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一片冷冷淡淡的花丛里。
有香气,蓝色的,淡粉的,珍珠白的,大大小小的花树花藤。
天挺蓝的,身上的衣服不算特别厚,但只有一点点凉。
风吹来柔嫩花瓣碰撞的声音,像蝴蝶打架。
桑蕴忽然蹲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就是感觉有些痛。
身上被打了几个红色的叉,看起来像在否定她。
她捂着那些红叉很难过。
脚边的花都不想看了,虽然很美,但花和她有什么关系。
到底哪来这么多花啊?
张献低声说只是皮外伤,可能不小心擦到了。
擦伤怎么会刚好是红叉叉,这个世界就是在羞辱她。
张献没再说话了,不知道从哪拿出个白色的牙梳,抱着她替她顺头发。
他们似乎隐居了。
说似乎,因为桑蕴感觉有些模糊。
明明连花瓣花蕊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她就是觉得世界模糊。
她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张献有时说建房子有时说种竹林。隔一会说法就变了。
可是房子没看到,竹林也没看到。
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野花海,山下是坡上是,山连着山的花海。
如果她有花粉过敏,这时候应该死定了。
他们好像住在一座破庙里,除了个石头做的大佛,连屋顶都是破的。
“我们该去砍木头,才可以盖房。”
桑蕴对那些花树没有一点怜香之情,
“你之前打怪拿到的宝贝呢,拿去换钱呀,换了钱,买家具,再给我买几件新衣服。”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堆码好的木头,和睁眼时五颜六色的衣服。
她觉得好魔幻。
这是什么心愿秒达功能?
之前……之前不是在山洞里打怪吗?
哦,他们是被打的那个怪来着。
桑蕴猜测自己可能已经被打死了。
张献非说没有死。
争论了很多句。
桑蕴忽然发现自己说不过他了,莫非她真的变笨了?
她觉得反正现在要么死了要么隐居了,总归都是神仙眷侣,那两个人没必要只睡素觉,可以干点别的。
可是张献兴致缺缺。
天……
桑蕴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
在山洞的杀阵里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都没这么寒心。
是变心了?还是他从头就是一个不行的男人?
思来想去,尤其结合他以前的行为,每次都是临门一脚强行关机,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啊!
她这么想了,就这么质问了。
张献的表情精彩绝伦。
脸一会红一会白,嘴上也在各种直接间接地否认着,但没有拿出任何实际行动。
像一个无力的丈夫。
桑蕴更寒心了。
她委婉提出去找大夫,给他治治。
他忽然钻进她怀里,冒着热气地乱拱。
桑蕴也就不忍心追究了。
闭着眼睛瞎过吧。
夜里她觉得背特别疼,非要撩起衣服让张献替她看看。
“不如回去找张昼吧,我觉得我大概是病了。”
顺便还能给他壮阳。
她趴在床上嘟囔,衣服反过去,在后背从中间打开,一大片光洁的皮肤在灯下。
张献沉默了,许久才在她后腰中间揉了揉:“有个胎记。”
胎记?
“我不记得有胎记。”桑蕴使劲回头看,可那里她看不见,“长什么样?”
张献回答得也很慢,他听起来心不在焉,非常迟钝。
“就是……条形。”
他心事重重的,没有那个兴致详细描述。
桑蕴就不问了。她猜测可能自己这几天伤到他自尊了。
只不过疼的时候还是要他按几下的。
“我会不会要死了。”她愁眉苦脸。
“不会。”那么多句话,包括否认自己不行,都没有这句话回答得快,像抢答。
看来他对于自己行不行这件事确实没有那么坚定。
唉。
“生死有命。”桑蕴倒是看得开,很坦然地说,“实在要死我也不会多难过。”
她觉得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甚至问张献,他也答不出来她怎么活的。
突然就迷迷瞪瞪地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突然就开始两个人隐居,突然就发现自己男人不行。
世界好魔幻。
桑蕴又说:“你也不要太难过吧。”
不知道是指哪件事。
可能都有。
张献问她:“就只有这句话给我吗?”
桑蕴下意识就张口发出音节,她有一大堆俏皮话可以说。却忽然将脸埋进胳膊里笑了:
“我爱你。”
她好主动哦。
张献眼里泛起无穷的情绪,可又被压了下去,水光在眼里结了冰。
他垂眸静静看着她,就像以前无数次两人相处时不说话的那些静默,
看她说完这句话,就趴着闭上了眼睛,
背后的衣服还没合上,在白色珠光下像放松打开的蚌壳,大喇喇全心全意地在他眼下张开。
沉睡得很快。
没过多久,大概几息,大概根本没有停顿,眼睛又睁开。
那是一双深黑的,无机质的眼睛,不属于任何人,日食一样挂在脸上。
她腾地坐了起来,又跑下床,松垮的衣服划出了一道开水一样的波浪。
先是开始尖叫,然后对他胡乱挥着拳头,再去砸地下的桌椅。
她像是个被无数个愤怒充满的水球,爆炸爆炸一直连环爆炸。
张献空茫悲伤地站在一旁,看她发泄。
直到她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他才红着眼上去,求道:“不要。”
她狞笑着去撞大佛石头做的腿,去撞它胳膊肘的那个尖尖。
疯得像个妖怪。
她还是她,但也不是她,更不是界灵,她只是在疯狂。
这比界灵的存在更可怕,因为没有原因。
界灵死了,他们都看见了,那只贪婪的界灵不满足于张献的身体,它认为他算不得一个纯粹的人。
上天入地不老不死,连时间都感知不到,也能算人?
和它们这些东西有什么区别?
它想要桑蕴,桑蕴才是真正的人类。
天道不会惩罚她,星星不会影响她,不会突然变魔变妖怪,她自由自在,和四季万物一起一年一年,生老病死。
贪婪害死了它。
它爬进桑蕴的脊椎,很短暂的一瞬,有一瞬吗?
几乎是立刻,它就灭亡了。
值得一提的是它死前长出了五官,似乎突然认识了自己。
但是灭亡得太快了,他还没能看清神灵长出的五官是什么样。
是男是女呢?
又通过桑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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