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苗估出的分数不错,和江粟估出来的相差巨大,一个能过全国重点院校分数线,一个大专都有点悬,完全是两个极端,好在张月英已经学会平静面对。
她没有参加过高考并不参与孩子们的志愿填报,只是鼓励他们学习感兴趣的专业。
江苗常年稳居年级前五,是老师重点关注学生,班主任结合前两届报考情况以及社会热点帮她分析,最后她建议江苗可以报考中文、数学、物理、机械工程、电力、国际贸易等方面的专业。
前面三个专业是前两届的热门报考专业,后面则是因为改革开放,国家大力推进工业现代化,机械制造、电力系统等实用科学领域急需人才,最后会推荐国际贸易,完全是因为班主任觉得国家正在逐步对外建交,国家想要挣外汇,国际贸易方面人才需求量就会不断提高。
综合考量过后,江苗决定报考北京经济学院的国际贸易专业,江粟的第一志愿则填了一所专科学校的机械工程专业。
实用科学好啊,他喜欢实用的东西。
等待分数的日子漫长而焦灼,最重要的是一颗心全系于此,吃饭、睡觉、看书突然就会冒出自己到底能考多少分的忐忑猜测。
尽管张月英和江禾都劝说:“考完了就痛痛快快玩,别想那么多。”
江苗涩然,夜里会梦见自己落榜,家人的失望,周围人的嘲笑,担忧交织成一张大网结结实实地罩住她。
她从忽然惊醒发展到整宿整宿睡不着,害怕打扰到需要上班的姐姐,可以睁着眼好几小时不动。
虽然她一再小心但还是被起夜的江禾发觉,她披着外衣坐在江苗对面,“苗苗,你还记得咱爸吗?”
“记得,只要一发工资他就买枣糕回家,那时候饭都吃不饱,妈能念叨好几天,下个月爸又买妈又念一直买了一年,直到我再也不馋吴家小子手上的。”
江苗长叹一口气,深埋心底的思念涌上来,激得眼睛直发酸。
“是啊,咱爸是个豁达的人,苗不管我还是妈都希望你开心一些豁达一些,人生的路很长有些事努力过不管结果如何对得起自己就好。”
江苗低下头,好一会儿,她压抑地抽泣起来
江粟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带她去打球,也不是非要她一起打,她想动就投几颗球,江粟再象征性拦一下,她不想动就坐在球场边看江粟和其他男孩子撞来撞去,最后兄妹俩一路吃着冰棍儿回家。
出分那天是工作日,三人组一起走去学校。
江苗和梁琪有一段时间没说话了,两人根本没机会凑在一起。
梁琪爸妈因为梁琪的专业吵得不可开交,夫妻俩争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梁妈要女儿报考中文或师范专业,符合她家书香门第的气质。
梁爸从小没管过梁琪的学习等到高考报志愿了,又明确表达希望梁琪报考国际贸易,挣美金跟老外打交道体面,这是他头次对女儿的学习方面提出要求。
夫妻俩各执一词最后还是他退了步害怕老婆动胎气。
分数出来,江苗超过北京经济学院的录取分数线,而江粟也幸运的擦过了大专线,只超了4分,至于能不能就读机械工程专业还要等。
终于轮到一向散漫的江粟紧张,他不再满足于有学上就行,而是祈祷千万不要被调剂。
于是江家人因江苗松下的一口又因为江粟重新提上来。
照猫画虎,江苗也拉他去打球,还拉着梁琪一起去,通常是她们俩吃着江粟买的冰棍儿坐在边上看他打,看他和同学们撞来撞去,半个月下来人黝黑发亮。
落日把少年的轮廓镀成金铜色,垂在他额头上的发丝有些汗湿,随着跑动起伏……
梁琪停下笔,合上日记本,锁进抽屉深处。
……
八月中,一个炎热的午后江苗收到了录取通知书,不顾毒辣的太阳她第一时间拿着奔向食品厂,迫不及待拜托门岗李叔帮她叫她妈出来。
李叔看着鲜红的通知书,乐呵呵地同意了她的请求。
张月英全副武装,头戴白色工作帽,身上穿着白色长工装,外面的胶皮围裙上还带着水渍,她一路快步来到厂门口,纱布口罩都没来的及摘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
她在工装上擦了又擦确保手上没有水后才郑重的翻开通知书,北京经济学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捧着重若千斤的通知书,张月英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眶微微泛红却极力忍住生理性冲动。
江苗笑了,发自内心的笑,笑得双眼泛红拿着手绢轻轻擦拭妈妈眼角溢出的泪水,“妈,我做到了。”
第二天周日张月英花了一半她和江禾的肉票买回来一块儿五花肉,结结实实做了一大碗红烧肉,用白面擀了二斤过水面出来,陪着小咸菜酣畅淋漓地吃了一顿。
一家人为江苗高兴的同时,又为江粟紧张,迟迟不见他的通知书,整个家里弥漫着一种既喜悦又忐忑的矛盾氛围。
梁琪晚两天收到录取通知书,五号院儿出了两个大学生一时间名声大噪,梁大妈恨不能敲锣打鼓昭告亲朋好友挂红绸,当天所有路过的邻居都知道她家出了个大学生。
不过挂红绸的念头冒出来还没半天就被儿子和儿媳的争吵打消了。
这段时间江苗一直拉着梁琪一起出去,借口她不想一个人跟她哥出门,实际是她想带梁琪去散散心,别人家的事儿不好说,就闭嘴不说,在外头逛一逛待一会儿吹吹风吃吃零食总比老在家待着强。
梁琪收到通知书的当天三人组照例出门,这回没打篮球,为了庆祝江苗成功被录取下午的时候三人去公园划船。
江粟一个人划,江苗喊加油,阴郁多日的梁琪难得哼起小调,笑声随着水面出现的波纹缓缓荡开。
当晚,梁家房门紧闭,隐隐传出呵斥声、叫喊声。
江苗推开窗户,忐忑张望,他们回来的有点晚,梁叔叔和舒阿姨神情严肃,特别是舒阿姨一把扯过梁琪拉回了家。
都怪江粟,划那么远干什么,害得他们回来了晚了。
正房内梁家四个大人对阵一个孩子,梁琪站在屋子中央,舒丽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直视梁琪声音尖利:“你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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