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亲戚家举办婚礼,黎云岚随着一同去。夫妻俩一走,陈景澄就带着百合花来敲门。
黎暮婉拒过,可陈景澄不听还是拿花来,她便没重复,依旧道谢,“谢谢小哥,”
“你还没喊过陈丘野哥吧?”陈景澄得意洋洋说。
黎暮悄然垂眸,“嗯。”
整个陈家唯有陈丘野气场最强,她有点怕不敢喊,也不常见到人。
“大哥看着凶,其实对我们很好,”陈景澄在黎暮身旁坐下,瞥眼桌面上的书,“你又在看书,不累啊?”
“不累,”黎暮问,“你没有暑假作业?”
“早写完了,”提及课业陈景澄颇为自豪,“我成绩还可以,班级前三左右,你呢?”
黎暮:“差不多。”
“那以后我们可以考一个大学。”
“还早呢。”
“大好的暑假,咱们出去玩吧?在家多无聊,”陈景澄提出早准备好的选项,“可以去逛古城、捞鱼、爬山或看电影?”
“捞鱼?”黎暮提起些兴趣,“怎么捞?”
“后山那边有条水不深的溪流,捞鱼戏水都可以,就是鱼不大,”陈景澄伸开拇指和食指比出长度,“差不多这么大,想去吗?”
黎暮眼睛一亮,点点头。
“走。”
“我先给妈妈打个电话。”
自小满大街乱窜的陈景澄顿时瞪大双眸,“这么大了出去玩还要问妈妈?”
“说一下她在外面做事会比较安心,不然找不到我要担忧。”黎暮给黎云岚拨去电话。
黎云岚喜欢黎暮活泼些,听后一口答应。
两人走到楼下,陈景澄回家拿捞鱼工具,黎暮站修车店门口等,听见店内响起手机铃声,她回头看过去。
昏暗狭小的小店里放着一辆黑色越野车,车门敞开,一个学徒弯腰钻在车内检查。
手机铃声还再响,是在车底。
片刻,陈丘野从越野车底钻出,扯掉浸满油渍的白手套,从裤兜里拿出响不停的手机接通,不知是谁打来的,他竟抬眸看眼黎暮,应道“知道了”便挂断通话去洗手,后又进到里侧不知做什么,看不见人影。
“黎暮走了。”陈景澄一手握着电动车车把,另一手拿着捞鱼网。
黎暮刚迈步,陈丘野快步从她身边走过,跨坐到路边的摩托车上,身上已换了套干净的新衣服。
“大哥你干嘛去?”陈景澄问。
陈丘野瞥堂弟一眼,又看黎暮,淡淡开口:“捞鱼。”
黎暮:“……”
陈景澄不以为然:“你活干完了?我带黎暮去就行。”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陈丘野语调凶冷不耐。
陈丘野只要出现都在店里帮忙干活,不大可能对捞鱼有兴趣,刚才那通电话极可能是陈余打的,叮嘱他陪着他们一起去。
工作被打断就算了,还要陪两个小屁孩去捞鱼必然不爽,黎暮插.言:“不去捞也行。”
陈丘野看眼摩托车后座,再瞧黎暮说:“上车。”
这次语调平稳,没有对陈景澄讲话那么凶。
陈景澄在一旁说:“大哥骑车飞快,能把你甩出去,”他拍拍电动车后座,“还是来坐我的车。”
陈丘野冷淡痞气,陈景澄阳光热情。
黎暮选了陈景澄。
三人到溪流边,陈景澄边挽裤脚穿雨靴,边问:“大哥,你哪号开学?”
“9月1号。”
陈丘野整天在家修车,黎暮以为他没读书了,竟然在上大学。
她悄悄扫过去一眼,眸光被陈丘野抓个正着,马上低头避开。
陈景澄忙着换鞋,没注意黎暮,又问:“大伯最近怎么都让你修车?”
