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昨夜多亏有你,只是……”沈卓干咳几声。
“药……能不能待会儿喝?”
“哦~要感谢我是吧~”
陶夭似是完全没听出沈卓躲避喝药的言下之意。
“不如……”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你就先欠我一个要求好了~”
“……好。”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
“嘿嘿~”陶夭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进了房间。
然而,没搞清楚谜团,她总觉得心里悬着点事儿。
睡觉也不开心了!点心吃着都不香了!
沈卓见人支着自家腮帮子,整日在小房里愁眉苦脸的,当然免不了要开解人一番。
“小陶,你还在想究竟是谁涂的蜂蜜?”
他觉得,她也不像是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啊。
如今,厨娘落网,谢公子也已放出,案子可谓尘埃落定。
他难得有了几天清闲日子。
当然,沈卓觉得,这种工作,越少越好。
“我跟你说,我后来专程去死牢中问了王春。”
陶夭始终觉得,就因为谢令辰被别人污蔑中伤这种事,也犯不上杀人吧?
“她告诉我,冯季昀好像有谢令辰作弊的证据。”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泄题的始作俑者很有可能就是谢渊。
学政出题后,总归是要请示这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的。
那么,泄露考题,包庇儿子这事一旦传扬出去——冯司马本就是谢知州多年的政敌。
一旦他将之捅到朝廷,这一来二去的,谢渊这个官儿肯定是做到头了。
“更奇怪的是,我有意提及蜂蜜之事,王春却好似浑然不知。”
这态度不像是在撒谎。
说着,陶夭拿出一盒点心。
“来尝尝。”
“这是……”看着那碟花开富贵糕,沈卓未免有些犹豫。
他只觉,自己的肚子好像隐隐又开始绞痛。
“你何时去的得意楼?”
“下午。”被杀人案这么一闹,得意楼的生意都冷清了几分。
这糕点便是陶夭冲着老板撒了好一会儿娇,又吓唬对方到时候可能生意还要变得更糟,软磨硬泡才打折买来的。
见沈卓面露难色,陶夭率先拿过糕点,扔进嘴里。
“这次我亲自监督的,保证没毒,哎呀……好好吃啊~”
她一脸夸张模样。
沈卓终是没忍住,拈了糕点,放入嘴中。
“其实,我去借阅了试吃会的名单。”陶夭一块接一块。
“还记得那个店铺伙计说的么,他说妇人的黑斗篷下面是蓝色衣物。”
“可另一人说是青色。”
沈卓记得,那两个伙计的证词多有出入,怕是他们根本就没看清。
又被陶夭再三逼问。
有时候,记忆也会欺骗人。
“哎呀,他们哪里懂什么是蓝,什么是绿嘛!”
陶夭努力将口中糕点咽下,才将话重新说顺溜了。
“所以,我怀疑,这蓝色,是命妇们常常穿的那种宝蓝色的命妇袍,今日便特地去确认了。”
她可是很严谨的好吧!
据那伙计所言,确实就是那种颜色。
“你可知,蓝色命妇袍的品秩?”
“你想说什么?”沈卓挑眉。
听她这语气,想必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我想说……那日,试吃会的名单上,只有一人符合。”
陶夭卖了会儿关子,终是忍不住凑上去邀功。
“我怀疑,伙计所言,凶手被斗篷绊了一跤,一瘸一拐……”她摸摸下巴。
“就是崔氏。”因为青玄观之事,她落下了脚疾。
据陶夭猜测,崔氏可能是提前得知王春的计划,一路跟踪至得意楼,去涂了蜂蜜,借刀杀人。
这样,儿子和夫君都能保住。
或者,就是她指使的王春?
那日,在静怡园,她俩众目睽睽之下演了一出戏,不过就是为了能帮主母撇清关系而已?
“王春会帮她么?”
沈卓回想当日王春面对崔氏时的态度,觉得那撕心裂肺的不甘并非惺惺作态。
“那也未必不能作伪。”
陶夭见过许多演技甚佳之人。
“画龙画虎难画骨嘛!”
“此事,还需慎重,不如再去询问王春?”听了陶夭解释,沈卓亦重视起来。
“啊?还去啊?”陶夭赶紧接住自家嘴里滑下的糕点屑沫。
又要花钱啊?
“嗯。”
沈卓一脸郑重。
“……好吧好吧。”
养个夫君还真是花钱呢,啧啧。
“是我。是我将蜂蜜涂在点心上的!”
于大牢再见王春时,她的眼里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疯狂或是遗憾。
反是一种让陶夭觉得鸡皮疙瘩抖一地的平静。
“怎么会这样!”
陶夭双手扒住栏杆,想去扯王春袖子。
却被躲过。
气得她直跺脚。
“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先前……不过是忘了。”
“哼!”
见王春就像块茅坑石头,陶夭便放弃了从她口中套话。
其实,想也知道,这是为了保谢家一门的前程。
“牢头何在?”
陶夭将一锭碎银拍在木桌上。
“呀……”
不幸被木刺勾到了手,她赶紧呼呼往掌心吹气。
“怎么了?”沈卓将她手接过来查看。
“没事。”见他神情郑重,陶夭默默抽回手,又拍拍小脸,试图驱散那一点红晕。
“牢头,我问你啊,这些天可有人来探监?”
“这……夫人日前来过。还为犯妇王春送了一些御寒用的被褥,还吩咐我们备上好酒好菜。”
牢头迅速将碎银装进荷包。
“等等等等!”
静怡园中,陶夭抓住沈卓一片衣角。
她试图用脚尖抵住青石砖,没奈何,根本抵不住沈卓的力气,整个人就在青石砖上滑行。
滑稽到现眼。
引得往来丫鬟仆妇纷纷围观。
沈卓只能停下脚步。
“小陶,我并非不知你担忧,可是,此事干系重大……”
“正是因为干系重大,所以才不能说啊!”
陶夭据理力争。
“你现在去知州那里告知州夫人?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
“得意楼的老板、狱卒皆可为证。”
沈卓试图掰陶夭的指,却不敢真的用力。
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实在无处下手。
“她只是涂了蜂蜜。难不成给点心涂蜂蜜这事也有错?”
“到时候,她大可以辩称,只是觉得这花开富贵糕不够甜,给自家孩子的点心里加点蜂蜜改善口感罢了。”
“这是怎么了!”
谢渊背着手,来到院中。
显然也是被这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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