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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鸽汤

小说:

重生后与残疾权臣he了

作者:

定坤

分类:

现代言情

其实他走了更好,这说明他这一世不会再丧命在无情的皇权手中。

这般想着,她发酸的眼睛便好了一些。

玄森引着她到旁处说话,她便跟在他后边,来到临江的一座亭子里。

一路上,他不停地说些感谢的话,大都是多谢这几个月的照顾,多谢她救命之恩之类的。苏长鸢都听他说了许多次了,便也没往心里去。

走到临江亭,那玄森将马拴在外侧,又提着食盒轻轻放在石桌上。

见桌上有灰,他又从衣袖里掏出手绢,掸了掸桌上和凳子上的灰,又转身去行李箱捡了一个雪白的软垫,垫在冰凉的石凳上,才请她坐下。

苏长鸢安心坐下来,看着桌上的食盒,那盒子里隐隐散发出来一股香气。

玄森将食盒打开,见里边窝着一瓷白的汤罐,罐子里余烟虚徐,带着浓厚的肉香与药香。

“这是?”

她仰头看他,他微微扯开唇角,和她四目一对,又快速垂下:“是鸽子汤,你不是说过,不要别的,就希望我给你熬一锅鸽子汤,算作报答。”

这茬她险些忘记了,不过都是这三个月里来,玄森一直问她要什么,她被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便随意说了,叫他熬一锅鸽子汤来。

她原本以为只是搪塞的一句话,他却当真了。

前世他为她熬汤都是有理由的,为了救她性命,而这一世,他只是为了满足她的口腹之欲,便为她熬汤……。

她更是感动不已:“哪里来的鸽子,是点杀的?”

玄森摇摇头:“都不是,贫僧买的现成的,想来也不算破戒。”

她兴奋探出手去,指尖抓住白瓦罐的两只小耳朵,瓦罐用棉花包围着,还保存着刚出灶的温度,有些烫手。

那股烫恰好从指尖指向心田,消散了她离别的忧愁情愫。

她嘴上挂着笑:“好香啊,好久没有喝到你做的鸽子汤了。”

玄森笑着,正在给她摆碗勺,听到这句话,嘴角的笑意顿时僵硬了,他分明愣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不是,是很久没有喝到鸽子汤了。”

玄森这才笑出声,揭开瓦罐,用瓷勺在里舀了两大勺,里边有鸽肉、当归、红枣、枸杞,汤色熬得浓厚,上面飘着亮色油花儿。

“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能不能合苏夫人的胃口。”

说罢,他将碗往前推来。

苏长鸢笑弯了眼:“一定很好喝,这汤呢,一定是鲜而不腻,又夹着当归的药香,红枣的甜香,鸽子肉一定是软而不柴,总之,是十分的好。”

说着,她的口水都险些要溢出来,她抿了抿唇,舀了一小勺汤,递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口。

奇怪,怎么没有从前的味道了。

她以为是喝得少了,又舀了勺送进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味。

难道重活一世,鸽子汤的味道也会变吗?

她沉思了一会,汤勺在瓷碗旁轻轻敲打出声响来。

不过这一刻,玄森的神色紧张起来,他凑上前:“是不是不好喝?”

她摇摇头:“好喝,你这第一次做汤,跟我外祖母做的一般无二。”

这话不假,汤的确是好喝的,只是不是记忆中的味道,或许是时过境迁,她记忆出错了也不一定。

长鸢不再执着于此。

喝了一小盏汤,她便不再贪嘴,将碗盏收起来。

亭外忽然刮起了风,风中夹杂细碎如絮的雪花,微风掣起她的衣摆,耳朵里尽是风声。她站起身,朝他欠身道:“外边下雪了,玄森长老赶路要紧,我也不便耽搁你了。”

玄森也跟着站起来,整束衣裳。双掌一合,朝她施礼,他却没有附和她的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情绪欲言又止。

“长老?”长鸢看出他的异样,移步到他身前,仰头望着他。

玄森生得十分好看,眉眼清俊,没有蓄发的他,五官愈发突出,但却不凌厉,模样和他的个性一般温和如玉。

他忽然道:“先前都是苏夫人劝我,如今贫僧也有一句话想要劝夫人。”

苏长鸢愣了下,知觉感知到他像是知道了什么,或是他知道她为了他复仇,加害胡翠危,内心过意不去。

她胡乱猜疑,也不知道对不对,便压下了情绪:“长老请说。”

玄森在她身前绕了半圈,绕到栏杆处,望着远处大雪:“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苏夫人,便觉得苏夫人你有普度众生之相。”

“这话怎么说?”长鸢紧跟他其后,目光追随着他。

他转过身来:“说得简单一点,你与我佛有缘。”

她眼眸压低了一些,嘴角轻牵一条细线:“你是说,叫我当尼姑去?”

这倒是她头一回听他这般说,好笑得紧。

玄森也笑道:“不是尼姑,是女菩萨。”

她一向端方自持,此刻也不忍笑出了声,肚子都疼了起来,她按压着肚子,摇摇头,摆摆手:“你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因为你善良、正义、是个圣人。”他目光笃定,一字一顿,坚定地说。

“圣人?”

看来他并不知道我做了坏事。

长鸢再次摆首,那一对珍珠耳环轻轻敲打颈侧,发出沙沙声响来。

她可不是什么圣人,她从来都不是。

“都说,圣人好做,人却难做,倘若有那个条件,谁不愿意做一个圣人,要去做一个恶人。”

玄森不理解道:“现在既有这样一个机会,你可否愿意,与贫僧一道……结伴修佛,普度众生。”

她轻喝了一口气,冷雪通过鼻腔钻进胸口,一股冰沁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她微微打了一个颤:“长老可是在说笑?先不说,我与你不同,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倘若遇见什么事,你是宁愿玉碎,也不愿伤及无辜,可我不一样,我虽算不上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是有冤,有仇报仇,就拿东宫太子生辰宴来说,你在生命的紧要关头,却依旧不肯杀一个人,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我的不同。”

她说了一长串:“我并不希望你也沦陷为我们这般普通人,你有你的路要走,你的佛要修,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我们终究是殊途。”

玄森的脸渐渐变红,或许他也是头一回被人说中心事。

她见他沉默,又说:“再说,我如今已经是萧太傅的夫人,哪里还能跟着做姑子去。”

他迟疑半晌,才缓缓道:“苏夫人与萧太傅有婚无实,你如此下去,无异于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深渊,眼下何不借此机会,抽身离开。”

这句话像冷电抽在她身上,她顿时清醒过来。

绕来绕去,原来玄森是为了这事而来。

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她和萧起的关系,难道说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走漏风声?不对,她从未跟除萧子新以外的任何人提及过这事。

心口像是被挠了一下,又疼又痒,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千言万语,凝聚在喉咙间,都化作浅淡的一声:“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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