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璟呆住了。
他的眼神略显茫然,上头的酒气让他的脑子明显变慢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周围安静了,无数道目光在谢应忱和谢璟两人的身上来回移动。
尽管三年前凉国战败,但凉国兵力雄厚,比起北狄和闽州倭寇,皇帝更忌惮的是凉国。三皇子若娶了凉国公主,为了两国血脉相融结永世之好,凉国指不定会扶持谢璟夺位。
毕竟谢璟才是皇帝的亲生子。
皇帝如今迫于无奈,立了谢应忱,可在称呼上依然是较为尴尬的“太孙”。
孙是先帝的孙,和皇帝又有何干?
靖阳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乐呵呵地抢声说道:“国公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太孙就算娶了太孙妃,也还有良娣、良媛……”
谢应忱含笑道:“承恩公此提议,极好。”
谁都能听得出来,靖阳侯的意思,是想劝谢应忱留一个良娣给凉国公主。
但谁也都看得出来,谢应忱刻意打断了他的话,不让他把话说完,给他留了个体面。
谢应忱不疾不徐地说道:“承恩公是璟堂弟的舅父,自是为璟堂弟着想,琢堂弟和琅堂弟都已经赐了婚有了正妃,唯有璟堂弟尚未定亲,皇上病重,也顾不上。我这个做堂兄的,自然得照顾一二。”
他望向谢璟,眉眼含笑,看不出喜怒:“璟堂弟,你说呢?”
太孙意思是,他真的打算让三皇子娶了凉国公主?!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也有人在思量着谢应忱的真正用意。
季南珂站在那里,难堪极了。
明明所有人都看到她在,但所有人全都当她不存在,当着她的面肆意议论着谢璟的婚事。
季南珂颤着手指,悄悄拉了拉谢璟的衣袖,试图等他一句“放心,我的正妃只会是你一个人”,但是,谢璟始终没有没说。
他沉默不语。
似是在权衡,也似是在思量。
季南珂有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她的胸口闷的很,隐隐发痛。
承恩公嫌弃地瞪了季南珂一眼,催促道:“璟儿,您愣着做什么,太子殿下在问您话。”
说完,又带着奉承的笑意说道:“太孙殿下对顾大姑娘一往情深,自是看不上凉国公主的。”
谢应忱毫不掩饰眉眼间的雀跃:“当然。”
谢璟本来没想答应,然而一对上谢应忱笃定的目光,酒气上了头,心里的一股子逆反也涌了上来。
谢应忱!
谢应忱!
在谢应忱的面前,他从来是矮了半截。
从前先帝在的时候,是。
现在先帝不在了,也依然是。
谢应忱这话是
什么意思因为有了顾知灼他就不要凉国公主了?呵他这是故意要做给顾知灼看以示他的深情厚意?
让顾知灼对他死心塌地!
明明顾知灼应该是自己未婚妻。谢应忱抢了他婚约和父皇强夺臣妻又有什么区别!
谢璟甩开了季南珂的手走向谢应忱。
走了一步又一步。
烈酒直冲头颅把他的所有理智冲扫的一干二净。
“好。”
谢璟应了。
“我愿意为了大启和亲娶凉国公主为皇子妃。”
他要让他后悔。
后悔把凉国推到了自己的身后!
谢应忱目视着他微微一笑。
他掸了掸衣袖道:“既如此孤知道了。”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用了自称。
这一个字让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有若天差地别。
谢应忱:“承恩公。”
承恩公乐呵呵地应着是。
“这件差事孤就交给你来办。”谢应忱含笑道“想必你是能办好的?”
