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间有户籍,爱情也有一纸婚书,友情却没有一个凭证。这不公平。”
木澜总是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溪风略作沉思,道:“但有金兰之交。”
两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
想到这儿,木澜也敞开了心扉。
“小风,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见你,就觉着格外亲切,好像我们天生就是该认识的,不远万里都要相逢。可明明我们才相识一个月。”
溪风闻言轻笑,端着烛火走近,光影簇簇。
“难道一段情谊的深厚,只能用时间衡量吗?”
烛光驱散了暮夜的迷离,木澜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见溪风,烛火给她的眼睛增添了光亮,像是卸去平日里那副端庄无暇的面具,发丝飘摇,身后的影子攒动着,整个人活过来。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木澜怔怔看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能。”
许是今夜的风太温柔,又或者是与溪风的灵魂相碰,木澜想告诉她真相:
“其实,我根本不是神仙……”
溪风却抬手制止:“那些都不重要。”
“木澜,每个人都有秘密的,我不强求。”溪风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我只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小神仙就够了。”
她都知道,她不在乎。木澜心中轰然一声。
半晌,木澜才问出心底深处的疑惑:“小风,你的秘密是什么呢?”
溪风没有回答。
第二日,木澜神采奕奕,一大早就赶到了布庄。
拿出新策略,一板一眼地整改过来。
首先是一楼,布匹必须按照材质重新分区,再根据工艺差别分别放置,地方不够,木澜就制作了个木板,用损耗的边角料制作成册子,每个伙计手里一册,遇到赶时间的客人,可以直接用手里的册子挑选。
册子后面就是木澜绘制的成衣样图,若是卖出布匹,伙计就可以顺便提上一嘴,若是有意,立马一步到位,请到楼上找缝人量体裁衣。
到了楼上,又可以看见改良款,欣赏绣娘的手艺,顺势增加一点定衣的潜在客户。
岂不美哉?
木澜这种稳健的策略显然很有成效。
今日店里来了位穿布衣的读书人,进门扫了两圈,没什么中意的,正准备打道回府,阿竹见状立马窜出来。
“公子想要什么?本店有上好的棉布绸衫哦。”
读书人面皮薄,伙计招揽上来,大多不会拒绝。
“我……随便看看。”
就等这句话。阿竹立马展开手里的册子,道:“那我帮公子推荐一下?想要布衣还是麻衣?”
“……布衣。”
“厚薄如何?”
“入秋了,要厚一点的。”
“公子喜欢什么颜色?”
“宝蓝。”
“好的。”阿竹找到对应的布料,立马展开让人选。
读书人摩挲了会儿,很快选好,正欲从袖口里掏出银钱,阿竹道:“公子还可以看看本店的成衣样式,我观公子温文尔雅,这套就很衬您。”
读书人闻声看去,目光微动,只是还有些犹豫:“量体裁衣,又得花费不少时间吧?”
阿竹捕捉到他眼里的纠结,立马道:“怎会,小店二楼就是缝人绣娘,公子上去,只需一口茶的功夫就能给您量好,半个月后来取就是了。”
说完,忙把人往楼上引,顺手拉了下楼梯旁的铃铛,楼上伙计立马迎接:
“公子看上小店哪一套样衣了?这边有做出来的成衣可以观赏呢。那边是女款,天气转凉,还可以给家中亲人也定做一套哦……”
待人彻底上去二楼,阿竹忙跑过来邀功:“掌柜的,如何?”
木澜竖起大拇指:“你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阿竹腼腆一笑:“都是掌柜的主意好。”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木澜和阿竹同时侧身,一个高大的男子掀帘走了进来。
身旁的小厮道:“掌柜的,这里可有红绸,我家公子要定千匹。”
这可是大生意!
木澜赶紧上前回话:“当然有,桑丝的、织锦的,本店都有!”
说完,招手示意阿竹过来。
阿竹站在原地没动,木澜干脆自己介绍。
公子选好材质,木澜拿笔记录:“千匹数量太多,待清点好后方才送货。不知公子家住何方?”
小厮道:“州牧府。”
木澜手中的笔猛然一顿。
州牧府,她听含笑提起过的。
云州有一个君子榜,林大公子排第二,都说他是姿容如玉,清介自守,博涉群书,善财生金,有仙家之仪范,古圣贤之遗风……
当时木澜咂舌道:“这第二都夸成花了,第一得多厉害呀?”
含笑瞪一眼,“我说大公子呢,你非要扯其他。这第一是州牧家的公子,那可真是个奇人,文韬武略样样都挑不出错来,不过脾性古怪了些……依我看,咱们大公子也是极好的,只是出身不高。”
想必就是这位了。
木澜准备收下定金,阿竹附耳道:“掌柜的,三思啊。”
木澜不明所以,“什么?”
那高大公子敏锐捕捉到这一丝犹豫,开口道:“算了,不必强求。我们走吧。”
木澜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千匹红绸,煮熟的鸭子飞了。
手里的笔瞬间断成两截,木澜捂住心口:“阿竹,你干了什么!”
阿竹面上也有为难:“抱歉,掌柜的。”
一个绣娘见状,出声劝道:“这桩生意不好做,弄不好会得罪云中郡王。”
“什么?”
绣娘道:“事情要从州牧夫人讲起。”
“这位穆夫人可是个了不得的奇女子。穆家大姑娘嫁给了云中郡王的小儿子,谁知那小郡王混账不堪,竟在酒后殴打发妻。寻常人家遇到这事,多半忍气吞声。可穆夫人心疼女儿,才不管这些,带了一队府兵杀去云中,当众掌掴小郡王,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年多,终于才求得圣旨,准许俩人和离。”
“穆夫人常说,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给旁人瞧的。把穆大姑娘接回来后,一不送去乡下庄子,二不关进祠堂,待她还如过去一样。这不,一转眼,穆大姑娘又要嫁人了。”
“云中郡王听闻此事,早强制征调红绸,放出话来:宁可烂掉,也绝不许给穆家!”
“城里几家布庄怕惹事生非,好好的新婚之喜变成更嫁之物,听着不吉利。再者,云中郡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木澜了然:前者是风俗礼教,后者是世俗权柄。
两个都不是好沾染的。
但木澜仍有一点不明,她道:“照理说,州牧也是一方大员,统管云州军事大权,何至于害怕到这种地步?”
阿竹接话道:“云中郡王乃太祖皇帝第十九子之后,是世袭罔替的宗室王爵,州牧家虽显赫,到底是官身,自然不一样。再者说,云州郡王行事横行无忌,州牧一家却平易近人,平头百姓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木澜了然,冷笑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宁开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就没人管管么?”
阿竹摇头叹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州牧家的公子,管着云州布防。
那么,只要跟他打点好关系,一定能弄到进出荆门的文书。
木澜当即拍板:“这生意我接了!”
既可以去荆门这个穿越地点探查一番,还可以把青鸟一并丢出关外。
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晚上回到小院,木澜便提及了此事。
林惊风微微皱眉,提醒道:“这桩生意若是要做,就得靠这个机会,依附上穆家,否则后患无穷。”
木澜点头,她明白其中的深意。
又有些惴惴不安,明天便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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