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什么动静?”侍卫不客气地将房门踹开走了进来,他狐疑地盯着安终晏,咄咄逼人地问道。
安终晏指指屏风后的床,苦闷着脸,道:“一路颠簸,滴水未进,我这可怜的姐妹一时熬不住,晕了过去,还望您行行好赏些吃食救救她吧。”
侍卫探头望去,屏风后的床上确实能看见一双翠色绣花鞋,与刚刚经过的另一人一致。
侍卫:“饿了就说,别发出一些怪声怪气的声音,等着。”
安终晏笑着应下,将他送出门,马上换了副无奈的面孔冲屏风后喊道:“你说你什么时候出现不好,非得挑这关键时候。”
巧箐踮起脚尖在屏风上方偷摸向外看,“走了?我这不是碰见熟人了嘛,想着怎么也该来打个招呼。”
安终晏嗤笑道:“这个熟人应该不是我吧?”
巧箐担心侍卫再次不打招呼就进,说话前先谨慎地盯门看半天,确定没有动静才断断续续小声回答:“额,终晏你肯定也包括在其中呀,我们认识怎么说也有几天了……”
外面大踏步的声音吓得她重新缩回屏风后,刚躲好,侍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东西不多,一碟清炒白菜,两小碗米饭,还有挂着茶杯的青瓷茶壶。东西被放在桌子上,侍卫拿出一小巧纸包,展开里面是大约小拇指指甲盖大的药丸,他倒杯水,直直往屏风后面走去。
安终晏有意无意地咳了两声,道:“这药有何功效?”
侍卫停下脚步,拿起药丸给安终晏展示:“此乃八珍丸,有补气养血的功效。”
安终晏假装惊奇地左看右看,还不忘说些没见过世面,从未听过这药之类的话,硬是给侍卫说烦了,一把揽过药丸就往里走。
推开屏风,只见芸娘躺在木床上虚汗淋漓,眉头紧皱,睡得极其不安稳。至于巧箐,也不知她突发奇想在哪里找到了个绝佳藏身地。
侍卫掰开她的嘴,粗暴地将药一把塞进,又随意倒了点水将其冲服下去,随着他的动作芸娘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期间安终晏一直劝说侍卫起开让她来,毕竟相比起气血不足,被噎死显然更难受,但对方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喂完药就扬长而去,甚至连门都不关。
安终晏小心翼翼地将芸娘扶起,替她拍背顺气,忽听地下传来一阵声响,低头一看,巧箐正趴在床底下尴尬地向她摆摆手。
“能拉我一把吗?”巧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卡住了。”
另一边,纪初云和千岁坐在角落里耐心等待众人睡去。
他们运气不错,等安终晏与那个男人走后,其他人都松懈下来,开始一壶接一壶的喝酒。等他们下午干完活被赶回竹楼,负责看管他们的光头已经喝得醉醺醺辨不清东南西北了,他要锁门,结果发现钥匙不翼而飞,一时惊慌失措把监工都鼓动起来去寻钥匙,大致看清有几人后,纪初云偷偷将铁锁锁上,等那人回来还以为是自己锁上的,便放宽心继续去喝酒了。
炉子旁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巧晓仍留在原地,她垂眸沉思,看不清表情。竹楼外呼噜好似惊雷一般,一声接一声,却丝毫打扰不了她一点。
确定时机成熟,纪初云也顾不得等巧晓睡了。他向千岁点点头,两人便前往早晨换衣服的地方去拿自己原本的衣装。但那里什么都没有,纪初云叹口气,走到巧晓,刚要开口,对方率先说了话。
“确定要这么做?被发现会死的很惨。”
纪初云抿嘴轻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他一把。”
巧晓不再多说,将一个包裹扔了过去,“但愿你们能成功,我能忍受劳苦之艰,却始终受不了那些残忍血腥的惩罚,别让我看见,好吗?”
纪初云打开包裹,自己与千岁的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其中,“自然。”
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纪初云都有点恍惚,干活穿的衣服不仅不舒服还有股极其强烈的异味,穿了整整一天,都有点习惯了,反倒是穿上自己的衣服感觉哪哪都别扭。
纪初云无声叹气,拿起安终晏画的简单地图和钥匙,往竹楼门前走去。铁锁“咔哒”一声开了,以往万一,他们将它虚挂在门上,乍一看依旧如初,锁得严严实实。
本该巡逻的人此刻躺在羊皮毯上呼呼大睡,将两人的谨慎衬托的好笑起来。千岁摆手试探确定那些人真的在与周公约会后,他突发奇想有了个主意。从竹楼出来走了一里不到,千岁便落在后头,纪初云回头催促,没想到对方怀里,手上,胳膊下全是武器,都是从那些睡着的人身上扒下来的。
见纪初云质问的目光射来,千岁嘿嘿一笑,道:“纪大哥,我打算把他们的武器全丢进火里,到时候也好对付不是?”
“照你这个速度倒像是给他们送兵器的。”纪初云蹙眉催促,“快走,说不定安终晏还在楼里,我们赶紧与她会和。”
说罢,纪初云施展轻功,如一阵风般向前飞去,所行之处唯有枝杈轻晃。千岁恋恋不舍地丢下那些兵器,小跑着追了上去。
那小楼有五层,从正面看,每层有三个窗户,闪着微黄烛光。纪初云站在楼下不知不觉有些失神:他好像在哪见过这样的建筑,而且那时他也像这般抬头查看,内心是压不住的紧张。
千岁见纪初云愣在原地,忍不住低声问道:“纪大哥!你怎么了?是身体哪不舒服?”
纪初云回过神,从衣袖中取出自己的折扇拿在手中,道:“无事,只是今日过于劳累,一时走了神,不必担心。”
如果是其他人,听了这话肯定会多多少少留意一下身边人的状态,可他身边是千岁,是也许有点心眼子但绝不可能面向他的千岁,他真的完全听不懂纪初云的画外之音,或者说极其相信他完全将他的话当作实话。
“那纪大哥,你要不缓一缓再走。”
纪初云摇摇头推开那扇老旧木门,酒气混合着火药味扑面而来。
千岁被呛的连连咳嗽,不满地说道:“他们都没长鼻子?就这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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