承恩公爽快的应了:“包在臣身上。”
季南珂:“……”
她克制不住心中的羞愤与不安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谢璟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的嗓音略微有些尖利含着一种质问。
他答应过她让她为妾只是权宜之策以后会扶正她他不会另娶正妻。谢璟猛地反应了过来心里暗暗有些后悔。
“珂儿……”
季南珂自嘲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谢璟迈步想追又硬生生地收住了步子。
现在追出去只会让人议论珂儿不懂事。哎一会儿再与她说说吧。
季南珂跑出了花厅凉风拂面她终于冷静了下来。也许是跑的太快的缘故她感到胸口隐隐作痛慢慢地往前走着想等谢璟追出来。
但是她都快走到仪门了谢璟依然没有出现。
季南珂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是淡淡的哀伤。但紧跟着哀伤化为了怒火和憎恶夹杂着强烈的不安。
她仿佛失去了什么。
一切脱离了她的掌控。
咳咳。
季南珂胸口的剧痛越来越重咳得停不下来她捂着喉咙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
鲜红色的血液喷溅
季南珂瞳孔骤缩恐惧有如同潮水一样向她席卷而来。
这是第二次了。
她好怕。
季南珂双手抱着自己慢慢地蹲下后背紧靠在抄水游廊的栏杆上。
为什么顾知灼就不愿意放过她一步一步地把她逼到了现在这般进退唯谷众叛亲离的地步。
她咬牙切齿满腔不平恐惧和恨意全都倾泻在了这个名字上头。
“你为什么要害我。”
不应该这样的。
冥冥中曾有一种声音在告诉她若是再继续下去她将会一无所有。
曾经因为吉运得来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就像谢璟对她的感情一样。
七八道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蹲坐在地上的季南珂慢慢回首看去一双黑色的皮靴映入了眼帘她略略抬眼看到的是大红色的袍角。
袍角在她面前一晃而过只见那个穿着红色麒麟袍的身影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下渐渐走远袍上的金线绣纹在阳光下耀眼极了。
不能认命!
“督主请留步。”
季南珂高声喊道她爬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拉住身后的栏杆。
“有一件事我……”
话音刚起一把绣春刀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随行的锦衣卫凌厉的目中含着杀意。
不是什么人都配在督主面前说话的。贸贸然乱说乱动向来会当作刺客处置。
季南珂的脖子下意识地往后仰锋利的绣春刀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沈旭头也没回。
他的到来让花厅中的众人都为之一惊。这位东厂督主素不是好相与的人对任何人都不假以辞色谁也没有想到他会亲自来道贺。
哪怕沈旭只是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而很快让文武百官更没有想到的是谢应忱当日颁下他正位储君后的第一道令旨命沈旭前往青州负责青州上下一切事宜有罢免任免斩立决等特权。
这道令旨惹来满朝一片哗然。
有人暗自猜想谢应忱莫非想要支开沈旭把锦衣卫和东厂收归囊中?
绝对是这样的!
太孙此人若真像表面上这般温良无害怕是早就死在凉国了就算是侥幸活着回来也绝无可能跃过皇帝的亲生子得了储位。
他保管是个心黑手辣的!
用青州当作诱饵把沈旭这个最难以掌控的人调开就能趁机在司礼监扶持自己的人。废太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内监中肯定有忠心的亲信。
但凡拿下东厂把控住了内廷谢应忱进可逼宫登基退可好好当这储君
“璟儿你瞧着好了。”承恩公自信满满地指点江山“沈旭一走谢应忱肯定会动东厂。”
“沈旭也是个狠人绝不会任人摆步等他们翻了脸咱们就有机会了。”
承恩公和别的朝臣是不一样的。
他是外戚是三皇子的嫡亲舅父有这层关系在但凡即位的不是谢璟他的地位
也会从此一落千丈。
承恩公这个爵位不是世袭的,等他一死,他的儿子孙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娶了凉国公主,凉国肯定会乐意你来继位的,况且还有皇上在呢!皇上怎会愿意把储位白白让给谢应忱?哎,他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顾家这大好的婚事让你自个儿给折腾没了,璟儿,这一回,你千万别再为了美色,做下蠢事。”
谢璟的心里沉甸甸的,想着顾知灼,过了一会儿,他应道:“是。”
他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朝上的种种私议,自然是瞒不过沈旭的耳朵。
他把盛江和乌伤二人和一只猫留了下来,出京那天,谢应忱亲自送他到了三里亭,顺便还蹭了他的马车。
一路上,谢应忱是把该叮嘱的全都叮嘱了一遍。
“青州事就交给督主了。”
“该收拾就收拾,该杀就杀,不用手下留情。”
“弹劾什么的,我自会处置。”
沈旭往迎枕上一靠,呵呵冷笑:“这还用你说,我还以为太孙不爱大开杀戒,要以德服人呢。”
谢应忱淡笑道:“乱世用重典,杀一人而救百人,杀百人而救一城,孰轻孰重我还是懂的。”
从地动后,谢应忱已经陆续罢免了青州不少的地方官,又调派了禁军以防匪乱,但毕竟天高皇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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