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逍醒了。
此刻她任由柏影和松光有样学样地摆弄着她的头发和衣物梳洗着,思索起了那突兀的梦。
她已经知道“求真理”这尊神衹在她原有的时空里,所对应的是哪一位了。
但,为什么是那个人?为什么是一个她几乎要忘掉的人?
那个人的存在,很重要吗?
应逍知道,人类的理性或许是无法去思考超乎理性的存在的。人无法思考自己认知范围外的事物——
农人以为皇帝种地用金锄头,皇后娘娘天天可以吃煎饼卷大葱。但其实皇帝是不种地的,皇后也是不会烙煎饼的。
许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勘破这世界运转的规则,无论是由于缺乏契机,还是缺乏胆识,抑或仅仅只是真相很残酷地、缺乏运气。
正如神/明只是起心动念、投下了一瞥,人间或许就又多了一个辛苦恣睢的薄命人。
人类难以理解所谓“神/明”的做法。毋宁说,连“神/明”的存在或许也仅仅是人类以自己的认知方式去揣度高维存在所作出的假设而已。
应逍仰起头望向窗棂外淡蓝的天色。尽管她身上附加了那么多普通人倘若知道了必将奉为神仙的异能,又能以意识链接到所谓的高维存在得以窥见冰山一角,甚至她还亲眼见过那泛着淡黄荧光的仙人的投影……
——但她何以窥见世界真正的样貌呢?
——这世界,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而人类又该怎样做呢?
她决定暂时不去再想。
毕竟思考这些问题这是哲学家的工作,她不能都在古代位面整皇帝成长计划了还干着抢哲学系师生饭碗的事。
……毕竟本来人家这专业就难找工作,别说哲学系毕业生的就业情况和发展前景基本都惨惨嘟,就连哲学系的老师都很容易被不知情者骂上一句空谈误事尸位素餐。
都这样了,她这么个有机会奋斗一下以在封/建/社/会成功当上小皇帝的人要是还抢哲学系这些后人的饭碗,可就缺了那个大德啦。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
解锁各种外挂、刷属性点、刷情报网、潜龙蛰伏、然后一飞冲天,当皇帝、造福苍生、阻止类人群星闪耀时啊!
于是朝食用了一大碗加了油花和细盐的肉糜粟米粥外加四个酥油羊奶蜂蜜饼的应逍,此刻坐在晃悠悠的白眼圈黑皮毛·王粲最爱·文士宠儿·神兽坐骑上,由她那特别喜欢郊游采风的养父应玚陪同着,准备奔赴她的下一处外挂。
自从应逍来到这个东汉三国位面,给她送来的外挂就没停过。
包括但不限于可视化属性面板、捉摸不透的诡异超能力、未知高维存在降下的真龙天女预言、重活一世所以拥有超靠谱的语言能力的方士、收养她的家庭还和神秘的墨家组织有莫名其妙的关系……
还有神奇的三原色小挂件……应逍望了望挂在她身上冒充饰品的金蛙银蛇和青木钗。
她想,古早特工皇妃医女文的凤傲天女主也不过如此了。
各种外挂一起上,岂不是随便拉来个啥人都能把这副本打个完美通关吗?那为何偏偏就是她呢?
但这怀疑的念头仅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送上门来的当然是好好拿着,做人不要配得感那么低。」她超配的。
于是,数日后的应逍要进行她的文武全能专项练习了。
……来自某不愿透露名称的墨家神秘组织。
“阿逍!今日前往面见钜子,不要怕。钜子向来是十分喜爱孩子的,更何况阿逍是司辩使所预言的圣女呢。”出门前,郭媖亲切地帮应逍理着额前的碎发,如是安抚道。
「司辩使?那又是个啥?」应逍于是也就直接这么问了。
墨家组织严明,钜子最大,其次则是墨辩、墨侠和墨匠三个部门。
墨辩主管学术思想和政事,墨侠管武艺和仗义之事,墨匠则负责各种器械和科技典籍的管理。而司辩使,就是主管墨辩的头头儿。很清晰易懂的组织结构,非常适应墨家那些出身平民故而没有条件接受高质量教育的成员。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养母,这位看起来端庄娴雅、温和体贴、情意真挚、还时不时企图给她分配一个阮籍绑娃娃亲的妇人,居然是墨家三司之一的司匠使,代号“女英”。
……应逍就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匠在哪了呢。还有这个代号……女英?寓意何在?
