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予丹青》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现在的京城比记忆中更加繁华。
在城门口与京中禁军交接完成后,卫瑜便寻个理由从队伍中脱离了出去。
而此刻她正坐在城中生意最好的酒肆里,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酒。
她的马尾用一根极为简单的素带束在后脑,额前颊边落着两缕发稍打卷发黄的头发,纵使已然整理得不似之前落魄,但细瞧之下还是能看出与众不同的塞外痕迹。
“小二,给姑娘把酒装满,”卫瑜对别人探究过来的目光浑不在意,她坐在酒肆二楼靠窗的一个角落,叼了几颗花生米,将那个还没有还给卫安的水囊扔给了伙计,“要陈年的女儿红,姑娘嘴挑的狠,越烈越好!”
她的身上穿着礼部带来的衣服,上面缝着的是绣工们日夜不停赶制出来的繁复绣纹。
针脚平和,触手细腻,是荆楚常日下地劳作的老妇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的活计。
可卫瑜穿着不舒服。只觉腰带缠绕绑缚下的腰身,沉闷得叫人透不过气。
小二伸手敏捷地捞住卫瑜扔过来的酒壶,还没转过身就被一同飞过来的银子砸在了帽子上。
那重量可不像是百姓平常生活所用的碎银。
他哎吆一声捂住脑袋,慌忙将破布缠成的帽子从头顶拽了下来,入眼瞧着,果不其然,是个元宝。
“小人谢姑娘赏赐,祝姑娘福寿双全,造家庭福,鸿鹄得志,六合同春!”那小二不仅嘴皮子神利索,人也是个机灵的,说得一口的吉利话。他双手拿起卫瑜给的银子,放用牙齿咬了一下,面上欣喜更甚,弯着腰对卫瑜继续说道:“姑娘可要换个酒囊,小店有用上好的牛皮制作,绝对童叟无欺,可以免费送给姑娘。”
那个水囊的确已经用了很久。
卫瑜拎着四人合掌粗的酒坛靠在窗边,闷不做声地干||了一口后才缓缓说道:“不用了,年岁大了,就喜欢这种又破又旧的东西。”
她的目光从楼下逐渐聚集的人群里收回,定定地看着酒肆里的伙计,勾起了若有若无的明媚的笑意。
小二年纪不大,被卫瑜这么瞅了一会儿,竟然烧红了脸,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而后在在坐一众年长者的调笑声里又憋红了耳朵,抱着自己还没戴上帽子逃也是地离开了。
卫瑜的眼睛睫毛很长,带着荆楚风沙洗礼下绝无仅有的锐利与专注,不胆懦,不羞怯,即使是在大承日渐开放的民风下也是难得的出挑大方。
“哈哈哈,这小娃娃,忒没见过世面,怎么长在京城里也是副纯情的样子,断然是家中没娶过媳妇,”隔壁桌的中年汉子捧起了自己的酒盏,隔空与卫瑜的酒坛碰了下,抬起头一饮而尽,“要我说啊,姑娘你着实是骨子里的风情,我老胡在这酒肆混迹少说也有二十年了,还真就没见过能将一个大小伙子看得脸红的。”
卫瑜身上的气质太过特别,容易让人模糊了性别,进而忽略了她同样极为出众的容貌,想要与她称兄道弟。
以往她在军营里时常端着,维护着将军的沉稳与持重,然后时不时出来进去地晃两圈,美名其曰:稳定军心,震慑敌人。
用卫定闲的话来说:荆楚的她,就是姑娘里的兄弟,汉子中的美人。
就算长得赏心悦目,也是只可远观的存在。
但此时不同,卫瑜回了京城,没了那一股风声鹤唳的紧张劲,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散起来。
这不,刚刚落脚,就有人上赶着来调戏她。
卫瑜嗤笑一声,没有接他的话,也没有喝那口酒。
姓胡的大胡子显然是已经吃醉了酒,见卫瑜没有搭腔,竟然还想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被眼疾手快的同伴一脚拐在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笑话,京城重地,瞧得上眼的那一个不是达官显贵,卫瑜身上带着浑然天成的懒散贵气,衣料做工更是均为上乘。
众人哄闹两句,取笑得不过也是那伙计年少纯情,又哪儿敢将火烧到卫瑜身上。
他们是吃酒消遣,可不是来惹祸送命的。
卫瑜肩膀怂动,弯身抱着腰,看着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醉酒老胡抬走,同时又害怕自己找他们麻烦的眼神有些乐不可支。
早在押送阿史那氏回京之际,只穿过荆楚门于苍澜山就有人给她送信。
白羽黑纹的海东青,在短短八年里成了荆楚的常客。
她虽不明白陆承约她在酒肆见面的意思,但还是甩开大部队,甚至没有回卫府,换了衣服便直奔过来。
可却像是被人放了鸽子。
卫瑜心情不愉起来。
……
街道闹市里的人吵得更厉害了。
“老头子,你今天惊了少爷的马,害爷摔跤丢人,还弄脏了衣服,少爷也不为难你,说说怎么赔吧。”那穿得花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的小公子仰着下巴,个子不高,却一直拿鼻孔看人。
流连转动的目光一下又一下落在那老人身后的女子身上。
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强抢民女的戏码在历朝历代几经辗转磋磨,在朝廷律法命令禁止后,披上一层人皮复又重新出山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权贵公子们闲来无事,消遣鱼肉百姓的老旧手段。
“姑娘在看什么?”那伙计手脚倒快,去后院拿凉水洗了把脸,给卫瑜要的酒装好,又重新回来跑堂,“这是姑娘要的女儿红,保证够劲!”
他状态调整得快,语气说话也恢复了一贯的讨喜流利,只是双手将卫瑜的酒囊捧上,半点不敢再去直视她的眼睛。
“如此轻狂,那是哪家的少爷?当街闹事骑马,没有人管管吗?”卫瑜好笑地接过酒囊,转过身拎着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口,明知故问地打发时间道。
那小二往街道看过去,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嘴角夸张地下拉,神情鄙薄又唯恐避之不及:“姑娘绝色,还是快快远些吧。”
“别呀,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卫瑜失笑,拉住了那伙计,又是两块银子塞进了手里,“买你的小消息,怎么样?”
她被那伙计夸得开心,作势要把银子收回,是又逗起了人家的心思:“你若不要,我可就去找别人了。”
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跑堂小伙计的先是过去回了老板的话,将卫瑜给的银子一块孝敬给了自家老板,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对卫瑜说:“那是宫里的贵人,是人家的义子。”
他压低了声音,在往来热闹的酒肆里同卫瑜说着悄悄话。
“皇帝那么多儿子,怎么还在外面养了一个?”卫瑜若是没记错,当今天子与历代相比,可绝对算得上“子嗣众多”,最起码跟前两位相比,他在这方面绝对是独领风骚。
伙计吓坏了,连忙拉着卫瑜一起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哪能啊,姑娘可不兴乱说,那是姜公公的义子。”
“公公???”
卫瑜惊呆了。
她再次将目光拧到楼下,反复确认自己绝没有看错人。
前兵部尚书杜家的小公子。
就算杜家式微,他也还有个做禁军统领的哥哥,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这是陆承约她过来的目的?
怪不得爷爷会将卫家整个搬离至荆楚,这已经从根里腐烂的大承水土,果真不是一个能养得出好人的地方。
原本这次回京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将阿史那氏交给刑部下狱;二是将卫家的孩子换走……如今看来,还需要再加一条。
卫瑜的脑袋对朝中局势是在没有能够分析清楚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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