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路吗?”商景徽凝视着秦处安,眸中冰冷,她淡淡点明:“你不怕死,秦处安。”
秦处安笑意渐渐敛了。
商景徽:“你也根本不在乎那些人,自然不会在乎我如何处置他们。”
秦处安挑了挑眉。
商景徽评价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没有目的的人。”
秦处安却反问:“我没有目的,不是恰恰证明我是可信的吗?”
商景徽:“为何非要证明自己可信呢?还是说,取信于我,你有其他目的?”
秦处安笑了,双手叠放在案上,倾身问:“公主殿下真是反复无常,方才还说我没有目的,甚至还认认真真道谢,怎么这会儿却又百般试探,说我目的不纯呢?”
“我说过了,我相信你说的话。”商景徽话锋一转,没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讨论,转而问,“不是想要活路吗?”
秦处安眨了眨眼,等着她的下文。
“继续做秦简该做的事。”商景徽站起来,秦处安跟着抬头,她俯视着他,说:“但我要知道那些事的全部,事无巨细。”
秦处安没有异议:“遵命,公主殿下。”
三日休沐很快结束,秦处安正式入宫,任翰林院修撰,虽品阶不高,却为天子进臣。
商景徽前往定远公府,一为探亲,二为担忧国公府安危,但最重要的是,沈道行的那封密信。
定远公沈遴自年初回京,便一直待到了四月里,拟五日后启程回西北。
商景徽此次出行排场不大,乘马车到了定远公府正门,又换了轿子一路进府,轿子里早有国公夫人穆庭瑛等候。
商景徽见了舅母,二人以君臣、亲长之礼推辞了一阵,又寒暄几句,便到了正堂。
沈遴虽年过半百,但身体很好,目光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在外征战了大半辈子的人。
“大表兄可好?”商景徽问沈遴。
她口中的大表兄是国公府长子沈衡,自十四岁起跟着沈遴在外征战,十七岁时,将多年侵扰边地百姓的胡戎达克拉部打退至西余山外,十年来大小战事获胜无数。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年少有为的将领,上一世却于一场大战中惨败,身受重伤后丢了性命。
定远公只得重回战场,沈道行跟随父亲出战。然而,这位新晋的将领尚未成长起来,定远公病逝了。国公夫人接连丧子丧夫,郁郁而终,偌大的沈家,便只剩沈道行一个人了。
商景徽想起前世国公府的遭际,看着眼前仍旧康健的国公夫妇,第一次感谢上天,给了她这次重来的机会。
“听闻父皇已经下令,命各州调配粮草,遣使运往西北。”商景徽道。
沈遴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战事吃紧,胡戎北三部素来不安分,此次粮草供应,恐怕连年底也撑不到。”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摇了摇头,说:“年年回京,往三司要银子,那才是让人见识到什么叫推诿扯皮。人人都说大靖遍地是黄金,可黄金都叫商户铺了地,国库的墙却是空的。”
“仗总是要打的,可大靖国库不充盈,银子的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商景徽眉心微蹙,轻声说:“为今之计,能拖一时就拖一时,连年征战,军中将士们疲乏,边地百姓也吃不消。”
这是商景徽第一次和人如此直接地议论朝政。
沈遴端详她的神情,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神态,他忽而想起了英年早逝的胞妹沈容书。
先皇后沈容书,自幼饱读四书,泛通兵法、诗赋,聪慧过人。家中人常言,沈大姑娘若是个男子,必使沈家兼通文武。
事实上,沈容书即便是个女子,也在暗中促成了一场风云变幻。
这都是往事,沈遴不愿多想,商景徽像极了她的母亲,若是也能有那样搅弄风云的魄力才好。
或许是他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了欣赏与希冀,商景徽竟多说了几句为时过早的话:“过几日,朝廷必会拟出个章程来。今年冬天,不会有战事。银子的问题,转过年来,会有迎刃而解的那一天。”
“虽说暂时停战,可绝不能放弃交战。眼下,朝廷议和派势头渐盛,舅舅该杀一杀。”
提起议和派,沈遴冷哼一声,说:“胡戎向来蹬鼻子上脸,岂能议和?我自会联系主战的文官,与之抗衡。”
商景徽又提起了此行最重要的事,问道:“舅父疑心母后当年……”
不便言说的话,她以眼神代之,接着询问:“舅舅缘何生了猜疑?”
沈遴听了她的问话,神情严肃地与穆庭瑛对视一眼,后者起身,走进书房里面的小隔间。
商景徽听到一阵柜子开合的声音,半晌,穆庭瑛才捧着一只雕花精美的小匣子出来。
“这是皇后娘娘的遗物。”穆庭瑛将匣子放到商景徽面前,在一旁坐下。
商景徽伸手,轻抚着匣子上的纹路,匣子没有明锁,却封得严丝合缝。
她低头盯着盒子,问:“这匣子如何打开?里面是什么?”
沈遴语气凝重,说:“你母亲病重时,将此物交给我,但并未告知打开的方式。她还特意交代,此物可在世家极盛转衰时交给陛下。”
“这么多年来,我们没有打开过,所以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不过,或许会对你正在查的事有所帮助。”
商景徽命兰若和瞿影暗中寻访长乐宫旧人,沈遴便知她是对先皇后的死起了疑心。
商景徽再三观察木匣子,没看出什么头绪来,只得先收好。
商景徽又和沈遴夫妇叙旧,一个时辰后,才告辞要回府。
临走时,她想起上一世沈衡大败负伤,算起来就在今年夏秋之际。可如今她尚且弄不明白战败原因,于是便隐晦地提醒沈遴:“今年的仗不好打,请舅父转告大哥哥,务必小心,不必冒进。”
沈遴应了,商景徽又说了一句不甚明了的话:“今年冬日之前,战事可暂时转移,届时,会有足够的休整时间。”
回府的马车上,商景徽将从沈府带出来的木匣子放在腿上,双手交叠,压在匣子上。
上一世,这只匣子并没入过她的手,所以她并不知母后这件遗物的存在。
按照“世家由盛转衰”推测,上一世,定远公府出于某种考量,未曾将匣子交给皇帝。又或者,定远公府没来得及转交,便已经衰落了。
商景徽更倾向于后者。上一世,自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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