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霖打过招呼,沈令月去到师爷房放下身上的包裹。
出来关好房门,再往县衙前面的牢房去。
她步子迈得有些快,二黄腿短,跟在她身后跑得要飞起来。
跑到牢房门外慢下来,又伸着舌头哈着气,跟进刑讯房。
刑讯房里除了摆着审讯时坐的桌椅,剩下便都是刑具。
地上放的、桌案上摆的、墙上挂的,种类多得令人咋舌。
沈令月看了看,这些刑具大多也都是看古代电视剧时见过的,像什么老虎凳、脚镣枷铐、脑箍烙铁、铁钉铁夹……
这些酷刑在现代都没有了,所以即便沈令月身为警察,这会身临其境看着这些刑具,再稍想象一下全在身上,也觉得毛骨悚然。
从头到脚一整套下来,神仙也扛不住。
草草扫视完,沈令月轻轻吸口气,到旁边低矮些的书案边坐下。
她非官身没有官服,自然不能审案,这会儿缺人手干活,她便继续充当书吏,在旁边记录审案过程。
最后再履行师爷的职责,写结案判词。
过程中若有什么疑问之处,自也要和徐霖参详。
狱中狱卒也都没来,这会金瑞和若谷便也都得过来顶着用。
因为徐霖陷入孤立无援极度困难的境地,在过去这段时间内,金瑞和若谷除了伺候徐霖的衣食起居,也都有多顶其他的事。
比如这做牢饭和放牢饭,就是他们两个人日日负责的。
当然牢饭都是清汤寡水的糙米粥,做起来并不难。
最重最沉的压力压在徐霖身上,他不多耽误时间,坐下后直接拿起第一卷案卷递给金瑞和若谷,叫他们:“把犯人提上来。”
金瑞和若谷拿着案卷去了。
不多一会,两人便带了两个身穿囚服、戴着枷镣的犯人进来了。
两个犯人见了知县老爷,直接在案前跪下受审。
徐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问:“你们两个谁是周二,谁是李东?”
跪着的两人按左右先后回答道:
“回老爷的话,小民是周二。”
“小民是李东。”
回完话,两人都微抬目光偷偷往上瞥了一眼。
两人眼底也都满是疑惑,疑惑
的意思也十分明显——这新来的知县老爷突然提人审案,是正经的?还是只是来做个样子?
之前这知县老爷来牢狱巡查,他们都是见过的。
当时无一人出声喊话,更无人喊冤,不过都是觉得,这新来县太爷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徐霖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小动作,但没多管。
他又继续问:“贞庆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一,你们二人在芳草街上发生口角,互相指鼻而骂,言语污秽,不堪入耳,可有此事?”
管他是不是做样子呢,当官的要怎么样,他们都只能配合罢了。
这周二和李东忙齐声回答道:“有有。”
徐霖:“因何发生争执?”
周二愣了愣,接着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当时我低着头走在街边,走过他旁边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他踩了他一脚。是我没看路有错,我原是要赔礼道歉的,谁知他一把抓住我,张口就骂我是不是眼瞎了。我一时脾气上来,没能忍住,就推搡了他一把,与他互骂了起来。”
徐霖:“正经动手没有?”
李东又回:“他推了我两下,我不服气也搡了他两下,然后互相骂了几句,引来了三五人看热闹,又很不巧被巡街的公差看到了,就被押来了县衙,关在了这牢里……”
人抓了,案子无人审无人结,自然就一直关在这里。
从他们被抓进来到现在,已有大半年之久。
不过是一场口角,鸡毛蒜皮的事,审起来也简单。
徐霖反复确认两遍案情后,定了案道:“你们二人于大庭广众之下忽搡互骂,言语污秽,不顾影响,罚,各笞二十。”
周二和李东听到这话又都愣住了,好一会没回过神。
沈令月已经写好了判词,起身拿到他们俩面前说:“你们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在上面画个押。”
周二和李东回了神,目光放到判词上。
他们不识字,自然也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便压了压心跳,吞了吞口水,又看向徐霖问:“老爷,这是真判了?”
徐霖道:“知县判案,岂能有假?”
周二和李东还是不太敢相信,又压着心跳问:“咱们这画了押领了罚,这事就算了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徐霖回答道:“正是如此。”
周二和李东又愣了好一会转头看看彼此。
周二看着李东小声问:“咱们不是在做梦吧?”
