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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见故人

小说:

早死发妻只想苟住

作者:

深水鱿鱼

分类:

古典言情

翌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温厌岁一路将陆迟送到城门外,二人相顾无言。陆迟看她,她坚持没一会儿就移开眼睛。

“……路上小心。”温厌岁低声道。

陆迟在上车前回头看了她一眼,“等我回来,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温厌岁默然,慢腾腾垂下脑袋。

叮铃铃~~

身旁马匹成群结队游走路过,人群流动像快要沸腾前的开水在不停冒泡泡。

陆迟眼中的失望藏不住了,他只好扭头作罢。心里念着回来就好了。

有了距离就会想他的好,到时候温厌岁就不会躲他了。

陆迟抱着这样的念头出门。

温厌岁始终静悄悄的,谁和她说话也没回。木木的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哑巴。

回去的路上,温厌岁闻到好闻的香火味。

寻着味道,她走到一棵大树底下,一个小小的土地公像在那悄悄坐着。

“夫人,不回去吗?”南云在一旁问。

温厌岁目不转睛盯着这个神像,“南云,给我买些香来。”

南云自然也瞧见了土地公,应下来立马就去买。走了两步回头道:“你可千万等我,不能独自乱溜达。”

等香的时间,温厌岁跪在土地公面前。她心里想神仙都是为老百姓做事的,想土地公保佑自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就是这种人人都会希冀的念想,温厌岁的香却怎么也插不进去。

南云看温厌岁插了许久,便上前,“我来吧,我帮你插上去也是一样的。”

南云以为温厌岁是给陆迟求平安。

温厌岁松开手,死死盯着南云的手,看她把香畅通无阻的插进去,手上一点香灰不沾。

她忽然魔怔了,快速点了香然后较劲地要插进那小小的香炉里。

温厌岁费了好些时间,好不容易进去香却断了一根灭了一根,断香还好巧不巧烫了她的手背。

疼得她弹开手,楞楞立在土地公面前。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温厌岁想着蹙起眉。是神仙不愿意还是保不住。

陆迟到底怎么想的,温厌岁不知道。她这些天小心谨慎,思来想去,废寝忘食,就是摸不清楚陆迟到底在想什么。

今天离别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温厌岁真想直接揪着陆迟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不是喜欢她吗?那为什么要让温植说那些话。

分明那个时候陆迟就在附近。

到底是不是警告?

温厌岁浑浑噩噩回到小院子里,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脑子也不大想动了。

就算是警告又怎么样?他们本来就该保持距离。不是警告的话……陆迟是为了让温植骂她?

“夫人,又不吃饭吗?”南云用指骨敲了几下开了的半扇门。

昏黄的余晖落在她身上,橘色的襦裙晕上一层光圈,整个人亮亮的。

温厌岁从里头出来,靠在柱子上望向门口的人。瞧着一切朦朦胧胧不实际的样子,她心酸的哽咽起来。

她本来不是在这的。

她本来不是嫁陆迟的。

她本来可以不用这样提心吊胆……

想着想着委屈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往外边滚。

南云一惊,立马上前安抚,“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可是这几日和主君闹了别扭?”

“不是。阳光太刺眼了。”温厌岁把眼睛移到一侧,落寞又悲伤。

“你这性子。”南云轻轻摇着头,“别把自己憋坏了,有话就说,有事还有我和梁妈在呢。”

温厌岁默地笑了一下,“晚饭吃什么?”

“有肉有鱼,夫人想吃什么都有。”

“梁妈怎么样了?那药喝着有效果吗?”

“精神好多了。”

“明日要是天气好,你同我去郊外柳二爷家里坐坐。”

“好。”

饭后,温厌岁一人待在屋里。

天还半亮着,屋里虽还看得清东西,但是还是得点盏灯的好。

温厌岁却不点,在昏昏的屋里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放着那个匣子。

她正数着陆迟给她的金豆。

数了一小袋出来,套了两个钱袋,然后放在床头边上。剩下的锁好,放回到架子床底下的格子里再上一把锁。

她思忖着陆迟这个人阴晴不定,城府太深,一味想着和他好好过日子,筹码太大风险太高。还是另谋出路,与柳家打点好关系。到时候真如同命运那般回丢性命的时候,也能有条后路可以退。

还好柳家的人看重她的生母柳双,爱屋及乌对她很上心,像对自己亲生骨肉一般。

要不是柳家势微,钱少。那日听说温厌岁嫁了罪臣之后,肯定要跑上都城来闹了。

想到这些,温厌岁会很讨厌命这个说法。

担心受怕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过。

收好金豆,回到床上掂量着那袋钱袋。温厌岁缓缓叹气,一点点将大脑放空。

她告诉自己,活路多的是,不必着急,不必害怕。

每日的太阳都会照常升起,她都能看见。

前两年一位官大人给柳二爷举孝廉,让他做了一个百夫长,上过两次战场没什么表现就一直没升职。

柳二爷自己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就一直待在都城外宁州这一片。逢年过节打土匪,其余时间基本就是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柳二爷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女儿最小还抱在手里,两个儿子也才会认字。

“爹!温家表姐来了!”两人男娃一边跑一边喊,柳二爷抱着小女儿出来,正瞧看见温厌岁。

他惊喜的呀一声,带着江南口音道:“你怎么来了哩?也不提前说说,我好让你二姨母今日别出门啊。”

温厌岁嘿嘿笑了笑,“二舅好。”

温厌岁跟着柳二爷到堂厅,从他手里接过袅袅,听着柳二爷不喘气的问候。

袅袅在温厌岁怀里很安静,两个葡萄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温厌岁看。

小娃娃身上总有奶香,尤其是没断奶的娃娃。

温厌岁忍不住抱近些,亲亲她的小脸。

“二舅,我过得还不错。你和姨母怎么样?三个娃娃读书上学可麻烦?”

“前几年你给的那些地挣了不少,家里用钱已经不紧张了。”柳二爷依然清晰记得那年平常的晚上,一个皮包骨的小姑娘带着一盒地契找上他给他雪中送炭——那时候做大水淹了家。

纵使不曾见面,但就一眼柳二爷便认出这是他妹妹柳双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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