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喉结动了动，非但没有依言让开身位，反而顺水推舟触碰他的脊梁骨，沿着布料慢条斯理滑到腰窝。语气平淡无奇，好像在说什么最正常不过的事：“尺码好像大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窜上腰身，刺激地细微颤栗，触电般没出息地软了，差点连路都没站稳。
娄怜深吸一口气，掰开不怀好意的手，将脸转了回来，脸色沉了下来：“别乱碰。”
段黎和颜悦色：“不要误会，作为店员，我有义务帮你检查尺码合不合身。”
娄怜太阳穴直跳，他又不是傻子，谁家店员检查尺码直接上手？如果他换的是裤子，是不是还要直接上手扣？
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吗？
遭受到数值大幅度下降打击、消极很久的系统突然蹦出来，幽幽提醒说：【都说话糙理不糙，可宿主你这说的也太糙了吧。】
可惜娄怜现在没心情和它插科打诨，因为段黎得寸进尺，真的开始打他裤子的主意了，“全身都换了会更出片，需要我帮你挑裤子吗？”
系统：【......】
娄怜：“......”
......出哪个片？
某运动片吗？
系统默默在脑海里，朝娄怜竖起大拇指：【预言家，宿主你是这个。】
娄怜只觉得一阵头疼，拽过段黎的手臂，反客为主翻身将他抵在屏风，手指虚虚按在后者仰起的脖子上，指尖若有若无触碰下颌骨。
娄怜居高临下看着他，说：“美人，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今天没心情和你做这些事。”
他的嘴边噙着玩味的弧度，眼尾微弯，“比起这些，你不如将心思放在接下来的化妆上，要是让我不满意，别怪我投诉你。”
老实说，娄怜其实也没搞懂原身的脑回路，作死去烧关键道具，还得特意过来找主角，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死也得死的体面点是吧？
说完，娄怜并没有去管段黎的反应，松手退开身位，随意拢好衣襟，径直往屏风外走。
“想清楚了就过来。”
*
娄怜并不讨厌化妆，相反的是，有时候穿进虚拟世界遇到目标角色前，他会悄悄去买点化妆品，将自己打扮的精致逼人，在气势和科技手段高人一等。
算是满足他没什么用的虚荣心，反正最后都得领盒饭。
段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进行妆造，一道白光在娄怜眼前闪过，竹香转瞬即逝。
娄怜垂眸往那样东西看去，发现段黎不知何时戴着一枚浅绿色的蓝田玉项链，看上去材质并不好，甚至有点劣质。
许是觉察到娄怜的视线，段黎抿了抿唇，下意识挡住那块玉，塞进了里衣。
他的警惕心太明显了，娄怜促狭一笑，饶有兴致说：“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还特意藏起来？”
段黎摁住娄怜的下颌，拿着眼线笔给他画眼线，并没有吭声。
娄怜微微挑眉，“前男友送的？”
段黎手一抖，沿着眼睑画出去一道笔直的黑线。
他面不改色擦干净线条，声音淡淡，仿佛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我母亲的遗物。”
娄怜本来想调侃是从哪个地摊买来的，闻言话卡在了喉咙，又泄气咽了下去。他抬眼望了对方一眼，墨镜遮挡眼眸，无法看清神情。
他毕竟身经百战，深知按照快穿局的尿性，一般走关键剧情的时候都会是下雨天，烘托主角的内心世界。但如果当天天气明朗，说明会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
比如。
“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
娄怜：“......”
......果然，他就知道。
一想到接下来要走的剧情，娄怜彻底沉默下来。
旁边的小年店长并不知情，倒是很热情的接话：“生日？需要买蛋糕吗，我闺蜜的蛋糕店刚好在做活动，都是八折，需要给你推荐吗？”
段黎的手在眉眼温柔游走，默了两秒，不徐不疾回话：“谢谢，不用了。”
接着娄怜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很轻的低喃，轻到他差点以为出现了幻听，“吃不了。”
人死如灯灭，埋在土里当然吃不到了。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同病相怜的人，大抵就是他们二人了。作为同样丧失双亲的人，没人比娄怜更懂这种痛楚，唯一不同的是，意外发生时他已经成年了，能够独当一面。
可段黎却是在别人窝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被迫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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