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放河灯的一幕,尽数被画舫上的扶桑给看了个全程。
夜间天黑,加之竹筏上的渔灯也不算明亮。
本来扶桑是没看出那就是许梦,怎奈何许梦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
方才许梦租借竹筏的时候,那划船的渔夫本要离岸。
是被许梦嗷的一嗓子给喊回来的:“船家船家,等等我啊!”
声音甚是熟悉,扶桑一听便知是许梦。
这些日子,许梦为了做他的那个什么钓鱼成就,那可谓是在南明城跑断了腿。
这跑着跑着,总有小概率碰到出门透气的扶桑。
这青楼女子出门,都要带一个小厮跟随监视着,扶桑对此习以为常。
而她出门,便是为了和舅家那边取得联系,好谋划大计。而这跟随的小厮也是舅家的人安排的,相当可靠。
计划不是天天谋,但这街却是要日日逛的。
不然每次出门就是为了和人接头,倒也太过显眼了些。
按理来说,满春楼的姑娘出门,每月是有限定次数的。
可谁叫扶桑背后有人呢,后面又有人打点,再加上扶桑自从进入了楼内后,从来不曾动过逃跑的念头,晚上接客也从不缺席。
可谓是对满春楼的创收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是以平日见扶桑出门,老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扶桑每日出门无目标的瞎晃悠,许梦每日出门找着就近的水域去钓鱼。
而两人都记着晚上要回去,那么这逛圈的范围也就大大的缩小了。
这一缩小,碰面的次数便也增加了。
在接二连三的巧遇后,扶桑便开始对这个钟爱辗转各地钓鱼的偃师少年起了兴趣。
再加上白日自己瞎晃悠太过无聊,扶桑也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扶桑看着此时正在钓鱼的许梦问:“不知偃师大人明日可还在此处垂钓?”
许梦举着鱼竿,闻言转头望向蹲在一旁的扶桑疑惑:“你也要钓鱼吗?那你得要自己备鱼竿哦!我只做了这一根。”
扶桑微笑摇头:“不是,扶桑只是看偃师大人钓鱼也是一种乐事。若偃师大人不介意,扶桑明日还来看可好?”
扶桑主要是觉得许梦说话好玩,而且许梦钓鱼的时候还会给她讲各种小故事。
不比其他偃师的古板无趣,许梦虽然和姑娘说话显得有些呆,但是他讲故事的本领堪称一流。至少在文化普遍低下的古代,许梦的讲故事水平还是相当高的。
许梦感觉疑惑:“钓鱼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就看呗!另外能不能别叫我偃师大人,听着好别扭!直接叫名字也行啊!”
得到同意,扶桑便笑开了:“好的许公子。”
许梦:“……”
算了,许公子总比偃师大人好。
之后的几日,扶桑每日都会在许梦离去前,询问他第二日的垂钓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许梦经常换地方钓鱼,但能在不同的风景下,听许梦将从没听过的新故事,已然成了扶桑的乐趣。
相处的日子多了,日日听着许梦讲故事,这许梦的声音自然也就熟悉了。
于是当花灯节这晚,扶桑走到栏杆边看夜景时,恰巧听到了许梦在喊船家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入耳,扶桑循声望去,就见到了靠近岸边的两个人影。
岸边灯火昏暗,扶桑压根认不出哪个是许梦。
不多时,其中一个人影离去,走入灯火下。此时虽然看不清人脸,但依稀能见其身穿棕衣。
然后又见那棕衣人带了三个伙伴上了竹筏。
也不知那竹筏怎么了,前期一直在水中转圈圈,看的扶桑是又急又好笑。
不知缘由的,她心中就是能肯定,这让竹筏转圈,许梦想必是在其中出力的。
等到竹筏平稳行驶后,她所乘坐的画舫也行驶开来。
竹筏向左行,画舫向右行。
当两艘船出于同一条线的刹那,扶桑看见许梦的视线望向了这边。
扶桑与许梦隔水而望,那一刻,扶桑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都停了一瞬。
贝齿轻咬红唇,扶桑抬起手,想对其招一招,但又顾及旁边人多眼杂,到底还是将手放下了。
接着扶桑便看见许梦好像许了什么愿望,将纸条放入了河灯中。
许梦的河灯与他的人一样,怪模怪样的,很有个人特色!
至于旁边林韵落的另类畸形花灯,扶桑给完全忽略了。
那一刻,扶桑记住了那盏花灯的模样,那是一盏没有耳朵的兔子灯!
挺可爱的,扶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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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扶桑吃完早点后,头一次没有即刻去河边找许梦。
而是带上了小厮,乘坐马车,一路来到了下游。
昨夜上游所有放出的河灯,都会顺着河道一路漂浮到这里。
如果说放河灯是祈愿,那么捞河灯便是获福。
男子捞到得前途,女子捞到得姻缘,小孩捞到得健康,老人捞到得长寿……
越是精致的灯,越有人想捞。
虽然扶桑心里也明白,许梦放出的那盏没有耳朵的兔子灯,完全说不上精致,恐怕没什么人稀罕。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扶桑怕她去晚了,没准就遇上什么口味别致的人,把许梦的花灯给捞走了。
别人喜不喜欢那盏花灯扶桑不在意,起码她现在就挺想捞!
