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从市医院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一点。
一楼黑压压的一片,地上的玻璃碎片也消失不见,要不是看见那幅被弄脏的油画放在那里,我都差点以为做了一场梦。
左脚缠着厚实的纱布,加上并不想面对谢禹沐,我便在一楼随便找了间客房凑合睡。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即使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很不幸还是发烧了。
胸口很闷,像压着块沉重的石头喘不过气,身上不停地往外冒冷汗,我拉高被子只留了脑袋在外面。
浑身不舒坦,脚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做的都是噩梦。
待到使劲睁开眼皮,从床头柜摸过手机,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十点了。
过去了那么久,我的精力还是匮乏得像是没睡似的,抽出靠枕半卧在床上,才发觉睡衣的衣领全被汗浸湿了。
点开未读消息,赵明娇给我发了好几条:「温煦宝宝,今天有没有空呀?」
「人家想你了,出来陪我坐坐聊聊天嘛~」
「好吧,不骗你了,其实是顾晔那王八蛋背着我偷偷和雕塑系的那个小妖精聊天,被我发现了。」
「我要和他分手,但是我真的好难过。」
我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敲着屏幕回复:「你在哪?我去找你。」
那边没用多久就传来讯息:「大悦城附近的那家咖啡店,我们常去的。」
赵明娇是我在美院里仅存的好朋友,我们不在同一个宿舍,也不是同一个专业,她是学服设的。
大一刚入学那会,几个班在阶梯教室里上思政课,她穿着一身酷酷的机车夹克,背着把吉他,拉开了我身旁的空位。
我的性子比较内敛,是她主动朝我搭讪,问我是哪个班的。
我实话实说,她侧过脸大方地夸我长得很漂亮。
从小到大,她是第一个用如此真挚善意的眼神望着我,说我漂亮的。
没考到泾北之前,在浮匀镇的十七年里,我耳朵里听到最多的是谩骂与诋毁。
奶奶会骂我细皮嫩肉的,干不了重活,光长一副漂亮脸蛋有什么用。
弟弟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偷了我的贴身小衫给学校的黄毛,只为换取几十块的零花钱。
而在我高三毕业后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我躲在后院的茅屋旁,听到爸爸对着隔壁李婶笑嘻嘻地谈论要多少彩礼,怎么样才能把我卖个好价钱。
“我家女娃长得那么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至少要这个数!”他说完竖起了五个手指。
我暗自拿走了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提前上了绿皮火车,坐了整整十三个小时到了繁华的泾北。
在美院里,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打扮寒酸,所以舍友们都不愿意和我玩。
后来有次身体不舒服,我提前回了宿舍,拉上了床帘才听到其余三个人讨论我。
“你觉得温煦装么?”
“我觉得她挺装,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总是冷冷的不说话,恶心。”
“是吧,咱班的周公子天天追在她屁股后头献殷勤,她呢,拿腔拿调的,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呢。”
“别搞笑了,她算是哪门子的大小姐,哪个千金会穿山寨的T恤啊?我那天去导员办公室,看到了她的资料表,她家好像是哪个县下面的镇里的。”
我打开了用兼职两个月工资买来的手机搜索,才知道身上的这件短袖是某个奢侈品牌子的高仿。
可笑的是,要不是她们说,我根本不知道这几个字母拼错了。
这件短袖只是我兼职下班后,路过人行天桥看到两件二十打折促销才买的。
……
见我不说话,那时赵明娇还以为我不信,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讲的是真心话,你光是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的以为是在拍偶像剧呢。”
我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从此以后我和她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
餐桌上摆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我没有胃口,简单收拾后推开别墅大门,却看见两个黑衣壮汉一边一个站在那里。
“温小姐,是要出门么?”
“你们……是谢禹沐派来监视我的么?”
他们一个比一个要会说话:“温小姐说错了,是谢总派我们来保护您的,您的正常生活社交完全不设限,您就当我们不存在。”
之后的画面滑稽而又荒诞。
我和赵明娇坐在咖啡厅的一角,隔着透明玻璃窗,她指着那两个保镖说:“宝贝,你成明星了?”
来之前我吃了片退烧药,但精神还未提得起来,撑着脑袋回道:“连你也取笑我。”
她笑着撇了撇嘴,喝着面前的橙汁:“话说回来,最近你和谢禹沐吵架了?”
“没有吵架,是分手。”
我同谢禹沐的所有事,赵明娇都知道,在她面前,我也可以卸下一切伪装。
她若有所思地嗯了声,缓缓开口:“是他要订婚的事么?”
我怔了怔,谢家在泾北是首屈一指的豪门,我能看到财经新闻播报的八卦,想必在那之前这些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嗯。”我点点头,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匙。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惊得周围的顾客目光都投了过来,消停后她克制地压低声音:“分得好,狗男人要订婚了都拉着你不放,想坐享齐人之福啊?”
“他配么!”赵明娇心直口快,“那会儿污蔑你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我就不信他那么有本事,会没能力插手干预?还害得你不堪其扰退学。”
“他谢禹沐算什么男人么!”
她絮絮叨叨批斗了谢禹沐快二十分钟,我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一点,余光瞥到了门外的黑衣保镖,又不免沉重了下来:
“但他不同意分手,你也看到了……”
赵明娇止住了噼里啪啦的指责,回过神来:“什么?他这个狗东西还不同意分手?”
我心里泛起苦涩,摇了摇头不欲多言。
她能站在我这一边,替我说那么多话我已经很感动了。其余的难事,说多了也是无用,解决不了还会增添她的心理负担。
我拉过她的手:“先不说我的事了,你呢?你和顾晔是什么情况?”
赵明娇的表情可谓是晴雨交加,一会很生气,一会又悲伤地嘴角朝下:“他说我大大咧咧的,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就勾搭上雕塑系那个陈晴了。”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他才会爱上别人?”她垂着眼睛,语气很低落,“也许是因为我不够漂亮,不然他也不会……”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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