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息偌就猜到李贵妃一定会问她这个。
她其实从前没有见过李贵妃,也与李贵妃没有什么交集,若非要说有什么交集,那也就是在李常希嫁到息家以后,宫中几回送给李常希的赏赐里头,也带了些给息家女眷的。
俗话说拿人手短,可惜息家对李常希却没有多好,息停更是个混蛋中的混蛋。
息偌立刻连坐也不敢坐了,站起来回话道:“是。那日上午嫂嫂回来,一直在臣妇身边陪伴,臣妇心中才不至于太过紧张。”
李贵妃听了这句,不冷不热地道:“三娘与我说过,她是很喜欢你这个小姑的,在家时天真浪漫,与她一处陪伴时,很是有趣。”
息偌道:“是嫂嫂关爱臣妇,臣妇与父母心中一直念着嫂嫂的好的。”
孰料李贵妃却冷笑一声,道:“这话倒是没错,你与你父母尚且是知冷知热、知好知坏的,旁的就说不清楚了。”
息偌岂能不知道她是在恼恨息停,哪里还敢火上浇油,干脆听了霍恂的话,一切都顺着李贵妃的来,垂着头做惶恐之状。
李贵妃看着她这样,心中的气散了些,手中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非你之过,你惶恐什么?快坐罢,等下清都侯过来,若是见你如此,便该恨上我了。”
息偌于是谢过坐下。
她到底才出阁,看面相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家,李贵妃看着也是心软的。只是她一边心软,却也一边忿忿——谁的妹妹不是被放在心尖上捧着护着的?
息家护着家中的小女儿,要给女儿的婚礼撑场面,还要在姑爷面前摆架子,做出一副谁也不许欺负了他家姑娘的样子来。可是她李家的小女儿就不是如此吗?
息为止那厮,知道这般护着自己的妹妹,怎么就敢前头立下不二重誓,扭过头又这般欺侮李家的女儿。
实在可恨!
她是没打算为难一个并不知事的无辜小姑娘的,但是却也实在做不出和蔼神色。今日叫她如坐针毡又如何?她惧了怕了,回去就该与夫君、与父兄哭诉,让他们知道,李家的女儿也是不能被轻慢的。
李相没了,也没留下什么儿子,李家如今是没了男丁了,可是李姓照旧还是说得上话的。息停在朝上急流行舟,看得清形势,就知道该怎么做。
要么将李常希好端端地接回去,好端端地供着,要么就干脆签个和离,将来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谁的道儿!
李贵妃诚心要晾着息偌,在她面前将姿态做足,息偌明知她是故意,却也因为知道自家长兄做下的那些亏心事,难免心虚,简直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她手里捧着茶,没有话说,便只好低下头去抿茶,抿了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终于在续第四杯前,听到外头内监传话,说陛下与清都侯一道来了。
李贵妃余光见着息偌吁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道:“快去备茶罢。”而后便起身接驾。
息偌眼睛里见着霍恂,简直就像看见救星一样亮晶晶的,只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心里还生了些怨气出来,暗想道:这可恶的霍恂!说了尽快来接她,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霍恂看着她这副想要跳脚却不敢张扬的委屈模样,心里实在是觉得可爱得很,没忍住露了一脸笑意,看得息偌心里更是恨恨。
今上已听说了他们两人在偏殿凑近了说话的亲密事,眼下又见他们这般互动,尽是些新婚夫妇的腻乎劲儿,便笑着打趣他们两句,说得息偌脸颊通红。
霍恂将她往身后挡了挡,道:“陛下快别拿我夫人取笑了。眼下她不说话,回家了是要同我闹的。”
息偌用藏在他身后的那只手狠狠戳他腰。
今上望着他们二人朗声大笑,摆摆手放过了他们,道:“心都飞了,去罢!朕也不稀得留你这顿饭!”
他们于是行礼退了出来,息偌这才问他道:“我还以为陛下要留你用饭的,怎么这么痛快就把咱们放出去了?是你同陛下说过了?”
霍恂看她道:“不然呢?贵妃懒得同你说话,陛下同你说话你又害怕,真叫你与他们一同在宫里用饭,来一桌山珍海味,恐怕你也吃不下去。”
息偌心中纳罕,扁扁嘴道:“你猜到贵妃懒得同我说话,还不快些来救我!”
霍恂道:“尽快了。陛下有些话同我说,我总不好催他——‘你快别再说了,我家夫人还等我去救命’!”
息偌又恶狠狠推了他一下,警告他道:“什么你家夫人!油嘴滑舌!”
霍恂面色微微一变,息偌瞧见了,心里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见他复笑起来,道:“推推搡搡成何体统?夫人,你的规矩呢?”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拿“夫人”来逗她,所以干脆将脸别过去,与他拉开距离,不再理他了。
她用这一点距离来迅速强迫自己理智回笼,不要再被今日入宫面圣的紧张和他人前做戏的这些温柔与小意蒙蔽了双眼——他这些样子都是假的!
霍恂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似乎倏然间冷寂了下来,却一时只以为她是在恨他人前招惹她,只是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只凑近她些,压低声音道:“等出去我再与你说。”
她没搭理他。
两人一路走到宫外,重新坐进马车,霍恂知道自己昨晚睡书房的事必然惹恼了息偌,所以今日她才对自己横眉冷目的。他有心想要哄一哄她,便问道:“今日有空,要不要一起出去转一转?”
息偌直接拒绝了,道:“我这两天累得很,不想转,想歇。”
霍恂看她懒得与自己说话,心里估摸着除非是正事,大约她也懒得理会,于是半真半假道:“陛下说,等这阵子过了,便要为我封官。初入官场,只怕事多,大约一时难以抽出空来陪你。”
息偌嗤道:“我稀罕你陪吗?”
霍恂问道:“荔溪坪别院里的小马,我已经替你选好了,性格温顺,很是亲人,你不想去看看吗?”
息偌道:“过阵子罢,府上带过来那么多东西还都没收拾呢。”
霍恂道:“急着收它做什么?家里也没其他长辈压着你守规矩。更何况,你不是说这几日累吗?”
他说前半句,语气还尚算作轻快,说到了后半句,口吻便渐渐深沉了些,故意就是要戳破她故意推辞的假话似的。
息偌当然是听出来了,她回过头看着他,直白道:“就是不想同你去,你还问什么?”
霍恂揉了揉眉心道:“昨晚兵荒马乱,你疲累,我也费力气,时间又晚了,哪里还来的空去说事儿?”
息偌道:“你我能有什么事儿?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你与我长兄本也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哪有什么话可说?”
霍恂道:“不说这话,莫非你气的是我与你不曾成事吗……”
息偌恶狠狠踢他一脚,羞恼道:“青天白日,还在外头,你酒没醒吗?说什么疯话!”
霍恂又折回了上一句话,反问道:“谁又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与息大郎君都没将你放在眼里?除了这桩婚事非你所愿,我又何处薄待过你吗?”
没有。
但这事不是这样算的。
息偌冷冰冰转过头去,道:“你心里清楚。”
这话让霍恂听笑了,居然追问起她来,道:“我心里不清楚,夫人与我讲讲?”
他说话简直变本加厉,称呼上听得息偌牙根痒痒。她立刻道:“又不在人前作戏,你少这般叫我。”
霍恂盯着息偌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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