扶桑夜间不便出门,此时终于到了白日,一部分的河灯已经被沿岸的人打捞走了。
另一部分的河灯则会在下游的某一处地方,全被一张网给拦截下来。
而扶桑要去的地方,便是此处。
等到乘坐马车来到下游时,下游的人们大部分已经汇聚在此处,打捞自己喜欢的河灯了。
扶桑心下焦急,带着跟随的小厮也来到河岸边,寻找那盏没耳朵的兔子灯。
可放眼望去,各种各样的灯汇聚一堂,一时之间险些让扶桑挑花了眼 。
眼见着扶桑带着帷帽就要往人群中挤去,小厮连忙拦住:“姑娘姑娘,您要找什么样的灯?小的去帮您找,这里人多眼杂,您不便进去!”
扶桑心下焦急,却也知道这种人多的地方,她帷帽若是被挤掉了,恐怕会有不长眼的登徒子来惹麻烦。
好在自家小厮是信得过的,于是扶桑叮嘱他道:“一盏兔子形状的河灯,但是没有耳朵,没有眼睛,没有头……唔,应该也没有脚。”
小厮:……
这还是兔子灯?
还以为是什么好看的灯,让您跑这么老远。结果现在听这介绍,怎么听都觉得很惊悚啊!
见小厮听得呆立不动,扶桑急的推了推:“听懂了吗?听懂了就快去找,若是找到了少不了你好处!”
小厮回神,连忙点头:“哎!”
说着小厮便转身挤入了人群,同时心下想着自家姑娘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扶桑在人群外等的焦急,同时也将视线望着河中的灯笼,开始企图在千百河灯中,去寻觅那盏独属于许梦河灯的踪影。
结果河灯没找到,倒是耳畔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这回不是许梦,而是……黄老爷!
扶桑帷帽下原本焦急的神情,在听到黄老爷的声音时,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抬手稳固好帷帽,防止被旁人的莽撞而挤掉。
扶桑脚步轻挪,身形窜入人群,然后抬头开始搜寻黄老爷的身影。
不稍片刻,扶桑便在人群外不远处,看见了满脸赔笑的黄老爷,以及走在其前方的三皇子。
扶桑冷眼望着这两人,又向周围望了一圈,不出意外看见了几个乔装打扮的暗卫。
那些暗卫虽然做了掩饰,但扶桑也是被舅家那边训练过的。虽然没有什么武功傍身,但是看出有武功底子的暗卫,还是挺容易的。
扶桑垂下眼帘,她现在只是一个需要仰仗舅家,才能在满春楼平安活下去的官妓。
她拿什么和三皇子抗衡?又拿什么去弄死黄老爷?
她或许可以一命换一命,弄死黄老爷。
但她全家那么多条人命,就换黄老爷一条命,未免太不值当了些。
为今之计只有忍!
必须忍!
“小姐,小姐!我找到了一盏,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一声轻微的声响在耳边传来。
扶桑转头望去,只见自家小厮怀里,此刻正抱着一盏没有耳朵的兔子灯。
小厮此时压低了身形站在旁边,眼睛还时不时望向三皇子那边,显然也是怕被发现。
小厮就在满春楼做工,黄老爷自然认识他,要是看见他在此处,定然会在周围搜寻扶桑的身影。
是以小厮在发现黄老爷和三皇子之后,立刻将自己挤进了人群,避免被注意到。
扶桑略显由于的瞧了瞧小厮怀中的花灯,其实她也不大确定。
当时距离较远,加之天又漆黑,扶桑当时也只不过是看了个大概,许梦放出的河灯到底是不是这个模样,扶桑也不大确定。
从小厮手中接过河灯,扶桑向内望了望,蜡烛还在烧着,只不过灯油即将见底。旁边放了个纸条,想必是许愿条。
扶桑向内轻轻吹了口气,把烛火吹灭。手伸进去将纸条捞出,展开:我要一盏鲤鱼花灯!
落款处还花了一个简笔画的小人钓鱼图。
字迹甚是眼熟,这不禁让扶桑想起了她第一次与许梦见面的那天。
那在点心屑里写下的四个字‘弹得真棒’,以及在点心屑里画下的扶桑花。
指尖轻轻扶上纸条上的字迹与图案,扶桑抿嘴一笑。
方才见到黄老爷和三皇子后心中生出的晦气感,已然在看见纸条上的字迹和内容时全然消失。
“走罢!”
扶桑将纸条塞入袖中,然后抱着不大滴水的无耳兔子灯,招呼小厮离去。
离去时还特别注意的换了条路,确保不会与三皇子他们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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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浮舟这边,还在与黄老爷说着话。
陆浮舟对于自己这个岳丈,其实心下是不怎么看得起的。
但鉴于自己还要借他的手,做一些自己不能出面做的事。外加林韵落就是黄老爷介绍的……这黄老爷人虽然不怎么行,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陆浮舟一直宠爱他女儿,并对他本人也礼遇有加的原因。
陆浮舟此时声音温润:“昨夜在集市上的,当真是林先生?”
其实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陆浮舟已然明白林韵落对金钱的执念。
昨夜花灯节,陆浮舟特意借此机会,想要给林韵落介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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