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实际上也是真的很难吃。”谢濯玉抽回筷子,拨拉了一下碗里的米饭,“但没毒,吃不死人。我和十三她们天天都吃这种,现在不也还活着。”
晏沉听着皱起眉来,捕捉到他话语里的关键:“天天?”
“嗯。”谢濯玉夹了块豆腐,拌着米饭扒拉了一口,然后机械地咀嚼、咽下。
晏沉站起来走到他身侧,眯着眼打量他。
他这几日见谢濯玉就总感觉这人比刚来魔界时瘦了许多。但谢濯玉身形本就瘦削,再加上他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宽大,本就会显得人小,所以他只以为是错觉。
哪是错觉,就是饿瘦的!
晏沉看着他几乎光吃米饭,时不时才夹一筷子那一看就难以下咽的菜,只感觉心脏又开始沉甸甸地往下坠,然后一抽一抽的疼,好似有股无名火在胸口熊熊燃烧,灼尽所有空气。
对于谢濯玉这种以前只喝仙露琼浆、只吃灵食珍馐的人来说,日日吃这种连猪食都不如的东西应该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且为了活命,他还不能不吃。
晏沉明明应该为此仇人落到这步可怜的境界感到无比快意,可是不仅没有,反而在此刻觉得无法忍受。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原因。
谢濯玉再落魄,也只有他能欺负。就算要折磨,也得是他来,别人有什么资格!
想明白的晏沉轻轻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别吃了,停筷。”
谢濯玉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米饭,一言不发地搁下筷子。
他不想又因为一点小事跟晏沉闹得难看,要知道跟这人打起来绝对是自己吃亏……他的右手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呢。
再说,到时候这一桌碗碟碎的到处都是,还要麻烦十三她们收拾。
反正他也没有多少食欲,眼下也有了个四五分饱,足够撑到晚饭了。
晏沉分了一缕神识进入储物戒的空间,找了许久才在某个角落找到了一瓶无食丹。
凡间五谷并不纯粹,多食无益,修士开始修炼后就要开始辟谷。但有些修士可能修的心法消耗过大,刚开始辟谷时并不适应,是以便有了无食丹。
这无食丹能为身体补充需要的营养,并提供活动所需的精力,吃一颗能顶一天。
晏沉很早之前就辟谷了,按理说这玩意根本不该出现在储物戒里。
但他仗着自己的储物戒空间大得惊人,所以总是什么东西都随手往里面塞,也几乎不整理。
眼下他扒拉半天,居然还真扒拉出一瓶无食丹了。
神识退出储物间的芥子空间,晏沉利索地拔开瓶口处玉塞,眯着眼瞧了瞧里面的丹药,又凑近去闻了一下,确定瓶中仍有灵力气息、没有失去效用后才把瓶子塞好。
他伸长手,将瓶子放到谢濯玉面前,玉质的丹药瓶轻轻磕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无食丹,给你先应付着。”
谢濯玉盯着那玉瓶,缓慢歪了歪头,然后有点困惑地掀起眼皮看向晏沉。
他当然知道无食丹是什么,却不明白他给自己这个是什么意思。
晏沉下意识就想解释,不是我故意授意下人苛待你的饭,就算我要折磨你也不会用这么没品又掉价的方法。
只是话都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干嘛要跟谢濯玉解释,搞得他好像很担心这人会误会一样。他根本就不在乎谢濯玉怎么想才对。
“别再吃这些该死的东西了,晚饭你也不许吃,给我记好了。”晏沉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院子,背影匆匆。
只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谢濯玉愈发茫然。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无食丹,他的舌头至少可以有几天都不用被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折磨了。
即使是感官再迟钝的人,天天吃这些东西也要受不了。
更何况谢濯玉的味觉还挺灵敏,根本无法忽视也接受不了那种口味。
躲在偏殿里竖着耳朵留意动静的十三和十七确认晏沉走了,小心翼翼地回来,局促地挪回桌边。
两个人刚坐下,筷子还没拿起来,就听见谢濯玉开口喊她们名字。
“十三,十七,伸出手。”
十三和十七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出来,掌心朝上摊在谢濯玉面前。
谢濯玉拔出玉塞,分别倒了一颗无食丹在她们手里,言简意赅地解释:“吃了它,就可以不用吃饭也不饿。”
十三和十七面面相觑了一下,眼睛都亮了起来,赶紧把丹药塞进口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很快就只剩一点点。二人舍不得浪费,把剩下的一点囫囵地咽了下去。
很快,她们就感觉自己的丹田处仿佛凭空出现了一个小泉眼,源源不断地向身体各部位传送着热意,同时一股饱腹感也升了起来。那感觉就仿佛都泡在了一池温水里,以至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懒洋洋的。
谢濯玉将玉塞重新堵住瓶口,将小巧的玉瓶握在手中,自然地将手搭在膝上任宽大的袖子遮挡了严实。
看着两个小丫头眼冒金光一脸新奇的样子,他心里也有点开心,只是面上的表情仍然淡淡的:“收拾一下桌子就好,晚饭也不必去拿了,到点来找我拿丹药。”
说完,他拿起搁在腿上的书站了起来。
要不是身体没觉得不舒服,他简直要怀疑晏沉这无食丹莫不是用错了药材……怎么吃完了才一会,他就困得这么厉害,眼皮都快黏住了。
他们这边为了一瓶无食丹高高兴兴,那头的晏沉却在冲回自己的不归殿后一道传音把正在吃午饭的半夏叫过来,然后发了好大一通火。
半夏一进门,一个茶杯就摔在她脚边碎成几瓣,其中一块碎片弹了起来,擦着她的裙摆过去。
她冷汗直下,快步走到晏沉面前,利索地单膝点地跪下,声音微颤:“君上息怒!”
“你们是怎么做到整日吃那些猪都不一定吃的东西的?”晏沉说着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甚至想鼓掌,“真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看一眼都觉得反胃的东西,你们居然天天吃。”
半夏啊了一声,脸上流露出困惑的神色,被他这几句话搞得一头雾水。
“什,什么?吃的饭菜吗,没有很难吃吧……”半夏小声说。
晏沉眯了眯眼,看半夏的样子不像撒谎,竟是真这么觉得,登时察觉到不对。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下令:“你刚刚也在吃午饭?带我去看你的午饭。”
半夏只能老老实实地带晏沉去了自己的居处,然后站在桌边指了指自己吃到一半的午饭。
桌上的菜和晏沉刚刚在谢濯玉那边见到的截然不同。
六个菜,三荤两素一道汤,卖相都是相当漂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个头不小且捏得圆滚的肉丸,肥瘦适中的红烧肉……反正随便拎一道菜都足以吊打谢濯玉那边的“猪食”。
晏沉脸黑得像是要滴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半夏说:“马上去带人把厨房做菜的那个家伙捆过来。哦,你再派个人去扶桑阁,把院子里那桌菜全部装回来。”
半夏擦了擦汗,想起他刚从扶桑阁回来,方才心中那点隐约猜想好像在此刻得到了证实。果不其然,君上所有的情绪只会因为那一位而波动。
内心虽已惊涛骇浪,面上却半点不显,半夏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快步出门了。
厨房做菜的人叫沙洪,本族是一种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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