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动作被谢苍捕捉到的瞬间,
他面上一冷,伸手的方向从手腕转到了脖子上。
宽阔的手掌抓住她的脖子,五指正好和几点青紫的位置重合,严丝合缝。
这是一种冰凉又危险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夏梨头皮发麻,脚下生了根似的再也不敢动。
就这样掐死她好了。
谢苍脑子里不断生出这样的念头。
面前人没有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小心又害怕地咽着口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但是,
在她水亮的瞳孔里只印出了他的身影。
只装下了他。
谢苍还未下定决心手掌只是虚握着,但夏梨因为紧张过度到僵硬,不自觉地偏了一下头。
这个动作却让她像是主动蹭了一下谢苍。
从掌心传来一阵一阵波浪般的痒意,直冲脑门,谢苍被这奇怪的触感怔住了。
脑子里绷紧的弦,突然断了。
他像被烫到了急速地收回右手,
好似隐藏秘不可宣的秘密一样将右手背于身后,虚握成拳。
他心跳得剧烈,一股又一股的强烈的脉博跳动着,仿佛要从太阳穴跳出来了。
那层薄薄的皮肤所包裹的脆弱部位,就这样在他的掌心下,让对方似乎对他予取予求。
这种握住别人生命的掌控感让他有些……激动。
身体里的灵力比愤怒时更加混乱,朝着各个部位乱撞起来,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又很烦躁。
回头,夏梨惊魂未定,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谢苍看到她这表情不知怎么的,烦躁不减反增,
他从袖中甩出一条红色长巾,长巾直冲夏梨而去,紧紧缠绕在她身上。
夏梨双臂被紧紧拴在身两侧,动弹不得。
肋骨被挤得闷闷的疼,呼吸也有些不畅。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滚。”
随着谢苍沙哑的一声低喝,长巾被扯断的一端,就像有着明确的目的地一样裹着夏梨飞走。
夏梨试着挣扎,却只能看到谢苍越来越远的背影。
她大喊着谢苍的名字,谢苍却头也不回地朝月亮下面走去。
她在长巾中挣扎着,长巾就像有生命一样,越挣扎裹得更紧。
眼见不知道要飞到哪去了,她死命拽出一只手,捏到那断裂的一头,跳了出去。
咚地一声,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长巾却没有停下,直接拖拽着她继续往前飞。
只见安静又幽绿的森林里飞起两道直线的烟尘。
“噗哇。”
吃了满满一嘴的土,又脏又难受,夏梨再也受不了了。
气得她一发狠压上整个身体,将长巾按在地上。
长巾却还在挣扎。
夏梨筋疲力尽,心里气得不得了,骂道:“什么玩意儿,跟条蛇一样,真恶心!”
长巾一瞬间不动了,像被冻住了一样,过了一会儿两端又像融化般垂了下来。
夏梨抓住这个机会,打开空间布囊,将长巾盘成一圈打了个蝴蝶结塞进去。
她愤愤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衣裳已经在地上被拖拽的时候磨破了不少,现在整个人像个小乞丐似的。
她揉了揉膝盖,还有些发烫,大概是磨破了。
饶是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小声絮叨罪魁祸首。
谢苍真是个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小学生,等哪天她把法术学会了,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每次都因为打不过被欺负,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等她气过劲了,起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一片漆黑,只听得见唰唰的树叶声在呼啸着。
夏梨手忙脚乱地想从空间里拿出夜明珠,翻找了一会儿,意识到了什么。
完蛋了,好像落在谢苍那了,一定是两人拉扯时落下的。
夜晚的凉风如鬼啸一般,听得夏梨打冷颤。
况且这山里说不定还有什么妖魔鬼怪,夏梨吞了下口水。
不能待在这里。
她谨慎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摸索着走。
还好没走多久,前方便有了亮光。
——一片漆黑中有两团红色的亮光,幽幽地悬浮在黑暗里。
“……”
夏梨使劲闭上眼,试图逃避这个现实。
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科学才是硬道理。
睁开双眼,红色的亮光依旧飘在眼前。
夏梨没有犹豫,转身就跑。
雪上加霜的是,身后传来了凄厉的小孩的哭声。
夏梨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跑得更快了。
刚跑出两步她却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思索着那个小孩会不会是……陈三溪?
毕竟陈三溪是在这座山里丢的。
这个可能性一出现在脑子里,夏梨就迈不动脚了,她是很害怕。
但也怕万一……真是陈三溪,她不就是丢下他了吗。
红色的火光在夜风里不停闪烁,将灭未灭。
夏梨甩了甩头,不管了!
径直走向那恐怖的红光。
走进发现红光是两挂灯笼,悬在破败的庙宇门上。
寺庙门坏了一半,墙漆脱落得不成样子,寺庙乍一瞧像是涂了花脸的乞丐,怎么会有人在这点灯笼。
夏梨扒着还残存的那一半门扉,伸着头往里望,“有……有人吗?”
说罢,寺庙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夏梨循着声音看向佛前的案桌下。
正正好好对上一双噙着水汽的眼睛,咕辘辘转着。
夏梨心都提起来了,试探着问道:“你是陈三溪吗?”
