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身份还好，现在知道了再看，这季周末抬眸瞪眼的样子简直和季晨如出一辙。
“是我，”季周末盯着程野，满是警惕，“怎样？”
程野莫名地有些懊悔，却觉得还不算太晚，扯扯笑就走上去。
“哎，我刚才这不是……以为你是她那些倒霉亲戚呢，”程野笑笑，上去一把环住了季周末的肩膀，“这下误会解开了，有话好好说嘛。”
“听你们的意思……”程野看看季周末又看看季晨。
季晨原地打断：“没有意思，你别乱领会意思。”
说话间，季周末也从程野的臂弯中挣脱，继续瞪着程野。
程野这才回神，意识到季周末大概统一在季·几个月前·晨的战线上，讨厌着自己。
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待办事项上大大的倒数日提醒，却不允许程野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季周末是来带季晨回家过生日的。
程野忽然觉得自己机智得过分，但转念一想，事情又忽然变得有点麻烦。
取舍再三，程野看向了季晨。
他摸了一把后颈：“刚才的话可能有点误会，”程野伸手摸了一把手机和车钥匙，“这样，我送你回家，当作补偿。”
见季周末态度强硬，程野又说：“路上顺便谈谈你……现在应该算是实习？”他自言自语地思索了一阵。
“谈谈你实习的事情？”
季晨看着程野这个几乎摆在台面上的阳谋，一把扯过程野的袖子：“你一个自身难保的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老板该说的东西啊，”程野摊手，“你弟粘你不是好事嘛，你也不要老是把人拒之门外嘛。”
“走吧走吧，”程野说着就拉着姐弟俩走向电梯，“正好今天明天都没事。”
季晨：“明明还有……”
程野一下打断：“那就当我给你放假。”
季晨：“那你……”
“就当你公费陪老板出游了，”程野再次打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三人在程野的自说自话下走进了停车场，在程野带头找到车上车，然后调出中控准备输入地址时，季晨终于忍不住发问：“你车什么时候换的？”
“啊？”程野有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没换啊，周狗压箱底的车，借来开两天。”
季晨总觉得这突然换车的举动有点可疑，可在她审视程野时，程野却听着手机的新消息提醒，转头回起了消息。
“你把地址输一下，”程野头也不回地开口道说，“现在去，你们应该还能赶上晚饭。”
季晨带着疑惑输入地址，而程野则是埋头小心地回复消息。
-周狗：什么意思啊？不搞了？
-周狗：怂了？早说了追人没有打人容易
-周狗：那你要是不用这个烟花，我就自己消耗了
-程野：我说不用了吗？
-程野：计划暂缓听不懂人话？
-程野：别狗叫，等我消息。
回完消息，程野发动了车子，按着季晨定位的地址开始穿梭在晚高峰。
路上，车内安静得过分。
本以为姐弟俩会有些话要说，可程野也没想到，一个似乎在低头忙着什么不乐意说，一个则是怯生生地不敢随便问。
一直到路途过半，季周末才在一首耳熟的歌中开了口。
“好老的歌……”季周末默默吐槽了一句，“我只在几年前听我姐唱过……”
季晨的视线穿过副驾靠背杀向季周末，季周末只好悻悻闭嘴。
但这话也确实提醒了季晨。
后知后觉下，这些歌她好像都听过。
虽然很久不听了，但有些浸润时间的东西，还是会在无声中缓释她的紧张和疲惫。
——难怪今天坐了陌生的车却不觉得别扭。
难道这些都是程野刻意安排的？
可先不说程野是不是这样细心的人，原因呢？
这么想着，季晨不禁将目光移向中控台，又从后视镜中窥视程野的脸。
等等……程野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哪些倒霉亲戚的？
明明在医院那天，程野并没有直接见到季许刚。
难道是背调？
可程野像是这种会做背调的人吗？
季晨又一次陷入沉思，在心里揣测属于另一条路的可能性。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其他佐证的因素，程野忽然开口：“说起来，我记得你之前给kit姐的挖墙脚名单里，是不是还有人没来？”
季晨那时候给kit姐的名单上总共有四个人，除了负责舆论监控和平台对接的苏冉，还有擅长文案的林垚之外，还有一个擅长编程操作的，和另一个擅长剪辑的。
“正常，”季晨说，“也不是人人都对你的团队有兴趣的，回绝才是常有的事。”
程野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直奔主题：“那你弟呢？学什么的？专业对口吗？”
季晨：……
“你何必铺垫那些开场白，”季晨紧闭双眼，“显得你更不聪明了。”
程野笑了笑，没往心里去：“璨星也是大公司，反正我还没解约，如果你弟真的想往这个方向走，那有个大公司的实习经验是不是也会好一点？”
虽然开场白十分生硬，但从程野口中听到这些，季晨倒是真没想到。
“这你倒是了解得挺清楚。”季晨侧目说，却毫不留情地说，“但他都没读大学，璨星跟他没有缘分了。”
程野盘算着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好像也没真的准备帮上什么：“哦对……那就是选专业的事情了。”
季晨当即皱了皱眉，给了程野一个眼神。
好在程野一下就会了意，扯扯笑就转移话题。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当爱豆的，”程野说，“可惜现在进厂打螺丝都要看经验履历。”
“也就是kit姐说当爱豆只要有了粉丝滤镜很多问题都能解决，我才来的。”
听到这话，季晨忍不住转头，似乎想进一步透过程野的面孔，去探寻在这深处属于他过往的经历。
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程野，又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菜鸡野”出现在这个世上。
短暂的出神让季晨忘了去深究那些不合理的细节，回过神来，车已经停靠在季晨家公寓的楼下。
季晨看了一眼窗外，推门下车。
见季周末好像还有点犹豫，似乎想进一步争取一下，季晨直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别想了，下来。”
季周末撇撇嘴，还是乖巧地下了车。
谁知在季周末下了车后，季晨又回到了车上。
看着这情况，程野皱眉歪头问：“你不回去啊？”
“都没打过招呼……”季晨抿了抿嘴，“还是算了。”
程野却不死心：“你弟都来了，说不定你爸妈都准备好饭菜等你了。”
这时，季周末也点了点头。
季晨被架到了这份上，转头时看了看家里亮着的灯，久未归家的心里竟还多了点难以言喻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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