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醉欢楼中喧嚣正盛,吆喝起哄夹杂着姑娘夹着嗓音的调笑,充斥在醉欢楼的每一个角落里。
元戈看着地上昏睡过去的小姑娘,轻叹一声,起身将桌上酒壶里的酒尽数倒了,垂着一张脸安安静静地瞅着……时间回到方才,就在之桃咬着牙端起面前的酒杯准备一饮而尽的当口,元戈突然起身,以手为刀,劈在了对方的后颈。
之桃应声倒下,杯中酒水兜头浇下,淋了她自己一脖子。
不管之桃她自己知不知道这杯下了料的酒到底是什么效果,但就冲着她没有下在酒壶里只下在了这杯酒里,至少说明在此之前她自己未曾碰过。
元戈到底没忍心让对方喝下这杯酒……许是那点“故人之念”吧。
就像她这些天总喜欢坐在窗口看着楼底下人来人往,为的不过是那点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情绪,到底是希望在这里见到、还是害怕在这里见到那个人……
元戈遇到槿素的时候,槿素是一个刚被赌徒亲爹卖到青楼的小丫头,只是这小丫头是一匹性子倔强的小狼崽子,想方设法地逃、又被一次次地抓回去、囚禁、挨打,然后继续逃,连她自己都不记得逃了多少次又被抓回去多少次,直到那一次,她跑进了山里,一路跌跌撞撞地晕倒在了元戈面前。
带着一身的新伤旧伤。
后来,元戈也问过她,世人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怎生她就宁可为此拼了一条性命,说到底,终究也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生存面前并无贵贱之分。
她说,酒鬼和青楼签了条约,她赚的那点银子,除了青楼拿走的,还要分一半给她的酒鬼父亲……槿素生得好,巴掌大的脸,五官精致深刻,不笑的时候有种异域风情的冷艳,笑起来却又明艳动人到人心坎里去,酒鬼父亲料定了她定能赚个钵满盆满。她不觉得风尘女就如何低贱,只是不愿全了那酒鬼的狼子野心。
元戈问她,没想过真的会死?她说,想过,死便死了,这山河甚美,却不想再来了。
就是这样的……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也是因为这样,元戈对槿素从来未曾怀疑过——槿素这样的人不屑于说谎,她说忠心便是真的忠心,她说喜欢也是真的喜欢,是的,槿素喜欢元岐,喜欢到看到元岐犯病要躲起来偷偷哭的程度。
当初槿素自己全身新伤叠旧伤都没流过一滴泪。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的事情来呢?
相思酒……果然只是巧合吧?很是巧合地跟她藏在暗室里的东西有那么几分相似。那晚看到的人,也一定不会是槿素,元岐死在知玄山,埋在知玄山,她那么喜欢元岐,这辈子只怕都要守着那块墓碑了却残生了。
元戈一边搜索着这间屋子,一边这般想着,知玄山上的事情明明过去也没多久,如今想来却更似隔世。那些人,不管是还在的、不在的,都好像遥远到难以企及的距离之外。
亦不敢企及。
这间屋子是之桃的,小姑娘没什么客人,自然也没有分到用来待客的雅间,内外只用一道纱帘相隔,屋子里没什么摆设,里头简简单单的,一床、一屏风,还有一个简单的斗柜和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一小盅酒,正是相思。元戈又找了一圈,却是再也没有旁的相思酒了,看来也是从别人那边讨要来的……也是,相思那么贵,就这小姑娘只怕还买不起。
那……是小柔吗?
只是她不知道小柔的房间在哪里,加之外面人来人往,这里又昏睡着一个之桃,她也不敢贸贸然用上回装醉的法子挨个推门去找,再好的法子用两次也就落了下乘了。
看来,只能再麻烦一次小柔的老相好——宋大少爷了。
……
元戈觉得,宋大少爷其实算得上是个妙人,至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活得格外通透明白。
他是府中长子,却是庶出,注定一出生就是嫡母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从来不会费心去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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