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闻言一愣,诧异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顾盼斟酌着用词,缓缓道:“下官虽然去京千里,但为官多年,也认识一些京城的官员。下官还记得,公主年幼时,曾指认五皇子是杀害太子的凶手。”
秦昭本来坐着,听到顾盼说这句话,腾地站起身来:“你为何会提及往事?”
顾盼叹息:“我这辈子估计也没别的大出息,官至知州已经到头了,以后很难进京。好不容易盼着钦差来,本意是能解救黎民于水火,没做他想。但如今您既然说自己不是五皇子的人,下官只想再问一句。”
顾盼也站起身来,直视着秦昭的眼睛,轻声道:“您,还想查太子案吗?”
晋竹影表情也严肃起来:“你有线索?”
“不好说是不是线索,但下官确实知道一些事情。”顾盼点点头。
“顾大人,您府上,都是自己人吧?”秦昭问道,同时眼神示意晋竹影去外面探察一圈。
只见晋竹影一声呼啸,片刻后窗外尽是翅膀扑扇的声音:他的乌鸦们来了,若有歹人在侧,乌鸦会立刻啄瞎他们的眼睛。
“顾大人,您请讲。若有线索,我定会努力查下去,绝对保证您的安全。”
就晋竹影之前在土匪窝所言,凶手是五皇子和七皇子,皇帝知道这件事,但是烧掉了密信这一关键证据。木盒里写着五皇子与巡南侯关于香料案和税收失窃的证据,但那都已经是定了罪判了刑的案子,不再审理。
如果他们没有关键的人证物证,在皇帝阻拦的情况下,几乎没有重启案件的可能。
但如果顾盼能提供一根明显的线头,秦昭就有决心顺着线头一路扯下去,直到没人遮拦得住为止。
顾盼指了指桌子上那堆“权势”,问道:“敢问公主,您这些东西是谁给您的?不是皇上吧?”
秦昭诧异点头:“你怎么知道?”
“皇上应该不会这么纵容钦差。”那堆东西若是落在错误的人手中,威力就过于大了,哪怕钦差是公主拿到这些东西也并不合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户部尚书给我的,我拿着赈灾钱粮去找他,让他给我换能用的东西。”
顾盼点头道:“戈杭是个特殊的地方,谁接了这个烫手山芋都会谨慎对待。我猜到是大官给您的,但没猜到是户部尚书,不过这就更说得通了。”
“您是什么意思?”
“太子病故前,在查的那桩香料垄断案,最后找到的主谋,正是当时的户部尚书。而当时的香料垄断案,也是当时户部尚书的老家,主要涉案区域正包含戈杭。”
秦昭一拍脑门,确实有这么回事,她把这茬忘了个干净。
“所以如今的户部尚书,为了避当年之事的忌讳,只能尽全力表态要查清戈杭相关的一切案子,我朝他要什么,他就会给我什么,否则他就会被认为是心虚,是藏私?!”
秦昭与晋竹影对视一眼,心道回京之后可以找户部尚书问问,看他踩在这个火药桶的位置,是否知道当年更多隐情。
“下官猜测,正是如此,”顾盼点头,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事,下官也是听闻老师说的,多年未见,我已不知老师是否还在人世。”
“请讲。”
“香料垄断案定案之时,都说涉及大半个江南,因为差价的事情搞死了不少商人。但其实还有一件事被压下了,就是嗦摩。”
秦昭嗓门高了起来:“你说什么,当年就有这东西?”
“嗦摩是一种异域的毒药,吃了让人上瘾,产生幻觉,但手脚乏力,无心正事,满脑子都只有再吃再买,久而久之,人就成了行尸走肉。所以这种东西价格很高,但在雍朝是严重违法的,禁制种植,也禁制销售。”
晋竹影皱眉道:“你是说当年的香料垄断案,之所以闹出那么大动静,是因为商会在种嗦摩?”
“不只是商会在种嗦摩,而是户部尚书,联合江南的地方要员和商会,种嗦摩,还因为分赃不均闹出许多人命。跟我合作的许多土匪就是十多年前,因为不想被抓紧嗦摩种植园,被逼上梁山的。”
秦昭缓缓点头:“怪不得,我就说一个香料垄断,又不是盐铁垄断,就算有危害也不应该闹出那么大动静,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事。”
上瘾的东西,会平白让人掏出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而毒药,又是摧残身体,毁灭国本的东西!
“是的,当年的嗦摩尚未形成规模流通,被尽数销毁,种植园也都复耕成普通香料。而且如今的商会,是在当年商会被撤裁的几年之内,快速崛起的。是外地来的家族,手眼通天,包括新的嗦摩种子由来,下官都查不到更多信息了。”
“手眼通天,你是说莫闻吗?”
“他顶多算个代言人,至于背后是谁,下官只有猜测,并不敢说准话。”
秦昭点点头,她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很可能也是顾盼东绕西绕的背后,真正想要告诉他们的事:“当年户部尚书联合商会种嗦摩的时候,五哥知不知道呢?如果五哥知道,甚至参与,那太子知不知道呢?”
“太子知道,五皇子也知道。”顾盼说道,他看向秦昭的目光已经充满了赞许。
“什么?”秦昭愣住了。她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就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很受震撼。
“对,我老师说的。”顾盼点头。
太子留给晋竹影的木盒里写到,当年的商会垄断背后是五皇子把控的,五皇子又确实是太子案的主谋,秦昭自然就理解为,太子因为查到了五皇子和商会的关系,被五皇子忌惮,所以五皇子才要害他。
没想到,太子查到的不光是五皇子垄断商会,他查到的是五皇子联合商会种毒药!这罪过比垄断商会逼死性命还要大得多,怪不得五皇子要痛下杀手……
不过当年五皇子知道此事,又因此捅了如此大祸,如今再敢知法犯法的概率又能有多大呢?更何况滕华和刺客都说这次的嗦摩和五皇子没关系。
但当年的商会背后一定是五皇子。
有没有可能如今的商会和当年其实是统一伙势力,只不过换了层皮呢?
秦昭思绪纷乱,再一次陷入沉默。
“敢问顾大人,您的老师是,何方神圣?”晋竹影礼貌开口。
顾盼摇头道:“晋大人,下官再三考量,还是决定跟你们说这些事,是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实在是不想再攀扯他人,希望晋大人理解。”
“那你还知道其他事情吗?”
“不知道了。”
晋竹影还欲再问,被秦昭拦住:“顾大人,我们回去会查商会和五哥的交集,看能不能找出当年的其他人证;再去问问户部尚书,看能不能从他那诈出来点什么。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不会再因此事来叨扰您。”
顾盼:“谢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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