酒楼门前打得撕心裂肺,呼喊声连连。
顾知灼歪头看了看认出来了被打的那个是秦洛。
没意思。
“公子,我们走吧。”
“顾大姑娘救我……”
“帮我、帮我去叫我大哥!我大哥有银子,别打了。”
经过门口的时候,秦洛看到了她抱着头大声呼救顾知灼只当没听到
谢应忱听话地让她拉着见她好奇就道:“秦洛宿在藏香阁不给银子,偷偷跑了。”
公子怎么什么都知道?顾知灼看他。
“秦沉说的。”
难怪!秦沉啥都说。她兴致勃勃:“后来呢?”
“藏香阁上靖安伯府讨要银子靖安伯府给不出来秦溯就把秦洛拘在府里不许出门想要硬赖了这笔账。”
这个顾知灼知道!靖安伯府为了前不久的那场洗三宴,掏光了家底。上一世的时候,有姑母的嫁妆撑着靖安伯府依然光鲜亮丽如今嘛,怕是得入不敷出。
靖安伯这一大群的庶子庶女都得秦溯来养想想就替他高兴。反正他也甚爱庶弟。都是“儿子”嘛。
所以说秦洛是待不住偷偷溜出来的,被藏香阁的人给逮住了?
活该。
“公子,花灯!”
顾知灼扬手指向不远处一个卖花灯的铺子把后头的一切全都抛诸脑后。
花灯铺子的门前挂着五六盏灯笼在莹莹烛光映照下,连最普通的兔子灯都像是琉璃做的一样亮晶晶的。
“爹爹去西疆前答应了我回来后给我买花灯。”
“他还说等他回来就带我去放孔明灯。”
“后来他再也没回来。”
她的眸光暗了一瞬:“赖皮爹爹说话从来不算话!”
“我给你买。”
谢应忱隔着衣袖反手拉着她走进了花灯铺子等到出来的时候顾知灼的手上提着一盏走马灯。风一吹走马灯滴溜溜的转上头的鱼鸟似是活了过来灵动极了。
花灯在她手上轻轻晃动长长的穗子在风中摇曳。
顾知灼时不时地戳一下走马灯高高提起来给他看。
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谢应忱的眼底温和带着几分柔软缱绻心里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告诉他:她曾经失去过一切所以现在只稍微多拥有了一点点就能让她心花怒放。
“姐姐。”
一个小女孩开心地叫住了她。
顾知灼一回首看向路边的馄饨摊。
“是你呀!”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喜笑颜开道:“姐姐你说得真准我们那天早了半个
时辰收摊,一点儿都没淋着雨。这个请你吃。
小女孩的掌心里放了两颗落花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落花生在手上捏得有些久,壳上略有潮湿,一直舍不得吃。顾知灼笑得接过,从荷包里也拿出几颗薄荷糖,塞给了她。
“我也请你吃。
小女孩笑得甜丝丝的。
“公子,我们吃馄饨,我请!
顾知灼拉着他去了馄饨摊坐下,把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木桌上,点了四碗馄饨,还有重九和晴眉的。
“要大份!
馄饨还没吃上,怀景之就找了过来。
他目视自家公子锦衣华服,当街坐在木板凳上和顾大姑娘一起等着馄饨煮好,有点一言难尽。
他上前低声道:“公子,皇上宣您进宫。
谢应忱轻咳了两声:“你告诉他,我病了,病得很厉害,进不了宫。
顾知灼噗哧笑出声来:“怀景之,你要不要吃馄饨?
怀景之:“……
“坐下吧,差不了一时半会儿的。我家顾大姑娘请客。谢应忱招呼了一句,“阿婆,再加一碗,要大份!
怀景之的眼角抽了抽:您就算这么大大方方说是“您家的,顾大姑娘也没听懂啊!
“馄饨来了!
阿婆带着孙女把一碗碗馄饨端了过来,热气腾腾。
怀景之坐到长板凳上,一扭头,就见顾大姑娘熟练地给公子递了一把调羹,又只给自己的碗里放了些葱花。她甚至知道公子不爱葱花?
这些天来,皇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公子摆了一道,连番的打压和试探,短短几天就和公子明里暗里的交锋了至少三回,公子趁机逼他松口答应撤走府里的锦衣卫,终于得以彻底自由出入。
怀景之暗暗担心公子步子迈得太快,会引来君心猜忌,暗下死手。
当年先太子如日中天,不也照样死在了阴谋中!若非公子当机立断,主动去凉国为质,怕也逃不过身死的下场。
如今,那一位在龙椅上已经坐了六年。
公子的羽翼尚未丰满。
一旦公子逼得太急,说不得又会招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栽赃,彻底铲除公子这个祸患。
怀景之看着冒热气的馄饨,有些食不下咽。
“怀景之。顾知灼开口唤道,“你发现没?
什么?
顾知灼单手托腮道:“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至少老了十岁。
“吃馄饨。谢应忱敲了敲碗沿,“天不会塌的。真要塌了,不是还有你嘛,幕僚那么好当?
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肆意张扬,怀景之的记忆里,这只在他十四岁以前出现过。
公子觉得天塌下来自己顶得
住?
