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闵金瑛转身回来往右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没有听明白洪宇问什么,她重复洪宇的问题:“你问我我为什么救你?”
她往后仰,笑起来的时候双眉高抬,整张脸都是在听到了个真笑话后的舒展:“你傻啊?你要是死了,按遗产继承,闵家就要落到外人手里了。我这么久的心血就白费了。我说的话你怎么还是不能用心记住哪怕一点?”
“我记得。”
“记得还问这些蠢问题干什么?”
“我……”
洪宇张口却只有一个字,闵金瑛看他半晌没后续,摇摇头回身去要扭开主卧的门,反手有些别扭。洪宇侧身上来,替她开了门,退一步在旁边。
闵金瑛拍拍他的头,还没迈步进去,站在卧室前,认真说:“我呢,相信有仇报仇,也相信人死灯灭。说真的,要是闵金玺还在世,我一定会跟他斗到底。可他已经死了,即便你是他的亲儿子,我也不会让你真父债子偿,欺负两下消了我这口恶气就算了。
“再说了,不管你是不是真姓闵,闵家都欠了你妈妈的,要用闵家的钱还这笔债。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养你到你长大能自立的,整天瞎担心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老这么对我?”
闵金瑛迈出去的半步收回来,她抬眼:“我怎么对你了?”
怎么对他?
骂他。打他。取笑他。
看不起他。把他所有的自尊都要打烂了踩碎了才心甘。要他当狗一样,丢根木棍出去要跟着指令巡回,她手一指他就要立刻撒腿出去并知道替她拿什么回来。
还问怎么对他了?
洪宇皮笑肉不笑,张口欲指责,可话要出口,碰上闵金瑛的一双眼却没了声音。
那双眼有些湿润,雾蒙蒙的,随着闵金瑛眨眼睛的动作,长长睫毛上下一回,眼睛就要变得水亮一些。
她是认真问他这个问题。
她怎么对他了?
闵金瑛给他钱,闵金瑛教他做生意,闵金瑛给他妈妈找治疗团队,闵金瑛请老师教他打拳。闵金瑛不仅让他大胆一点,还手把手教他怎么大胆一点。
这些从来没人教过他,更从来没人帮过他。
就连酒瓶子兜头砸过来,闵金瑛都替他挡着。
这些都没有人替他做过,即便那些只是打了巴掌之后赏的枣子。有的是人打他巴掌,可送他枣子的人没几个。
那双眼中洪宇熟悉的讥笑浮现上来。闵金瑛等他半晌等不出一个屁来,心里也明白洪宇对她没好话,轻轻切了一声:“臭小子,小白眼狼。”
床边的地灯随着脚步亮,闵金瑛走到床边,伸手要撑床头柜躺下,洪宇两步跟上来,扶住她的手臂,护着她的伤口,帮她坐下并平躺。
“哎我说。”闵金瑛扯了扯被角,“你要真当我小侄子呢,给我端茶送水的,确实很不错。你很适合干这个,给人当小侄子。”
洪宇眉心皱了皱,这算什么?毫无逻辑。夸奖?不像是好听的话。他都想伸手去摸摸闵金瑛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才乱说话。
“怎么?你要把我当成你的继承人吗?”他跟着刺一句,把被子拉过去给闵金瑛盖上,手抬起来时还真往闵金瑛的额头探。
闵金瑛反手拍中洪宇的手腕,话语比巴掌还不客气:“你发什么疯?我是女的,我有钱有子宫。要继承人我不能自己生?我不生还有的是人可以选,你排得上号吗?”
