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无须多礼,起身!”陆寻虚扶一把。
苏清沅这才发现林冷玉在身后,如今也瞒不了她,她拉起她的手:“日后我再和你解释,你不是说要去上香,等你回来再说!”
林冷玉征征的应是,挪着有如千斤重的双腿,战战兢兢的出了门。
“多亏皇上传信,我才知道你在这里,爹娘原本也要跟着一起来,路程太远怕他们两老受不住,便让他们看着茂儿,对了你嫂子生了儿子,唤苏嘉茂。”苏清望起身后再次打量妹妹。
“嘉茂,我有侄儿了!”苏清沅听罢又要落下泪。
“这里小,过去对面坐吧!”陆寻舍不得看她这样落泪。
“皇上你也住在这里?”苏清望很惊讶,看了看妹妹,又看看将孩子抱过去的陆寻。
“嗯!”陆寻轻哼一声。
红芙则是让丈夫先过去:“我和妹妹说几句话就来。”
“嫂嫂,这些年,多谢你!”苏清沅知道,是嫂嫂生下的孩子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不然两老只会更加忧心。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要谢,应该多谢皇上!”红芙和她一起进屋坐下,丁香忙去端茶。
“这几年多亏皇上开解爹娘,他们才不至于一想到你就哭。”
“都怪我不孝,我也想给你们托个信,只是怕…”
“我们怎么怪你,只是心疼你一人又带着孩子,爹娘收到皇上的去信,哭了一夜。你一个女人还独自带孩子,快把他们心疼坏了。”红芙自己也是母亲,知道这其中辛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到。
“幸好遇到了好人,就是刚刚那个姑娘,没有她照拂,我也是撑不下去!”
姑嫂又抱着哭了一场,丁香上茶劝道:“小姐,少夫人,先喝杯茶!”
“是了,今日是好日子,不该再哭的。”红芙看着苏清沅喝下一口茶,自己也喝了一口,当下茶碗犹豫问道:“如今你是得跟着我们回去的,皇上那里可有怎么说?”
苏清沅如今心里乱成麻,她摇摇头:“他一直住在这里,也没逼着我。”
“若不是亲眼看皇上这几年,我也不信世上会有如此深情之人,满朝上奏请他立后,他不但不为所动,后宫连一个妃子也没有。”
红芙爱怜的看着苏清沅:“或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几年他真的知错了,况且,还有辰辰,他慢慢长大,这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一切。”
红芙这么说,苏清沅都明白,这正是她左右不定的难处,她自己能过这种清苦的日子,可是孩子,他本来生下来就拥有一切,却得跟着她吃糠咽菜。
“你当时劝我勇敢逃出来,如今你也应该勇敢一次,或是说再信皇上一次,这次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孩子。”
苏清沅点点头:“我都知道!”
这是他们两人的心结,红芙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也只能说到这里。
他们住了一夜,本来是想带苏清沅母子回去,陆寻在这里,苏清望不敢开口,便嘱咐妹妹:“爹和娘还在家等着,你若想回,我马上套车来接你!”
红芙塞了理几张银票给她:“无论你决定回不回,我都尊重你。”
苏清沅忍着泪送他们回去,店里的生意还得兄长回去打点,还有小侄儿也正是需要母亲的年纪,爹娘也在等着她的消息。
陆寻待送苏清望回去,便带着陆辰去学堂。
苏清沅哭得脑子有些昏昏,家门口被守着的燕宜春叫住:“娘娘,微臣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苏清沅不知道燕宜春要说什么,看他神色严肃,征征的点了点头,带着燕宜春进屋。
一进屋,燕宜春立马下跪:“恳请娘娘劝解下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最近边关不平,边境百姓常被外敌侵扰,苦不堪言,满朝都在等皇上回宫,出兵攻打番贼。”
苏清沅知道陆寻离宫多日必定不妥,她没想到还有外敌侵袭一事,一下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了许多。
“我也多次劝解他回去!”
“皇上的心,微臣都能看见,这几年,皇上从未宠幸任何一个女子,每日除了国事就是寻找娘娘,他本就身弱,为了娘娘常食不下咽,夜不长寐。”燕宜春说得喉头哽咽。
苏清沅转过脸,陆寻的心她何尝不知,这几年她也如同他一样。
“你先起身,我好好想想!”
“百姓苍生不能没有皇上,皇上不能没有娘娘!”燕宜春深深一拜后再起身。
而后慢慢后退,留下苏清沅耳旁都是燕宜春最后两句话。
边境传来外敌侵袭,宫里急报请陆寻迅速回宫。
陆寻哄睡了儿子,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轻轻起身,看完宫里的急报,便靠近烛火,将这秘信烧掉。
他脸上闪过痛苦神色,他若回去,怕再把苏清沅弄丢了。
不回去,这急报一日三封,一边是民,一边是他的挚爱,他又不忍逼迫苏清沅。
门被突然叩响,陆寻知道又是燕宜春过来劝说他,他冰冷说道:“不必再劝,我心中自有主意!”
“是我!”
不是燕宜春,而是苏清沅的声音,陆寻来不及扑灭纸上火焰,忙开了门:“你怎么过来了?”
“我知道了!”苏清沅踩灭了信上火焰,抖了抖火灰,上面的急字仍清晰可见。
“知道什么?”陆寻有一瞬的惊慌,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你是黎民百姓的君王,你不该就在这里,你应该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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