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黑羽

“十三号馆是什么？”卫秦问。

“我收了刘九一分真诚，一分善良，一分慈爱。这些都会收进十三号博物馆里珍藏着。十三号博物馆，里面收藏的都是最真最纯的东西。”

“那你们收藏这些有什么用？”卫秦不能理解。

灵玉摇头，“我不知道，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为博物馆做事，我只知道帮助了别人必须要走他们身上最真最纯的三样东西，但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收藏在博物馆有什么用。就连瓷窑也不知道。”

“瓷窑？那是博物馆的馆主？”

“不是。”灵玉说，“没有人见过馆主，就连我们都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馆主，你也不知道它收藏的这些东西作什么用途你就帮忙去做？那你说的黑羽呢？她也是你们博物馆里的人吗？”

卫秦有些理不清。灵玉这个人虽然行为急躁，但也是一个善恶分明的人，怎么会什么事情都弄不清楚就去帮别人做事？

“我觉得做这件事情可以帮到别人，我也可以消磨时间，不是很好吗？”灵玉说，“我们博物馆虽然收藏这些东西，但我们确实帮到了别人。”

“所以你要加入我们吗？”

“我想想。”卫秦犹豫说。

他始终不是灵玉，不敢什么都不清楚就贸然加入。

“随便你。”灵玉说完便离开了。

卫秦望着之前刘九附身的那个瓦缸，陷入沉思。

瓦缸上还有他的血迹。在刘九的世界里他跟刘九生活了大半年，虽然现实的时间可能没有发生过改变，但在那里他们确实每天朝夕相见，那些情感是那么真切。

父亲从小就对他不管不顾，在卫秦的意识里，父亲只代表着永无休止的争吵。但是跟刘九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在刘九身上看到了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太多的感情，无形中也弥补了他太多太多缺失。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的世界又重新回到了这样，孤孤单单的。

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秦涵扭开门走进屋里，见到卫秦在家里顿时双眼布满泪水。

虽然现实的世界没有发生任何时间上的改变，但是这一刻见到母亲，卫秦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你回来了？”卫秦生硬地问。

秦涵笑着点了点头，眼泪也不满足留在眼眶里，汇聚成珠随着眼眸垂下落了下来。

“回来就好，事情都办完了吗？”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屋子，这一刻出奇的安静。安静得就连母亲无声的抽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办完了。”秦涵放下手袋拿出离婚证，语气里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

“那就好。”卫秦笑了笑转身回厨房。

“卫秦。”

当他走到厨房门前的时候，秦涵忽然喊停了他，卫秦愣住没有回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刘九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都亏欠了母亲太多，以至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秦涵叹息一声说，“我跟你爸爸虽然离婚了，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你快要成年了，你想要跟谁生活在一起，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卫秦低着头点了点。

“我明日去学校附近租一间房子，很快要高考了，我想多些时间学习。放心，房租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不等秦涵开口拒绝，卫秦转身走进厨房。

望着已经烧好的菜，卫秦一阵失落。

母亲终于自由了，她需要开始她的生活，而他也要开始他的生活。

**

巴士从小村落一路行驶，经过田野来到东城中心。

卫秦提着行李箱从巴士上下来往公交车站步行而去。

城市的繁华喧闹似乎与他无关，人吵声，车鸣声迎面而来又消失在身后。

在这个城市读了几年高中，高考之后卫秦也打算留在这个城市继续读大学。会选择这个城市，或者是因为这里节奏不需要像别的大城市一样那么快，也或者正好适合像他这样喜欢孤孤单单一个人按着自己步骤生活的吧？

长箱子般的电动公交车停在车站前，卫秦提着行李箱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