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庄宵玉突然咧嘴大笑,“你牙齿都黑了!”
……还不是莫寥喂了我一嘴的香灰,我赶紧用茶水洗掉,让庄宵玉严肃点,他立刻装模作样坐得板正朝我敬礼:
“Yes sir!”
“你给我老实交代,顾还怎么找上你的?”
“准确来说是我找上他的,”庄宵玉眼珠略略朝左上翻,证明他是在思考而不是编造,“我家里出了事,挺棘手的,找很多人都没解决问题,实在没辙了,就只能在万能的互联网上求助,一位网友说他有认识的人,我约他出来见面,就是这个顾还啦,他介绍了学长,说你很厉害,不过你大概率不会帮忙,所以顾还给了我一张手机卡,然后教我打电话给你。”
庄宵玉忽然瓮声瓮气地说:
“来二平河找我。”
这道声音和电话里听到的如出一辙!我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砸在庄宵玉的脑袋上:
“就是你小子在他妈的装神弄鬼!”
“顾还说,只要你回平合,我就能找到学长,让学长帮我解决问题,我作为交换,可以把他的行踪告诉你,”庄宵玉又一次改变声线,“全哥,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来找我,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恍惚间我以为是顾还在说话!模仿声线并不难,但语气如果不是面对面交流过,是不可能学得如此生动的。
“这是他的原话,”庄宵玉洋洋得意,“我有很多种声线喔,还会女声呢,”庄宵玉抓起我的手包到他宽大的掌心里,可怜兮兮地眨着狐狸眼,“帮帮我吧双全哥哥,帮帮人家嘛……”
又甜又嗲的少女音令我全身发麻,我为难地把手抽出来: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下一秒莫寥垮着脸把庄宵玉攘开,力道大得庄宵玉往后趔趄几步踢到塑料椅。
“哎哟干嘛推我!”
庄宵玉委屈地嚷嚷,外人看不出来,只有我知道大事不妙,有人吃软不吃硬,有人吃硬不吃软,有人则软硬不吃——莫寥就属于这种最难搞的人,他现在处于濒临爆发的状态,我立刻使尽浑身解数哄他:
“都怪我都怪我,当初就应该听干爹的,这下白跑一趟了,我再回去想想办法,我们走……”
“你真的知道顾还在哪?”莫寥冷声问庄宵玉。
“当然,我有求于你,自然没有骗你的必要。”
庄宵玉初见给人感觉就是个咋呼吵闹的男大生,实则城府颇深,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都是吃什么长的,一个赛一个人精。
“说吧,什么事。”莫寥生硬地说。
“你同意了?”庄宵玉难以置信地捂住嘴,装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感动模样,“天呐……”
“趁我没改变想法前,少说废话。”
庄宵玉神神叨叨地左顾右盼:
“人多眼杂,借一步说话?”
“既然嫌人多一开始就不要约在这种地方啊……”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最令人意外的还是莫寥竟然同意了这桩交易,别说是莫寥了,就连我对庄宵玉的所作所为都感到恼火,害我和莫寥大费周章地跑回来平合——不过这也侧面印证,给庄宵玉支这个大损招的狗头军师,对我和莫寥的性格十分了解,不仅笃定我会回来,也坚信莫寥会跟我一起来,甚至怕莫寥不来还用了激将法,不是熟悉的人,很难能如此精准地利用我们的性格缺陷。
“我了个——这房间发生过命案?”
庄宵玉一进房间就被莫寥床头密密麻麻的符纸吓得哇哇大叫,莫寥转身去烧了壶热水,我趁庄宵玉不备将他的双手反铐在椅背后,确保他不会再耍些行为上的花招。
“上来就玩这么大的吗?”庄宵玉并未反抗,甚至还有闲心跟我们开玩笑,“我听人家说学长很难追,敢情是好这——”
莫寥三两步走到庄宵玉面前,张开虎口焊住他那张聒噪的嘴:
“从现在开始,别说废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对。”我在边上帮腔。
“我这人开不起玩笑,所以好好说话。”
“对。”
“我不是傻子,别想着骗我。”
“对。”
莫寥端起烧开的热水壶举到庄宵玉面前:
“否则我就把你的舌头烫熟。”
“对——”我登时炸出一身冷汗,莫寥不是光耍嘴皮子,他绝对会说到做到,而且审讯需要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我就是唱白脸的那个,“你还是别吓他了。”
庄宵玉下半脸被莫寥掐得通红,朝我抛了个媚眼:
“还是林警官会体贴人。”
“你要我看什么事?”莫寥没好气地问。
“是我妈妈,”庄宵玉的态度立刻认真严肃了起来,“听家里阿姨说,我妈妈在我开学那段时间,回了一趟娘家,大概去了一个多星期,回来后人变得很不正常,对谁都不理不睬的,包括我。去做了体检,医生说没有问题,又做了精神方面的检查,但也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法。用科学解释不通,我只能开始相信玄学。”
唉,真是个可怜孩子,我拧开一瓶矿泉水喂到庄宵玉嘴边,这小子还挺会顺杆爬:
“我都说啦我有求于你们,肯定不会乱来的,放开我吧?”
我想也是,就把手铐解开了,庄宵玉继续道:
“我找了很多所谓的大师,结果都是招摇撞骗的假神棍,我妈大概这样的状态三个月,四肢突然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并且在腐蚀她的皮肤……啊对,我手机里有照片,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你们。”
庄宵玉打开手机相册递给我和莫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满是溃烂伤口的紫红色手臂,像是接触到某种腐蚀性物体所致,而下一张就是庄宵玉所说的符号,这字体和莫寥背上的定魂咒很相像,我忍住掀开莫寥衣服对比的冲动:
“是不是跟你的一样?”
“不一样,”莫寥投来“你瞎吗”的鄙夷一瞥,“这不是正常的文字。皮肤溃烂的事,医生怎么说?”
“说是被毒虫咬了,开了药,药虽然有用,但还是反复发作无法根治,后来遇到一个老师傅,说这些是我妈的业债,是她必须还的……”庄宵玉牙齿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我才不信,如果真的有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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