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娘娘和她的权臣 不觉夜长

98. 问心

小说:

娘娘和她的权臣

作者:

不觉夜长

分类:

古典言情

岑夫子叹道,验尸房里的无头尸身份尚未查清,看押在牢中的嫌疑凶犯却死了,且至死未吐露半点有用消息,如今线索全断实在是白忙活一场。

裴衡回想今日情形:“那些人早已心存死志。”

岑夫子挑眉,似笑非笑道:“这也是奇了,心存死志之人,早不动手,晚不动手,怎的偏偏咱们到了便动手……难不成是专门演给咱们看的?”

细细想来,那些人起先言辞慷慨激昂,后又壮烈赴死,一连串的反应,干净利索,不待一丝迟疑着实像故意演给他们看。

只是……怎会有人愚蠢到以性命做局?

岑夫子心中实在难信,但见身旁裴衡面色沉重,心头不由一震。

这让岑夫子不禁想到出药王谷来长安的路途。

从南到北,一路行来只听人说长安富贵繁华,他初到长安时也是这般想的,可在长安驻留些许时日后,他心中不由唏嘘,长安确是富丽繁华,可这繁华之下不知堆砌着多少枯骨。

思及此,岑夫子问:“除此之外,可还瞧出何端倪?”

裴衡:“我看过京兆府案宗,皆记录他们为平民百姓。可身为百姓如何知晓官员交易之隐秘?”

“今日牢中嫌犯声称孙志为人不检,要替天行道,却至死未吐露确凿证据。”

“若杀害孙家满门只为泄私愤,为何连孙府一应仆从都难逃生路?那些仆从与之又有何恩怨?何以灭门孙府后还纵火毁灭踪迹?若真是他们做下此等凶案,作案之后难道不应逃亡?可他们偏偏投案自首。”

“若他们当真为凶手,为何只顾左右言他却对作案经过矢口不提?譬如,何时动手?何时作案?逃亡路线为何?可曾与孙府中人互相勾连里应外合?接应者又是谁?难道仅凭激愤行凶便能动辄取走孙府上下连仆从在内近百余人性命?”

“杀害朝中二品臣并非易事,若事先无周密计划,只凭他们四人如何完成?”

况且,今日之前,孙家一夜之间被灭门,众人皆认为此为惨无人道惨案,嫌犯口中的一句‘买官卖官’‘戕害春闱学子’却是让事情变了性质。

朝廷最忌腐败,官官相护,买官卖官,这是何等指正?

若孙志当真有此行径,事情必然做得隐晦,怎会轻易令人知晓?

嫌犯言之凿凿,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偏嫌犯只抛出由头便撞墙而亡,倒是让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岑夫子鲜少听到裴慎之如此分析利害,幸而,他听懂了:“你意思是……幕后有人指使?”

裴衡并未否认,只说:“此事还需再探查。”

岑夫子点点头:“咱们本想着借着嫌犯顺藤摸瓜查出无头死者身份,奈何嫌犯先一步自尽,如此以来线索倒是断了。”

裴衡静默片刻:“方才我见嫌犯虽身形魁梧,然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屠戮孙府满门,岂会是等闲之辈?”

能在夜间悄无声息做下命案,凶犯必然训练有素,不肖以一敌百,以一敌十自是不为过,可他方才见那些人……未必有那般身手。

“有道理,”岑夫子道,“只可惜现如今嫌犯已死,想要从他们口中探听消息已是不可能。”

裴衡:“人虽死,一一排查下去,偌大长安未必寻不到识得他们之人。”

“言之有理。”岑夫子说完沉默许久,待抬眼时他飞快看了眼裴衡方向,裴衡觉察他的欲言又止视线已然看过来。

岑夫子:“……还有另一桩事。”

说话间岑夫子自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卷,在案几铺就。

他专心于动作因而忽略身旁人触及羊皮卷上纤细墨痕微颤眼睫。

只看一眼,裴衡便认出,那是兄长殒身之处——落鹰峡。

岑夫子蜷了蜷汗湿的手,呼吸沉重时更觉喉咙紧涩。

长安定国公世子兼少将军裴肃,年少从军,驰骋沙场,威风赫赫,乃长安儿郎翘首,放眼大齐鲜少有人不知他名姓。以往有人提到裴肃世子莫不是称赞他战下累累功绩,可时移世易人人只知晓定国公护国卫土戍守边关,再无人提及那位天纵英才少将军。

岑夫子指向羊皮卷上中央一道狭细如线墨痕,道:“这是落鹰峡,多亏江湖上有些说得上话的朋友得以查验了些当年之事。当年,你兄长率骑军先行途中正经落鹰峡。”

“落鹰峡为千仞绝壁,如刀斧劈就,狭窄之处仅容两骑并行。你兄长驰骋沙场多年,深谙兵法,岂不知此地为兵家大忌?即便昼夜兼行,怎会不提前设防?”

落鹰峡狭长,可若御马疾行,一炷香便能驰出峡谷,然便是这一炷香内出了变故,致使裴肃及随行骑军全军覆没。

“若非有人时刻监视你兄长行迹预判了当日行军行迹,那便是当日随你兄长出京队伍中有人泄露你兄长踪迹。”

落鹰峡两边为高山,山间层林密布,若设下埋伏,绝无生路。

裴衡指尖拂过那抹墨痕,墨色幽暗绵长,全权映进眼底。

当年在药王谷休养却骤然得知兄长死讯。

在得知兄长在落鹰峡遇难他便疑心,即便兄长有讨伐匈奴之意,昼夜兼行赶赴边关也不至粗心至此,何以会在落鹰峡全军覆灭?

他知晓兄长看重长公主,更知晓兄长看重大齐。兄长不止一次说过,边境不安,则国土不安,国土不安,百姓怎得安宁。

兄长对说,既得从军身披铠甲,那么他的职责便是守卫大齐疆土,是以他知晓兄长当日率兵去关外不止为长公主,更是为大齐。

兄长不愿长公主和亲,可若换做旁的女子去和亲,兄长亦不愿。

兄长说大齐男儿尤在,何须女子远嫁安社稷。

兄长说,历朝历代凡和亲公主无一不远离故国故土,一生异乡飘零,孤苦难依,他既担责守卫大齐国土便应当护佑黎明百姓,不论富贵,不论男女,凡大齐百姓,皆不能受外族所扰。

落鹰峡后兄长亡故,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而后得知一切乃匈奴之过。

匈奴意欲迎娶长公主,因而将兄长视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那时因兄长亡故,父亲受挫遇袭重伤,朝中再无良将,只得行长公主和亲之举。

可远在药王谷中他不止一次对此事生疑,细想,匈奴乃外来人士如何知晓大齐地域疆土?又是如何知晓落鹰峡乃兄长必经之地?又是如何在落鹰峡设伏?只怕其中不免有人与之暗中勾连。

多年以来他在药王谷中修养调息,暗中调查,有心人天不负终于被他探知当年事情蛛丝马迹。

回归长安是为兄长讨还公道,可他亦深知那座大山一日不倒,那些揣着秘密的人便一日不肯松口。

前尘旧事涌入思绪恰巧马车一阵颠簸,三月春风泄入,裴衡左手呈拳凑在唇间止不住咳起来,他呼吸时缓时急,双颊亦透着病态晕红。

岑夫子立即帮他搭脉,不过须臾便是紧紧皱眉。

他左手搭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