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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他怕我死,他好爱我

小说:

情劫后帝君对我爱罢不能(快穿)

作者:

许夷光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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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云奚却没料到,卿衡之这样不讲武德。

——临近夜幕,这人都没醒。

云夫人的脸都要黑出汁了,云奚站在床边默默地戳了戳卿衡之的脸,努力笑得一脸天真,“好像…是有点热哦。”

卿衡之被戳的眉头一皱,呼吸声更重了些。

云奚默默地往门边退了退,最后再瞧一眼脸色潮红,奄奄一息得好像立刻要死给他看的卿衡之,转身就跑。

…当然没跑掉。

瞧着一步步逼近的云夫人,云奚:“…”

不出意外的话,他怕是要出意外了。

但还是想挣扎一下,云奚:“娘,您先深呼吸,您先别动手,您先听我…嗷嗷嗷疼!”

听着耳边一阵阵鬼哭狼嚎,卿衡之:“…”

他委实有些冤枉。

卿衡之的身子骨素来是十分健朗的,按照以往生病的经验来看,他本以为一服药下去,便能治好。

不料一服两服三服药下去,都到傍晚了,卿衡之还感觉自己身子是滚烫的,脑子里也仿佛着了火的墨书贴,乌漆嘛黑,乱七八糟。

时间慢慢过去,耳边嘈杂的声音如潮水退去。

应当都离开了。

卿衡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勉强撑起身,点了灯,再摸索着往桌边走。

那里有个大箱子,是他昨日进云府时带的,里面全是平日里需用的书。

若有旁人在此,乍地一看,除去发白的嘴唇和通红的眼角,卿衡之此时此刻与寻常时候是并无差别的,他举止从容,眸色沉静,步履依旧沉稳。

…好吧,前几步还是沉稳的,而后边哪怕渐渐力不从心起来,也端得一副漫不经心的淡定。

他无动于衷地好似在花园中赏花,脚下却似铺满了棉花,踩了不听使唤的高跷,瞳孔微缩,手还没挨着桌沿,一番天旋地转,眼瞧着就要摔…

摔了,但没完全摔。

云奚扯着他的腰带,“你怎么下来了?”

卿衡之:“…”

他眼前似有五颜六色的亮片在旋转,给云奚那张精巧俊朗的小脸拢上了层薄雾般的光。

哦,红唇白肤,金衣玉玦,是神仙妃子。

卿衡之眸中墨色沉沉,定定地将他看着,生怕一错眼,神仙妃子便上了云霄。

神仙妃子没上云霄,神仙妃子吸吸鼻子,毫不犹豫地嘲笑道:“是说怎么老远就闻到烤乳猪的芬芳。”

许是烧糊了脑子,卿衡之竟没反驳,他冷淡自持地点头,茫然道:“还有卷宗未看。”

有婚假不假,但于他而言,有与没有并无区别,每日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完。

婚假,娘子,云奚。

找了点与现实相接的点,眼前便又是那方小屋,卿衡之慢吞吞地反应过来,抿着唇不再吭声。

认真的男人最好欺负了。

伸手把人捋直了,云奚一边把卿衡之往身边扒拉,一边伸出三个指头在他眼前晃,“那有啥好看的,来看,这是什么?”

卿衡之面无表情道:“指头。”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知羞之人的指头。”

云奚气鼓鼓:“…要不要见识下不知羞之人的拳头?”

卿衡之默默地移开眼,平静开口,“我病了。”

好家伙,这时候知道自己病了。

云奚愤愤地收回沙包大的拳头(bushi),要不是看他病得可怜,绝对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头破血流!

