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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反目

小说:

长公主升职手札

作者:

担花

分类:

古典言情

诸军于渭北大破敌兵,进据咸阳。成襄远闻讯大喜,然而冯翊太守卢昆鹊的尸首运回城中,又让他难以释怀。

沈星桥与元氏兄弟的纷争,也多多少少传到他耳中。

将帅不和,为患颇深。

叱卢密劝道:“不如让沈将军回城。”

成襄远颇为忧虑:“敌兵虽败,却并未远去,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沈将军回城,单凭元氏诸郎君之力,如何能敌?”

叱卢密长叹一声:“一个心高,一个气傲,岂能相容!”

见二人愁眉不展,扶风太守裴善渊道:“倘若郎君信得过,不如让我到军中。两下虽不和,大敌当前,也不至于失了分寸。待我军退敌,再细论究竟。”

成襄远沉吟不决。

叱卢密略一思忖,裴善渊为官多年,又最为年长,还是从成雍手下出来的良将,素来处事公允,虽然出自元破寒母族,倒也不至于拉偏架。

不看僧面看佛面,城外那几人,对他也不会为难。

成襄远将卢昆鹊的符节交给裴善渊,叮嘱道:“诸军要务,在于破敌。有什么事情,等我阿姊回来再说不迟。”

裴善渊领命而去,持节到咸阳大营,在萦绕不绝的烟熏火燎之外,到处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派出的斥候来报,敌骑从咸阳奔散后,一直在泾水一带游荡。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粮草,频频到城邑村落劫掠。如今又转而向东,围攻稷原城。

若换作往日,沈星桥也好,元破寒也罢,免不得主动请缨出战。可如今众人缄口不语,让裴善渊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总不能放任敌兵猖狂。

裴善渊只得问沈星桥:“沈将军可有出战之意?”

沈星桥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答道:“倘若将军信重,末将岂敢推脱。只是我麾下兵马不多,胡虏虽败,仍不容小觑。望将军调拨人马,由末将差遣,才能有几分胜算。”

元得雪一听就来了气:“裴将军有令,你还敢推三阻四不成?”

元破寒赶忙将他兄长拉住。

裴善渊也横了他一眼,暗道果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人难缠,委实是棘手的麻烦。

然而沈星桥说的也没错,单凭他手下人马,难以与屈脱末匹敌。

元破寒思忖一番,道:“末将愿随沈将军同去。”

裴善渊颔首:“如此,也好。”

他正要发令,却听元得雪喝道:“裴将军,使不得!”

裴善渊皱起了眉头:“有何不妥?”

元得雪生怕兄弟被沈星桥为难,恨恨道:“将军不如让我去,我麾下豪强,通晓长安近畿情形,前去破敌,大有便利。”

元破寒略一迟疑,元得雪瞪了他一眼,不许他分辩。

裴善渊沉吟不语,元得雪看起来可不像是能听令的,他不由得望向沈星桥。

沈星桥淡淡一瞥,对裴善渊道:“有裴将军做个见证,末将自会与元将军通力破敌。”

见他这么说,裴善渊缓缓点了点头,叮嘱二人道:“凡事多加小心。”

沈星桥清点了人马,带兵去稷原城解围。一路上,他与元得雪各自沉着脸,开出数十里都一言不发。

天色已不早,元得雪见沈星桥仍挥师向前,忍不住派人去传话,是时候安营扎寨,让人马好生歇息一晚。

派去传话的小兵哭丧着脸回来了,禀报道:“沈将军有令,昼夜兼行,明早务要到稷原城外。”

元得雪一听就火了,沈星桥麾下多骑兵,而他麾下多步卒,长途跋涉,骑兵受得住,步卒未必吃得消。

随他而来的四个兄弟也忿忿不平,元得雪号令诸军止步,他打马去找沈星桥理论。

草木零落,落晖斑驳。沈星桥高踞马上,听闻身后阵阵鸾铃之声由远而近,于是轻轻拉了拉缰绳,兜转了马头。

元得雪纵马而来,气还没理顺,劈头盖脸便一阵数落。

沈星桥静静听他说完,冷彻双眸扫过他怒气冲冲的面容,冷冷道:“裴将军有令,此番诸军都听我号令。元将军这是要抗命吗?”

元得雪“呸”了一声,道:“少拿裴将军当挡箭牌!你明知我将士疲敝,这就是故意为难!大敌当前,你怎么敢的?”

沈星桥盯了他一会儿,对近旁军士道:“违令不从,冲撞上官,拖下去,杖五十。”

元得雪瞪大了眼睛,军士也有些迟疑。

沈星桥喝道:“拖下去!”

军士只好上前拉元得雪下马,元得雪依旧难以置信,挣扎道:“我是镇国版授的平虏护军,你有何资格处置我?”

沈星桥居高临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你若是觉得委屈,去找镇国评理便是。也不知她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你——”元得雪一时语塞,沈星桥为成氏效力多年,他如何能比?一张脸登时灰败下来,又扬起愈加浓烈的愤恨。

数名军士按他不住,被他挣脱了。只听得当啷一声,元得雪持刀在手,夜幕下寒气凛然,如紫电一闪而过。

近旁响起一阵惊呼,沈星桥滚鞍落马,避开了对方一击。他拔出腰间长刀,眸光沉沉:“元得雪,你要造反不成?”

众人都一动不动,沈星桥亲随使了个眼色,元得雪数名兄弟旋即被军士按住,忍不住大呼起来。

沈星桥冷冷地瞥了一眼,斥道:“聒噪!”

元得雪怒气更甚,挥刀向沈星桥冲杀过去。沈星桥并不躲闪,一刀朝对方面门劈下。元得雪吃了一惊,这狠厉刀法,竟是要置他于死地。对上沈星桥淡漠的双眸,飞速流逝的余晖冷却了他的鲜血。

两人缠斗了几个回合,元得雪忽而身形一晃,歪斜着扑倒在地,死命凭长刀撑着,才勉强直起身子。

他不可思议地望向沈星桥,那张疏朗的面容不曾流露出半分心绪。

沈星桥只是擦了擦并未染血的刀身,将长刀收入鞘中。

一支利箭深深射入元得雪后心,纤细的白羽仍旧在风中微颤。元氏兄弟撕心裂肺的喊声戛然而止,雪亮的弯刀沾染了血污,他们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

元得雪的眼睛到死也没有闭上。

沈星桥伫立良久,认出这一双眼睛与元破寒何其相似。有那么短短一瞬,心底传来貌似蚁噬的细微震颤,旋即又被旷野间呼啸而过的长风吹散。

骑兵围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后方人马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何事,见诸军止步,本以为可以就地休整过夜,没想到中军很快又传来号令,今夜衔枚疾走,明早到稷原城下。

元氏兄弟手下人马终日奔波,闻令便叫苦不迭。几名军主不见元得雪回来,也不敢擅自拿主意,只得硬着头皮领命。

夜中又下了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黑漆漆天幕闪烁着几点银光,如同盛夏记忆里星河流下的碎屑。

元氏兄弟的尸首扔在道旁的沟里,被荒草遮蔽,如今又白雪掩埋,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发现。

沈星桥沉沉地想,等到击退稷原城敌兵,就说他们都已经战死,尸骨无存,裴善渊也说不得什么。

他心中隐隐作痛。

裴善渊固然说不得什么,为何他仍旧心绪不宁?

是担心成襄远看出端倪吗?

沈星桥在心中摇了摇头,他岂会在乎成襄远的看法。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清楚,一时间心绪微茫,冰冷刺骨的寒风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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