但更令她意外的是——
“阿逍自是个守口如瓶的,娘也不必担忧阿逍与别人说了去,”郭媖贴近了这满脸发愣的女孩说道,“司侠使在墨家门下代号“娥皇”,是娘的从姊,丕公子的偏夫人,郭姜郭女王。”
「……我去。」应逍完全麻木了。
……她就没想到,这个“女王”能引申到“娥皇”上。
……但其实就超级合理啊,“姜”字本意是不是就是头戴王冕的女人来着?应逍觉得她曾经在某节蹭来的文学系的课上看到过这个知识点,但是她记不清了,毕竟这节蹭来的课不会有某个行为习惯居然颇似高中班主任的导儿在课后push她好好温习然后随机抽测啊!
「这种直接从自己名字里拆分出来的代号,被抓了岂不是很容易实锤?怎么想的呢……」
「不过古代女人这个堪忧的社会地位,说她们是什么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也不太会有人信的吧?」
“那司辩使呢?”
“司辩使今日也与钜子一同,阿逍自是会见到的。但司辩身份莫测,莫说别的同门了,便是我与阿姜姊,也不知晓的。只钜子才知司辩究竟是何人。”
应逍震惊地消化掉了这些可怕的新信息。
而此刻,她乘着小毛驴正在前往的,就是墨家所谓的……基地。
她困惑极了。就算古代的信息通讯再怎么不发达,但邺城作为曹氏的老窝儿大本营,安保措施做得应该是格外好的。即使是郊外,也应该是有斥候轮班巡逻的吧?直接把基地建在邺城郊野,这个什么什么墨家组织,胆子好大呀,不要命啦?
但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应玚牵着驴子,将她领到了一株大槐树下。那地点是某片看起来规模不大,但古朴庄重的建筑群的后身。
「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如何会有这么一片建筑?难道是庙宇?但这个时候,还真说不清楚邺城这种华北与中原交接的地域所盛行的到底是什么来着……」
“那是曹公家眷祭祀天地的地方,连同曹公先祖之排位,都在此列。”应玚看到应逍一直用探究的目光望着那片祠堂,于是贴心地解释道。
「……谢邀,但我真的不是很想出现在和曹氏有关的地方,万一被发现我诈尸了……就很麻烦。我甚至都没作个planB什么的。」应逍感觉有点冒汗。
似是看出了应逍的担忧,应玚笑呵呵地道:“放心罢阿逍,此处除了祭祀时节,连兵士斥候都鲜少有踪迹呢。”
……确实如此。这座小小的祠堂虽规模不大,却也是在建造时颇费工巧,黄金美玉青铜琉璃的礼器祭器不计其数。而这邺城周围清平又荒凉得很,祠堂方圆不要说贼寇,连良民都不会择此地而居。
因而,这些带着些肃穆气味的宝物便大概没什么丢失的可能性了——总不能是山里飞来了只力大无穷的鹞子,不拣柔软的草枝,却独独相中了这些冰凉冷硬的金属石头叼了去筑巢吧!
那些足以在守城军中担当斥候的兵士,不单体壮身强且善于骑射,情商智力也是拔高的水平,自然也颇懂得瓜田李下的道理——既然邺城郊野如此太平,那你偏去那摆着诸多礼器祭器的曹公祭堂方圆绕个什么劲?是何居心?
万一真丢了什么东西,这周围是一没平民二没匪寇的,你说曹公和丕公子怪罪下来,可要惟谁是问呢?
应逍咂摸了咂摸个中缘由,觉得倒也是这么个意思。尔后她就看见这位养父十分熟练地比划到了这棵树约莫九尺高的地方,叩叩叩叩叩叩叩——
叩了七下。
怎么?难道还会有什么小精灵从树干里一开门螺旋上升着飞出来吗?应逍寻思她拿的应该不是西幻剧本吧……应该不是吧?
……没有什么东西从树里飞出来,但有什么东西吱呀一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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