又来了。非要扇他巴掌。
话语扇的巴掌狠毒,物理上的巴掌却比平时要软绵,洪宇反握住闵金瑛的手,手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
还真烧起来了。
床头柜上放着消炎药和止痛药,洪宇拆了两颗消炎药,却想起闵金瑛的水杯还放在楼下。
“你别睡,我去给你拿水。”
洪宇空拳握着两颗药跑下楼接了水又跑上来,闵金瑛已经闭上眼要睡着。
“闵金瑛,先起来把药吃了。”他放下水杯,叫闵金瑛不醒,索性直接把她拉起来。
沉重的眼皮终于抬起来,可能是热度让闵金瑛眼睛蒙上一层雾,淡化了里头的锐利,添上很少见的柔软。
洪宇扶着闵金瑛的手臂,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喉头上下一滚,半晌垂下眼,把手心的药摊开:“吃药。”
闵金瑛下意识抬右手,一动就倒吸一口冷气,被洪宇托着的肩膀都跟着颤抖起来。
洪宇啧了一声,挪到床头,侧身支撑闵金瑛的脊背,把两颗药喂到闵金瑛的嘴边。
闵金瑛掀起眼皮,也不知道是看见没看见洪宇手心的药片,闭上眼张开嘴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洪宇皱皱眉头,手腕翻转,把药喂进闵金瑛的嘴巴里。
掌心压着嘴唇,干燥碰触湿润,唇像印章,在手掌小鱼际上轻轻盖了个章,又随着她闭嘴吞咽的动作,柔软从外往内收,花瓣一样轻轻扫了一下。从手掌往小臂往上酥痒触感攀爬,洪宇忽觉头皮发麻。
等闵金瑛含着药片哼哼两声,洪宇才回过神来,拿过水杯喂她两口水,看着她把药吞下去,才扶她重新躺下,拉过被子来盖到肩膀下。
闵金瑛闭上眼睛,呼吸沉沉。
洪宇站起身来,转身想去叫住家阿姨来给闵金瑛擦一下物理降温,脚步一转,在门口顿了数秒,自己去了浴室,洗了条毛巾出来,在床边蹲下,蹑手蹑脚地替闵金瑛擦起额头脖颈,又掀起被子拉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来,把手心手背反复擦了几遍。
“也不是不可以。”
洪宇的动作停下,毛巾还停留在闵金瑛的手心里。
他直起身子,看向闵金瑛的脸,她抬眼看他,却跟俯视一样。
“你很孝顺,其实也足够聪明,以你这个年纪,你长大了会是很厉害的大人。”
又来了。巴掌过去了,赏他枣一颗。
“不过你年纪真的太小了,才小我十岁,等我老得需要人照顾了,你也半截身子入土了。你要想给我养老,要好好锻炼,不然可没有本事给我送终……”闵金瑛话语欠逻辑,手还伸出来,捏着洪宇的下巴左右摇,“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天塌下来也要早早睡觉,不然也会很快嗝屁的。”
闵金瑛把手抽回去,眼睛也闭起来。她因为体温高于37度而乱七八糟说出的话也终于休止。
洪宇把毛巾挂在浴室毛巾架上,关上闵金瑛的卧室房门时,想了想还是给自己设了半个小时后的闹钟。
闵金瑛不能死。
闹钟刚过设定好,洪宇把屏幕熄灭,可下一瞬,屏幕就亮了起来。洪宇一看上头的号码,捏着手机快步走回客房,把门关上,走到离门离走廊最远的飘窗边,调出手机的变声器,才接起电话。
“剩下的十万下周内会打过去,还是用直播打赏洗……不用了,我这个小外甥有人护着,弄不过……就这样吧。”
这一睡,洪宇睡睡醒醒,直到六点多住家阿姨起来了,才让阿姨去给闵金瑛喂药换药。而闵金瑛因为药物镇定安眠,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
闵金瑛醒来就下楼去书房,电话和会议轮番来,又到天黑才停下。京津冀才是闵金瑛摸爬滚打了小十年的老巢,事情发生第二天白天已经抓到了那个在酒吧行凶的嫌疑人。
傍晚闵金瑛工作暂缓,连湘和律师一起过来汇报进度。人到的时候住家阿姨正准备给闵金瑛换药,绷带拆到一半,看见连湘来了,马上起身把位置换给连湘。
“人已经在看守所了,供认不讳,监控录像都很清楚,自述是收了钱拿了地址,目标是恐吓洪宇。只是他没有见过背后主使,只是电话联系,交易是通过海外直播多笔小额打赏,痕迹很难追查,不过他说,主使自称是洪宇的债主,不过几回说漏嘴,叫洪宇‘小外甥’。”
闵金瑛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还是因为律师这话。
闵金瑛皱眉:“海外直播小额打赏,这么精明吗?那怎么还能蠢到直接跟洪宇要钱?”
律师补充:“两地警方已经建立合作了,等审讯和指认,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电话声音能判断指认。不过根据目前的信息来看,裁定敲诈勒索数额巨大,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买凶这道罪名定不定,洪宇这位舅舅都牢底坐穿。”
闵金瑛点点头,看着连湘把绷带收尾,左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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