陈三溪戒备地看着人,点了点头。
夏梨没有进去,但心头彻底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了不少,“我是你哥找来带你回家的。”
陈三溪听到哥哥,眼睛一亮,“我哥……”
说到一半又摇摇头,眼神暗淡下来,往深处退了退。
夏梨见他又躲了起来,只能慢慢地走进寺庙里。
案桌后的观音像半垂着眼眸,温柔地望着下方。旁边地上摆着被褥,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桌上也摆着一些看起来还算新鲜的水果蔬菜。
看来不是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夏梨走到案桌旁,蹲下身去,找到藏在最深处的陈三溪。
她安抚着开口:“你别害怕,你不想回去吗?”
小孩摇摇头,“我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还有事要做。”
夏梨想到见陈三河时他说的那些话,“是找秦虎吗?”
陈三溪听到秦虎的名字,语气便得激动起来,“嗯嗯,我要找到秦虎一起回去。”
夏梨垂下眼眸,有些怜爱地看着小孩。
小孩子还没长大,还在相信着那些大人随口编撰的故事。
人们知道山里经常有人失踪,就编个山里有通往地府的门的故事,
但这故事却成了小孩找回好友的一线希望。
夏梨不知怎么开口,怎么去打破他最后的希望,他还在等着小伙伴一起回家。
“要不,我先带你回去,然后我回来帮你找他。”
陈三溪眼角带泪花,倔强地摇了摇头,“但是……但是我还没让小虎原谅我。”
夏梨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让小虎原谅你啊?”
陈三溪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断断续续地开始讲那天发生的事。
原来陈三溪和秦虎两个小孩喜欢冒险,两人经常背着大人去爬山,去山林里到处玩。
那天两人正准备翻山去打兔子,陈三溪突然闹肚子,“秦虎,等等我,我要拉肚子了。”
“你怎么一出门就闹肚子,快点,我们还要去那座山打兔子。”
陈三溪捂着肚子,跑到树丛深处,还对秦虎喊着:“你别走啊。”
“知道了。”秦虎在原地练武,发出喝哈的声音。
陈三溪时不时伸出头看看秦虎还在不在,然后捂着肚子又蹲下。
秦虎的练武声突然转变成了凄厉的尖叫声,陈三溪来不及提裤子便伸出头着急地看过去。
只见秦虎正被一个红纹遍身的魔物掐住了嘴巴。
魔物皮肤惨白,红色的细纹鼓动着,他快掉出的双瞳紧紧贴在秦虎的脸前,秦虎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
陈三溪捂住自己的嘴,颤抖着不敢发出声音,他双腿打颤,却不敢动,怕自己任何一点动作都会被魔物发现。
他不敢去救秦虎,他救不了,他只能躲起来。
魔物拎着秦虎飞速地窜入了树林,陈三溪呆滞好一会儿,颤巍巍穿上自己的裤子,扶着树干站起来。
正当犹豫时,魔物又回来了。
陈三溪急忙蹲下,魔物似在回忆,手臂身体开始以一个奇怪的方式扭动,咔哒咔哒的声音刺激着陈三溪的耳朵,一阵声音后魔物变成了秦虎的样子,接着就往山下跑去。
他震惊地僵在原地,好半天后他才往魔物带走秦虎的地方找去,他小声地呼唤秦虎的名字却没得到回应,再往前走就是大人们都不让进的那座山了。
他忍不住哭了出来,心想秦虎大概是被魔物杀了,但魔物又变成了秦虎的样子下山,陈三溪紧赶慢赶跑下山,去到长乐村找人。
他要去告诉大家秦虎被杀了,等到陈三溪到村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秦虎”与村子里的人对峙的场景。
“秦虎”满手鲜血,村里的人流血躺在地上嘴里还念着仙长救命,秦虎的妈在向一个白衣仙子一样的人苦苦哀求着。
母亲哀求的样子太过凄厉,有村民附和着说了两句,想让白衣仙子救下孩子。
原本受着伤愤愤不平要求仙长除魔的村民这时声音也小了。
对面的“秦虎”反而露出邪笑,似乎有了底气,笃定谢苍不敢出手,右手积蓄着力气,想要趁机抓几个人类吸血。
谁知他还在洋洋得意,转瞬,一道银光就闪到了眼前,那仿佛是一道望不到边的白墙,瞬时,“秦虎”的人头就落到了地上。
在瞬息万变的刹那,最先打破寂静的是秦虎母亲的哭叫,“你怎么可以杀了我的孩子!”
谢苍一如既往地冷静地回到:“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陨魔。”
“他是!他是我的孩子!”
周围的村民见状也对谢苍控诉着,“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一人起了话头其他人立马就有了底气,跟着讨伐起谢苍来。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责骂声都朝着谢苍而来。
谢苍冷着脸站在原地,任义愤填膺的村民指着他骂。
夏梨斜靠在树旁看着这场闹剧,冷笑着,丝毫没有要帮谢苍解释的意思。
陈三溪刚看到魔物死去,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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