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姨娘！”
柳姨娘院里的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被正在用膳的柳姨娘皱眉训斥了一声。
“大早上的，火烧眉毛了？这么急干什么！”
她一张鹅蛋脸，弯柳黛眉，眼若水杏，一看就是个纤若扶柳的病弱美人。
只是因为身体弱，常年喝药，心气浮躁，所以眉眼间有股暴虐之气。
丫鬟是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被她皱眉一训斥，连忙把脸上的慌张收了起来，规规矩矩行礼。
“姨娘，不好了，是后厨的王大娘出事了！”
“王大娘？”
柳姨娘放下手中的白色瓷碗，黛眉紧蹙，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弄进后厨的厨娘，算是她前面那个丈夫的远房亲戚。
“她能出什么事？做的饭不好，被老太太责罚了？”
“不是不是！是王妃……”小丫鬟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柳姨娘忍不住笑出声，“王妃？她那个废物东西终于舍得从她那个小破院里出来了？”
看自家姨娘还这么云淡风轻，丫鬟急得上火。
“哎呀姨娘，重要的不是这个，是王妃在打王大娘！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春花前一天买了肉和滋补品放到了厨房，让厨房给王妃做今天的早膳，可是做好的东西被咱们屋的人拿来了！”
“春花要东西没要到，就和厨房的王大娘起了争执，王大娘还打了春花……现在，王妃正教训王大娘呢！”
柳姨娘：“……”
她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低头看了眼自己正端着的碗，冷哼了声——抢来的东西，果然很香。
“不用管，她王妃没事找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她继续吃饭。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了！”丫鬟急得嘴上冒泡，“那个王大娘嘴上没个把门，说是您的人！还威胁王妃，说这件事就算是王爷出面，王妃也得不到什么好……”
“王大娘也没说错。”
柳姨娘对王大娘这种耳聪目明的下人挺欣赏，不过一个下人，还不值得她浪费一顿早膳。
白若剥葱的手指捏着汤勺搅动碗里的药膳，她从碗中看到了自己依旧娇美的容颜，出水芙蓉般清丽，又饱含恶意。
“都嫁进来八年了，王妃她还是这么蠢。依照王爷对我的宠爱程度，别说是一顿饭，就算我抢了她的位子，王爷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丫鬟一愣——似乎，是这么回事。
“可是姨娘，王妃打王大娘的时候还说，如果您不去救她，就把王大娘打到死……”
丫鬟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偷瞄自家姨娘的脸色，但她家姨娘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那就打死吧。”柳姨娘毫不在意，“以为一个厨娘就能拿捏我？别说一个厨娘，就算她把整个后厨的人都杀了，我也不会去见她。”
丫鬟：“……”
她神色紧张，感觉自家姨娘说的很对。
可是……
“可是姨娘，如果王大娘真的被打死，那其他效忠于您的下人，岂不是……”
“一群下人，不忠心发卖出去，重新买几个就是了。”柳姨娘扫了她一眼，“咱们在府里，靠得是王爷的宠爱，可不是几个奴才。”
丫鬟恍然大悟点点头，不再理会其他，认认真真伺候自家姨娘用膳。
柳姨娘吃完早膳，擦擦嘴，问：“小姐和少爷起床了吗？”
“起来了，已经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又被那个老太婆叫去请安了？”柳姨娘抚了抚头上的装饰，翻了个白眼，“明明不喜欢我的两个孩子，还日日把孩子叫过去训斥，活该她王府子嗣凋零。”
丫鬟站在一边，知道这话不应该说，但也不敢去劝，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站着。
等下人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下去，柳姨娘歇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大丫鬟去打听后厨的情况。
大丫鬟小跑着回来禀告，“姨娘，听说王大娘已经不行了，王妃这次完全没手软，好像打定主意要整治后厨。”
“确定王大娘已经不行了？”柳姨娘放下手里的话本，垂眸间计上心头，“你过来，去帮我办点儿事。”
丫鬟凑到柳姨娘耳边，听到柳姨娘吩咐她的事情，忍不住瞪大眼睛。
“这……姨娘，咱们这么做如果被王爷发现了……”
“发现什么？”柳姨娘眼神一凌，“人是王妃打死的，流言蜚语是王府外面的人口口相传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望着柳姨娘阴狠的神色，丫鬟心惊胆战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
后院厨房
看着王大娘满身是血趴在地上，梁月终究是心软了。
“去找大夫，过来给她医治。”
“是。”
梁月最后扫了眼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王大娘，转身带着人回了房间。
房间的耳房里，春花躺在床上，两颊高高肿起，丫鬟正在跟她敷药。
看到王妃回来，一行人齐刷刷蹲下行礼。
“王妃。”
“起来吧。”梁月匆匆坐到床边看了眼春花的状况，扭头问她们，“大夫有没有说春花怎么样了？”
“说了。”她身边最机灵的一个小丫头抬起头，“说春花姐姐有些发热，开了药方，我们已经让人去帮春花姐姐熬药了。只是春花姐姐脸上的伤，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春花的两颊又红又肿，高高鼓起，整张脸肿大了两圈。
看着她惨得不成样子的脸，梁月又气又心疼，后悔找大夫给那个该死的厨娘医治。
那个该死的厨娘就应该烂在后院里！
“药呢，春花的药熬好了吗？”
“快好了，我刚才去问过了，后厨那边说马上把药送过来！”小丫头机灵，一双眼睛圆溜溜满是笑意，“王妃这次发火，可把后厨那群懒虫吓坏了！经过这一次，恐怕再也没人敢怠慢咱们院里了！”
梁月看她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放在她上辈子，这也就是个刚上高中的小孩儿，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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