陈丘野:“忙恋爱没时间干活。”
陈景澄:“我妈说大伯和黎阿姨月底领证,下个月5号办酒席。”
陈丘野和黎暮作为双方子女都对此事一无所知。
闻言,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目光撞上到一起,又各自离开。
“随便吧,”陈丘野站在溪流边敲出一支烟,夹在手指间,“反正没什么变化。”
黎暮赞同。
“怎么没变化?领证以后黎暮就是你亲妹妹啦,”陈景澄嘻嘻一笑,“也是我亲堂妹。”
陈丘野像被触碰到某个开关,点烟的动作一顿,拿下唇边的烟塞进烟盒,没抽,随口凶说:“捞你的鱼去,话怎么那么多?”
溪水清透,水底碎石一眼可见。
黎暮朝水里望眼,“小哥,水这么清能有鱼吗?”
陈景澄打开渔网,勾起嘴角,得意地对陈丘野使了个炫耀的眼神:看吧,黎暮都喊我小哥了,对你这个亲哥还不敢讲话。
陈丘野抬腿给堂弟一脚,眼神说:滚边去。
黎暮没瞧见兄弟俩的小动作,只见陈景澄晃晃悠悠冲进水里,差点摔个狗啃泥,他用渔网支撑着水底站稳,笑答:“有鱼,等着小哥给你捞。”
陈景澄在水里捞鱼,黎暮站岸边观望。
陈丘野则后腰倚靠着摩托车,双臂环抱胸前,眺望远方的青山绿水,消耗无聊时光。
山野寂静,阳光适中。
三人各自忙碌。
“暮暮,拿桶。”陈景澄高昂的少年音如野外的光一般明亮炙热。
“捞到鱼了?”黎暮也拔高声音,同时拎起水桶放在靠近陈景澄的地方。
陈景澄抬起渔网给黎暮看,“好几条呢。”
银色小鱼在渔网中挣扎蹦跶。
黎暮的唇弯起弧度,双眸亮亮地看陈景澄把鱼抓出来放进水桶,“这是什么鱼?”
“鲫鱼?草鱼?”陈景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反正能吃就对了。”
黎暮:“……”
两人低着头,注意力都在鱼上,忘了旁边还有站个大哥。
陈余下了死命令,陈丘野才跟过来看护黎暮安全。
他没有堂弟那么开朗善谈,也过了对捞鱼感兴趣的年纪,就干巴巴地陪着,百无聊赖,他蹲下身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打发时间。
陈景澄又下水捞鱼。
黎暮在岸上跟随陈景澄的脚步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出碎石区,进到野草里。
陈丘野见人走远,叼着狗尾巴草,双手插进裤袋,慢悠悠跟过去。
黎暮满眼期待地盯着陈景澄,没注意脚下,听见草丛有哗哗响声,垂眸一看,魂差点没吓破,一条黑白相间蛇正在草丛里爬,每过一处身下青草都会发出声响。
她又恐又惊,张嘴要叫,唇忽地被身后过来的掌心捂住,耳廓有热息喷洒,随即落下响一声很轻的“嘘”
下一秒,黎暮双脚腾空,陈丘野一只手臂环着她双腿,高高抱起。
黎暮被吓破胆,大气不敢出喘一下,任由陈丘野抱着,紧紧搂着哥哥脖子,生怕掉下去挨蛇咬。
陈丘野抱着黎暮站在草里没动,眸光时时注视着草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蛇爬远了,才迈步离开。
他腿长步宽,三两步走出草丛,来到碎石区放下黎暮:“那蛇有毒,别惊动它是最好的办法。”
黎暮双腿微颤,还在恐惧中没回过神,听到是毒蛇霎时嘴唇阖动,眼眶包泪,张长了几下嘴没吭声,半晌冒出一声“哥。”
陈丘野手臂环过她侧身,没碰到人,只掌心在她后背轻拍拍,“不怕,没事了。”
黎暮哇一下哭出来,展开双臂环住陈丘野腰,扎进他胸膛,大声发泄。
陈丘野一手垂落身体旁,另一只手仍旧轻拍黎暮后背安抚,“我在这不会让它咬到你。”
沉迷捞鱼的陈景澄不知道他们在岸上发生的事,兜起渔网一回头,惊吼:“你们在干嘛?”
