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归家,行至府邸门口,忽闻身后一声高喊:“她姨父娘子的,我这……又来叨扰了……”
萧懿安回头,只见萧有仪那位李叔母又来了。
一月前,她曾扬言外出谋生,说京城机会繁多,她多赚点钱替儿子娶妻用。然今日一见,却是两手空空,满面风尘,显是生计无着,只得再度投奔萧府。
赵陵心中记挂今日之事,神色淡淡,只微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李叔母却满脸堆笑,凑上前道:“哎呀,今日我在街上可瞧见了,您与太子妃争执,那场面真是……啧啧……流言蜚语压死人啊!夫人,您可得早为大小姐成家做打算,免得日后难寻良配。”
萧有仪闻言,急忙扯了扯李叔母的衣袖,低声道:“叔母,莫要多言。”
然而李叔母却浑然不觉,依旧喋喋不休。
赵陵心中不悦,虽未与她计较,却眉头微蹙,冷声道:“萧懿安,随我来。”
几人踏入赵陵的别院,却见萧从林早已在院中等候,正背着手来回踱步,神色间隐隐透着一丝焦灼。
赵陵见状,唇角微扬,语带讥讽:“稀客啊,平素不是极少踏足我这院子吗?今日怎的破例前来?”
萧从林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却未理会赵陵的冷嘲热讽,目光在萧懿安身上停留片刻。他这数月常宿军营,偶尔抽空归府,也只是匆匆一坐,故而与萧懿安打照面的机会极少。
他很快移开视线,轻咳一声,语气平淡得近乎生硬:“听说,我多了个外孙女?”
“啊?”萧懿安闻言,满脸疑惑,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赵陵眉头一皱,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萧从林,你吃错药了?”
萧懿安这才恍然,意识到父亲所言何意。
眼见瞒不住,她只得轻叹一声,将雅琴与小满之事细细道来。
萧从林听罢,久久未有言语,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凝重。
倒是赵陵闻言,怒不可遏,指着萧懿安的脑袋,厉声斥责,言辞犀利,句句如刀——
“萧懿安,你长了个什么样的脑袋?竟敢自作主张,惹出这般祸事!”
“萧从林,你养了一个多蠢的女儿?行事如此鲁莽,不知天高地厚!”
“明明有你父亲和我,你瞎逞什么能?家中大事,何时轮到你来扛?”
“万事找父母!你倒好,偏要自己出头,惹得满城风雨!”
“姓萧的,你女儿就是随了你的犟脾气!一根筋到底,不知变通!”
半个时辰后,赵陵暂歇须臾,气息微喘,显然怒气未消。
萧从林不忍女儿被骂得狗血淋头,遂开口道:“陵娘,安儿也是一片好心,何况此事既是误会流言,澄清便是。”
赵陵冷哼一声,不以为然:“流言蜚语压死人,她如今不过年方二八,难道要背负这流言一辈子不成?”
萧懿安忍不住插了一句:“爹说得对,夫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蜚语又不会吃了我,我不怕。”
赵陵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哼!你就知道叫我夫人?!今日在大街上,我文渊郡主的名号都要被你丢尽了!”
萧从林眉头一皱,疑惑道:“大街上?发生何事?”
赵陵瞥了他一眼:“你竟不知?那你是从何处听来的传言?”
萧从林长叹一声,道出今日早朝之事。原来,他被太子太傅魏博涛弹劾,罪名正是“教女无方,败坏家风”。
赵陵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冷笑道:“赵允祯这打的还是连环招,手段真是肮脏至极。”
萧懿安心中亦猜到此事乃太子所算计,暗自盘算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赵陵观她神色,猜出她心中所想,立即出言制止:“此事你无需插手,我自有办法处置。”
萧懿安却不肯罢休,开口道:“可我想……”
赵陵不悦地打断她:“想什么想?此事我与你爹自会处理。萧懿安,不准再轻举妄动!”
然而,萧懿安并未听从赵陵之言。午后时分,她便悄然行动。
萧懿安先去了夏班家寻雅琴。
雅琴一见她,顿时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小姐,奴婢听闻您今早的遭遇了。小姐,对不起……唐峰两日前确实找上门来,奴婢不知他如何知晓我的住所,更不知他何时拿走了小满的吊坠……”
阿暮立于一旁,面带忧色,叹道:“没想到流言传得这般快,连你在家中都听说了。”
萧懿安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色:“雅琴,你今日一直在家?”
雅琴点头称是。
“那你从何听到的流言?”萧懿安语气渐冷,目光如炬。
不怪萧懿安心生疑虑。雅琴素日里开门迎客皆是小心翼翼,从不外出,亦不与人来往,这流言又从何传入她耳中?
何况,雅琴藏身于夏班家一事,仅有阿暮、萧起、夏班、雅琴及萧懿安五人知晓。她连萧有仪也未曾告知,每次前来皆是万分谨慎,未惹人注目。唐峰又如何能寻上门来?
小满的吊坠,当真是唐峰所偷?雅琴当真一无所知?
萧懿安心中疑云渐起,目光在雅琴脸上停留片刻,似要看透她的心思。
雅琴对上萧懿安那略带怀疑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慌,低声道:“奴婢不敢隐瞒小姐。这几日,有位邻里李阿婆,白日无事时常来家中,与奴婢闲话家常,偶尔还帮忙照看小满。今日之事,她恰巧撞见,便当作谈资说与奴婢听,奴婢这才知晓出了事。”
这理由听来未免牵强,萧懿安心中疑虑未消,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扶起雅琴,温声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不必慌张。”
她从袖中取出几枚骰子,递到雅琴面前:“这是从唐峰房中发现的。他平日嗜赌,你可知道?”
雅琴闻言一愣,迟疑道:“奴婢知道他曾嗜赌,可……可他已经戒了。”
萧懿安目光微凝,淡淡道:“是吗?可我听闻,与他同住的伙夫说,他近半月每晚都去赌场,赌到深夜才归。”
雅琴神色茫然,似是不敢置信:“小姐,他之前确实嗜赌,但早已戒了。上次他输光了银钱,来找奴婢讨要时,曾对天发誓,说再也不去赌场了。他……他哪还有钱去赌?”
萧懿安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安抚雅琴,只追问道:“京城中赌场数十家,他常去的是哪一家?”
雅琴面露难色:“这……奴婢不知……”
一旁的阿暮听得有些烦躁:“怎么一到关键信息你就记不住?”
萧懿安抬手示意阿暮稍安勿躁,语气依旧温和:“那他可曾提过常去何处?”
阿暮语气中的埋怨与责怪,雅琴如何听不出来,她悄悄瞥了萧懿安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似只是寻常问话。
她仔细回想片刻,才道:“奴婢记得有一日,他回府后怒气冲冲,奴婢问他去了何处,他说被城东水街巷子里的勒师人骗了钱。若奴婢没记错,那附近似乎有勒师国人开的赌场。”
萧懿安问罢,便与阿暮准备离去。
刚转身,却听雅琴在身后轻声唤道:“小姐……”
萧懿安回头,略带疑惑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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