李东结巴:“我也……不知道……”
在牢里关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之间的那点矛盾早消了平日里没少一起后悔那天的冲动。
看他们如此磨叽沈令月只好又出声说:“你们不是在做梦只要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画个押领完罚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咱们老爷后面还有很多案子等着要断
周二和李东这下是真回过神来了。
他们连忙点头应:“好好……”
然后争先恐后抢按印泥在判词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沈令月办过许多案子见过许多嫌疑人还是头一次见认罪领罚这般兴奋且积极的。
当然她不觉得意外因为她知道其中的原因。
周二和李东按完了手印金瑞和若谷过来给他们打开木枷。
之后他们仍是很积极抢着道:“先打我先打我。”
“……”
金瑞道:“不用争一起趴下一起打。”
如此两人便都赶紧趴去了长凳上。
笞刑是所有刑罚中最轻的刑具是一根竹棍。
金瑞和若谷一人握一根竹棍各打周二李东二十下收棍站到一边。
便是再小的棍子打在身上也是疼的。
但周二和李东一声都没吭打完了甚至脸上还有笑。
他们从长凳上爬起来也一点疼都不顾忽又一起跪到徐霖面前给他行起大礼磕头道:“谢谢青天大老爷!”
等他们谢完金瑞和若谷带他们离开让他们换下身上的囚衣再送他们到牢房外看他们离开。
看他们走得欢欣雀跃金瑞和若谷不解地挠挠头。
这又是被判又是被罚的居然还能这么高兴?
他们不懂也没耽误时间多问回去后继续拿案卷去牢里提人。
接下来的一整天徐霖提审的都是此类案情十分简单、其中没有曲折的案子审完该判的判该放的放。
之前徐霖和沈令月整理案卷金瑞和若谷帮不上什么忙还能得闲。
今日他们跟着徐霖和沈令月一起,又是负责站堂,又是负责行刑,两个随从当好几个衙役来使,自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牢饭还能抽空到牢狱边的膳馆里烧一烧,自己吃的饭便不烧了。
饿了的时候,一个人跑出去外头,花点钱买饭回来吃。
晚饭也是金瑞出去买回来的。
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四人回内宅洗手吃饭。
牢房这一片实在潮湿味重,他们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
这会天已经黑透了。
饭菜摆置在内宅院子里的石桌上,金瑞也就在石桌上点起了灯。
他和若谷是准备分点饭菜到一边吃的,沈令月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便说了句:“哪那么多讲究,一块儿吃呗。
金瑞笑道:“谢沈姑娘,我们去一边吃就好了。
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com✄(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没等金瑞和若谷端起碗,徐霖又说了句:“坐下一起吃吧。
金瑞和若谷停了停手上的动作。
沈令月坐下来说:“你们少主人都发话了,还不听啊?
既然如此,金瑞和若谷也便应一声,跟着坐下了。
他们自己是要守规矩的,但他们少主人发话让他们坐下,就是抬举他们,他们可不能不识抬举。
四人坐着吃饭,桌下还有一只小狗,院子里足够热闹。
当然金瑞和若谷还是守着规矩,并不多说什么话,桌上说话比较随意比较多的,是沈令月和徐霖。
他们说的也都是今天审的那些案子。
金瑞和若谷听一阵,适时地提出了心里的疑惑,“怎么他们认罪那么快,被判了罚了,还都那么高兴?连一句冤枉也不喊?
徐霖吃着饭没腾出声接话。
沈令月看着他俩道:“一来是他们并不冤枉,二来是,如果案子一直不审不判,他们就要一直被关在牢里。那牢里又脏又臭又阴又湿,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吃的不如猪不如狗,还要时不时挨上一顿鞭子一顿打,身上旧伤添新伤,住久了能剩口气都算不错了。
这样的话,确实领几十板子比较划算。
若谷想了想,“他们既已经把人抓进来了,又为什么不审也不判,就这么关在牢里,不也是衙门里的负担吗?
沈令月吃口饭道:“坐牢又不是做客,扔牢里就不管了,烧饭也不过是多添一碗水的事,能多多少的负担?你们以为,他们抓这些人进来是为什么,是为了教育警示,给老百姓除害?
金瑞和若谷没有回答,听沈令月的语气,他们觉得应该不是。
沈令月道:“这关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