黎暮猛然清醒,收回环在陈丘野腰间的手臂,擦掉眼泪,转向溪水方向想说草里有蛇。
陈丘野小声提醒:“别说,景澄比你还怕蛇。”
黎暮扭回目光:???
陈丘野:“小时候他抓蛇玩被咬过,之后有了心理阴影,若说这有蛇他能从水里蹦出来,跳到我身上,那么沉我可抱不动。”
黎暮想象那滑稽场面忽地笑了,对陈景澄说:“草里有虫子。”
“在哪?”陈景澄双手提着渔网往岸上走,“小哥去灭了它。”
黎暮:“已经跑了。”
陈景澄:“那来看鱼,这次有条大的。”
黎暮向草丛里看眼,水桶还在那边,未等她开口,陈丘野便迈步穿行在在草从里,拎起水桶,走回来,放在他们面前。
网中是有条大鱼,但惊吓过后黎暮没了之前那么高的兴致,“我们回家吧?”
“再捞一会儿,那边还有更大的。”陈景澄说。
“你自己捞去,”陈丘野朝摩托车的位置扬高下巴,示意黎暮往那边走。
走到摩托车的位置需要经过一片草丛,黎暮心有余悸,没迈步。
陈丘野又弯下腰,单手搂住她双腿抱起,大步朝前穿走草丛。
他一手随意插.进口袋,另一手抱着黎暮,走到摩托车旁大气都没喘一下,手也没换过。
这是黎暮第一次喊陈丘野哥,第一次知道哥哥力气如此大。
也是后来很多年牵绊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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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转眼过去,黎暮来云阳也一段日子,期间外公外婆和舅舅一次没来探望过她和黎云岚。
她想念家人,主动邀请表姐来云阳玩。
黎诗白说黎家老爷子不许家中任何一个人去看望黎云岚,没人敢忤逆。
捧在手里长大的千金公主,远赴他乡嫁给一个离异带儿子的穷酸小店主,任哪个父母也不能释怀。
黎暮不怪外公。
来云阳之前,她也无法理解母亲,以为这件事的走向会向外公和舅舅说得那样,以黎云岚被骗光钱财,或黎云岚三分钟新鲜,没几天就厌倦陈余而收场。。
可这些日子,黎云岚和陈余的感情温度只升未降,黎云岚的笑容都和在北屿时不一样。
黎暮提防多日的变态也没出现。陈余根本不进她房间,比她还在意避嫌。
陈丘野只有第一天来房间收拾东西进过两次,之后,他都在学校或陈景澄家睡,除了吃饭不上二楼。
这样安稳的日子过到年底,一天晚上,黎暮听见黎云岚和陈余争吵,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见二人脸色都不好。
她没转去云阳这边的高中读书,但跟着家庭教师学习的课业压力不比在学校小,忙于学业,她无心探究夫妻俩在吵什么,是某个晚上从照顾她饮食起居的阿姨那听说,黎云岚怀孕了,和陈余俩人在为孩子去留的问题争吵。
黎暮第一时间想到陈丘野那句“弄出人命我可不养”
这人是预言家吗?
阿姨试探:“暮暮想要弟弟妹妹吗?”
黎暮摇头。
阿姨:“为什么不想?”
黎暮:“不是不想,是不管。”
孩子是黎云岚和陈余的,决定劝也在他们手上。
黎云岚鲜少逼破黎暮做不喜欢的事,黎暮也不过分干预黎云岚的事,她们相依为命也相互尊重。
黎暮装作不知道,没有过问,倒是有些好奇,陈丘野知道后会怎样。
陈丘野在本地读大学,周末放假回来干活,白天在店里,晚上去陈景澄家睡觉。
黎暮很少见到他。
兄妹俩不同年龄,不常碰面,自然也没什么矛盾,还算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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