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云率先抓住铁链爬了出去,千岁紧随其后,安终晏握着火把,犹豫再三,才探手握住铁链。
半边身子刚伸出去,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再睁眼,火把已灭,焦糊味与黑烟来不及散开就被风卷着带走了。
她将木头棍往身后一扔,没想到地上竟燃起一小段火花,转瞬即逝,速度之快像是她饿晕前产生的幻觉。
安终晏蹲下,摸索着在地上蹭了蹭,指尖能触到些粗糙的颗粒,放于鼻下,一股硫磺的刺鼻味瞬间钻入鼻腔。
显然这个山洞是用来储存火药的。
她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那帮人漏出的火药不多,不然自己刚刚怕是小命不保。
不过,她眉头微蹙,这些人从哪里弄来得火药?朝廷对硝石、硫磺管控向来极其严格,寻常百姓连一星半点都难摸到,便是逢年过节燃放的烟火,也都是官府派专人看管、按户发放,用量多少都登记在册,根本不可能流落至此。
在洞里晃悠了好几个时辰,她未曾闻到半□□味,想来他们的存量原也不多,可即便如此,若真用来对付她们三个,这点分量也已是绰绰有余。
唉,她这哪里是陪纪初风拜访故人,分明是大老远来体验九死一生的。
拉紧铁链,安终晏试探地伸出脚,去寻一个落脚点。脚碰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她小心地来回碾了两下,确定够结实,才敢将重心慢慢移过去。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头发乱飞抽的她脸疼。深吸口气,安终晏两眼一闭,离开洞口,整个人彻底悬在了山崖上,后背就是万丈深渊,但凡有一点失误,便会粉身碎骨,一命呜呼。
她眯着眼抬头去望前面两人,却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手被铁链冻得生疼,比传闻中十八层地狱的酷刑还要折磨人。
安终晏咬咬牙,开始一点一点顺着铁链向上攀爬。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此事,每动一下,那铁链都像是快要断掉般发出难听的咯吱声。
不幸中的万幸,山洞离山顶不远,堪比凌迟的体验在十几步后宣告结束。
三人坐在雪地上,皆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看你出的馊主意。”安终晏抱怨道。
纪初云还能笑得出来,“总归是上来了,不是吗?”
千岁心事重重,还没等休息好,就起身往林中走去。他两腿发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纪初云注视着他的背影,用扇子轻点安终晏手背,道:“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
“什么?”
“你说你关心他。”
安终晏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这时候亏你还惦记这个。”
“也是。”
纪初风说不出自己的心情。他觉得胞弟已死,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可听见安终晏维护千岁,心里又有些不痛快。
“我下意识反驳你而已。”安终晏忽然开口道,“不过,他对我崇拜得很,我罩他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别吃醋啦,初云。”安终晏说着,笑嘻嘻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快步跟上前面的千岁,一同往松树林深处走去。
纪初风被她这直白的话堵得一怔,脸颊腾地泛起热意,又羞又急。下意识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他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终究还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往前走了没几步,那间木屋便映入眼帘。窗棂里黑沉沉的,不知他的主人是睡了还是去往其他地方寻找失踪的安终晏和千岁。
千岁毫不隐藏他的脚步声,几乎是跑着冲到门前,一把拉开。
里面什么人都没有,火塘已熄灭,地上丢着水壶和碗的碎片,一片狼藉。随着门的打开,仅存的暖意也悄然溜走,全然无初来时的模样。
“……”
千岁站在门口,方才的急切瞬间被茫然取代,愣了半晌,他弯腰把水壶捡起重新放回桌上。
“我每次要是回家晚,我爹都会提着灯四处找我,带我回家。”千岁回过头,满脸泪水,“今天,实在是太晚了,他着急的出门前都忘了添柴,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大了。”
他抱出一捆柴,急匆匆塞进火塘,接着手忙脚乱地去寻火石。纪初云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与千岁相比,他冷静得几近冷酷。
“生火会被发现。这山上除了前辈,是否还有其他人,我们不得而知,最好不要暴露。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下山,拖得越久,越难离开”
千岁背对两人站在原地,不动了。纪初云扭头去看安终晏,似乎想让她说几句。
可安终晏受不了屋内压抑的氛围,转身走出屋,站在院内。
纪初云左看看僵在原地的千岁,右看看院中立着的安终晏,一时无可奈何,干脆也跟着安终晏走出屋。
“你该劝劝他。”纪初云轻声道。
安终晏摇摇头,道:“我不去,你也别去。现在谁劝他,事后他就会恨谁,哪怕他知道这是错的。”
纪初云不语,抬头望天,东边已略微发白,天快亮了。
“对了,我在洞里还找到些东西。”
安终晏将发现火药一事说出,纪初云听后,苦笑一声。
“原来如此。临淮镇前些日子分下去用于挖矿的火药被人偷了大半,没想到竟被藏于这幽梦谷。”
“你觉得他们会把火药运到哪去?”
“不知,也许是锦州。”
微弱的踏雪而行声从林内传来。安终晏拔出弯刀,藏于石墙之后,纪初云同样贴墙而站,他想提醒千岁,又怕出声惊动外头的人。
没想到,千岁听见外头动静,竟飞奔而出,纪初云下意识伸手拉他,却被其挣脱开,自己也暴露在院门前。
两人皆出去,安终晏也没藏的必要,干脆一把将纪初云推出门,自己也跟了出去。
千岁抹了把泪,颤着声道:“爹?”
凋叶秋身披蓑衣,跪在地上,身边掉了一盏小灯。他用刀恶狠狠地插在自己右臂上,刀刃没入近半,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很快浸透了蓑衣,在身下积起一小滩暗红。
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握着刀柄的手因用力而发白,却毫不见停,反而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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