怀景之崩紧了肩膀,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些天来,压在心口巨石一挪开,整个人都清明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幕僚,他该做的是让公子没有后顾之忧。
他忍不住去想,要是逼急了那一位,栽脏陷害怎么办。
简单。
逼宫!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就止都止不住,短短一瞬间,他甚至连逼宫前该做哪些准备都想好了。
他端起碗,稀里哗啦的一口气把一大碗馄饨全吃下肚,又匆匆忙忙地告退,回去应付来传召的内侍。
“他可真忙。
上一世就是个操劳命,心思还重,公子死后不到三年,他就两鬓霜白了。
“把手给我。
谢应忱的嗓音撩人入骨。
他将一个荷包放在了她的掌心中,顾知灼一打开,里头是一张绢纸。
绢纸上头,事无具细地写了阿乌尔城上下官员的履历和脾性。
“此去,至少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你没出过远门吧。
没有。至少这一世没有。
“你把重九带上。
顾知灼答应了,对着重九笑了笑:“辛苦你了。
“公子,吃花生。
她把落花生分给谢应忱一颗,纸头去看绢纸。
咔嗒。
谢应忱轻轻一捏,花生壳碎了,里头卧着两颗花生米,谢应忱拿起一粒喂到了她唇边。
顾知灼正在低头看绢纸,眉头拧得紧紧的,想也没想就张嘴去接,在他的指尖留下了淡淡的体温。
花生又香又脆,一粒吃完,绢纸也看完了,顾知灼满眼的难以理解。为什么皇帝会认为一个刚刚出仕的学子会无师自通的懂军政呢。
“每城都这样?
“每城都这样!谢应忱点头,“所以,西疆如今并不太平。
要是顾三爷没有给她安排足够的人手,那就他来。
暂时只给了重九,也是想着别插手太多,惹了顾三爷不快。
顾知灼把绢纸放好,郑重道:“我会小心的。
吃完馄饨,又逛了一会儿,来时说好了送谢应忱回去的,结果不知不觉地绕了一圈后,就变成了谢应忱送她回去。
秦沉已经驾着马车等在了府门前。
提着走马灯,带上重九,顾知灼和他挥手道别,整个人全然没有了在午门时的阴暗衰败。
一进府,顾知灼叫来了大管家陈今,让他给重九安排一下住处,又顺口问了一句:“三叔父和姑母回来了没。
大管事看了一眼重九,顾知灼就道:“说吧,无妨。
“是。三老爷和大姑奶奶去了城外的千机营,三老爷交代了今日可能回不来。
千机营是太祖皇帝特许镇国公府组建的亲卫营顾以灿这回剿匪没有带上千机营如今这三千人就驻扎在京郊的营地。
一来一回至少也得三个时辰今日确实回不来。
陈今又道:“姑娘还要再带季家人来京城吗?”
季氏被圣旨贬为了妾挪用亏空的事也全都揭到了明处还需要带季家人来吗。
“带。”
妥协只为权宜这口气堵了她两世了不闹个天翻地覆她咽不下去。
陈今不问原因躬身应命。
他刚要说派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一个眼熟的婆子急匆匆地过来见到顾知灼顿时满眼惊喜:“大姑娘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跑得气喘吁吁。
顾知灼秀眉微蹙:“出什么事了?”
“四少爷和二姑娘打起来了。”
一听到四少爷顾知灼就涌起一种掩都掩不住的烦躁她生怕顾知微吃亏向重九道:“你先随陈大管事去休息出发时间我们明天再定。”
说完匆匆跟着婆子走了。
顾知灼走得很快迈过内仪门她道:“你接着说。”
“是。”婆子踩着小碎步紧跟在顾知灼身后说道“二姑娘和徐家表姑娘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夫、正好季姨娘被送回来二姑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问了几句祝嬷嬷和她说了谁想让四少爷给听到了四少爷说季姨娘不是妾让她们不准乱说。”
“二姑娘没有理会他就走了去陪太夫人用膳。用过膳要回去四少爷竟然还等在那里和二姑娘闹了起来差点把二姑娘推下池塘。”
顾知灼心口一紧:“然后呢?”
顾家人上一世死绝了她的妹妹们全有死劫尚在但凡有点危险她都担心。
“徐家表姑娘挡了一下掉下了池塘。”
婆子用了一个比较婉转的说法其实是让顾琰给推下去的。
顾知灼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她顺着长廊匆匆而行没一会儿就到了花园。
花园的池塘边上围了不少的丫鬟婆子连二夫人徐氏也闻讯赶了过来。
婆子们已经把徐迎儿从池塘里捞出来了
“迎儿!”
徐氏捧着一个斗篷快步过去正要去把徐迎儿裹起来动作突然一顿。
她直勾勾地盯着徐迎儿裸露在外的肩膀有一瞬间的愣神。
“娘给我!”
顾知微一把夺过斗篷给徐迎儿披上又接连道:“大夫呢大夫来了没。”
“快去再催催。”
“去煮一壶姜汤。还有……
有理有条的吩咐声在见到顾知灼的那一刻顿住了,所有被强行压下去的后怕紧随而来,她扁了扁嘴,唤道:“大姐姐。表姐掉下水的时候,她怕死了,差点想跟着跳下去。
“照二姑娘的话去做。顾知灼把花灯交给晴眉,过去瞧徐迎儿。
摸了一下脉,她让徐迎儿靠在了她的身上,动作熟悉地用手指轻按着她小腹,胸口到喉咙的几个穴位,徐迎儿哇地一下把水吐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就缓过来了。
“没事了。
“先送表姑娘回去,把衣裳换了。
顾知灼叫粗使婆子来背徐迎儿,她如今和顾知微住在一块儿。
“谁让你们走了!
男童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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