…不过也真是开了眼了,他来这不过一个多月,就看到了耳朵红的帝君,脖子红的帝君,脸红的帝君,穿红嫁衣的帝君,哦,还有现在眼尾红的帝君。

也算别有风味了,云奚伸手揩了把卿衡之的眼角,这人病恹恹的,眉宇间还有一点浅薄的倔强撑着。

哎,自己可真是块心善的石头。

云奚拎着卿衡之像拎着只小鸡崽似的,往床上一卷,“小黑屋男宾一位,进去吧您咧~”

卿衡之:“…”

他怀疑云奚是想弄死他并有充足的证据。

而卿衡之往小黑屋里这么一躺,就是三天,

他这辈子就不曾生过这样娇弱的病症,对于一位被房梁压断了腿都还能走出三里地的猛人而言,只是受冻就在床上躺个三天实在是过于异想天开的事。

但没办法,云家两位老人不许他下床。

云老爷他心疼得头发又白了好几根。

每每过来,都要叹气,对着云奚叹气,对着卿衡之叹气,然后悲伤地抓住卿衡之的手,例行慰问:“衡之啊--你身子可还疼?”

哪怕医师说了,卿衡之是着凉所致的病症,但奈何云老爷对自家儿子实在太没信心。

卿衡之每每都答:“不疼。”

他第一次听时听出了那么几分言外之意,闹出了个大红脸,后来再听…次次都能闹出个大红脸。

而云老爷拍拍他的手,长叹:“这孩子,对爹还逞强。”

反应片刻,又觉得卿衡之这是在护着自家儿子,怕儿子被说道,于是乎更心疼,拎着云奚就过来罚。

云老爷:“你这不知轻重的兔崽子!”

兔崽子作为早早就承认了错误的罪魁祸首,首当其冲,这又是一通不得了的鞭策。

他爹来一次便罚他一次站,而他娘教训过他一遭后,便是再不给他汤喝。

云夫人老家在南方,那边极爱煲汤,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能一言以蔽之为,锅里炖的。

她每每过来,前拥后簇的,瓶瓶罐罐是一大堆汤水。

卿衡之原先受云家奉养时,也不是不曾喝过云夫人的汤,他那时还以为云夫人不喜他,故意做些怪味的汤汁与他。

现在才发觉,云夫人纯然是好心。

就是这好心,过多了些。

云奚端着碗,语气沉痛,“卿郎,再喝一口。”

卿衡之勉强咽下一口,偏了偏唇,“…我喝饱了。”

他十分不适应被搂在旁人怀里喂药的姿势,整个人别扭得不行。

而云奚假装若无其事地,手一下搂着肩,一下扶着腰,还时不时摸摸卿衡之的脸颊,瞧着似乎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卿衡之便更别扭了。

但云夫人慈祥地望过来,他也只能忍了,好在云奚掌心冰冰凉凉,倒是略微敛了点滚烫闷燥。

放下碗,云奚拿起帕子,温柔地擦拭他嘴边。

细碎明亮的烛光从高处洒落,清楚地映照出少年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澄澈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脑子依旧不清醒,在卿衡之眼中,竟带了十成十的温柔意味。

他忍不住想,虽言语略有不满,但确确实实,是自己病了多久,云奚便在身边照看了多久。

天底下没有哪个读书人不想娶个红袖添香的淑女。

卿衡之亦不能免俗,他是读书人之中,最为典型的读书人,自小对婚姻的向往,便是娶个贤良淑德的女子,不需多么貌美,却解意温柔,会在他归家之时,点亮一盏照明的灯。

那个梦被云奚亲手打碎了,却又从他身上重新映射而出。

卿衡之茫然地感受着心中微微生起的一抹暖意,微有怔忪,他真诚道:“多谢你。”

微微扬眉,云奚很是有点诧异地看他,指尖贴上他的额头。

心内更暖。

然后,云夫人说:“衡之是喝饱了吗?既然如此,奚奚,剩下的汤你…”

一柄勺果断抵在卿衡之唇边,“娘,你听错了,卿郎说的是,再来一碗。”

卿衡之:“…”

艰难地咽下口中又苦又酸的汤水,他想,方才他说谁贤良淑德来着?

果真是烧坏脑子了。

仅仅三天,卿衡之便深刻感受到了女子坐月子的艰辛。

云奚也感受到了。

天地良心,卿衡之不给他生个儿子都对不起他的辛苦操劳!

在爹娘的威逼之下,他给卿衡之当牛做马!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都已过去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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