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新意外
不得不说,看完这条消息后苏砚和心情还算不错。
或是被傻狗舔开心了,又或是在千篇一律的祝福语中,难得看到这么一条感情满分、文笔零分的贺……
他没由来地生出几分逗弄之意。
烟花和爆竹都放完了,几个孩子又提议要去邻街的旧巷子吃敲馄饨。
大年三十的晚上,也就这么一家摊位还开张,轮不到他们挑三拣四。
作为孩子帮里唯一一一位已经拿工资的人,这顿夜宵必须宋予凝请。
去的路上,搁在裤兜里的手机奏起清脆的乐曲。
那铃声是她在试用期的时候特地为某个人设定的,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
宋予凝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先走,自己故意落在后头,畏畏缩缩地摁下接听键。
“老大?”她嗓音里透着几分疑惑不解:“你现在……找我谈工作?”
就这么一句话,让苏砚和蓦然觉得自己挺没意思。
男人语气冷了几分,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问:“不谈工作,就不能找你了?”
她哪儿敢啊?
宋予凝略带迟疑地张了张嘴:“那你找我……”
“对联贴了吗?”
“贴了啊。”
“窗花也粘了?”
“呃……”
“团圆饭好吃吗?”
宋予凝已经开始尴尬了,“你……”
“饺子都包好了?”
“等一下!”她扬声打岔,犹犹豫豫道:“老大……你该不会大过年还一个人吧?”
话说着,另一头的苏砚和陷入诡异的沉默
宋予凝惊诧不已,“……真的吗?今天是除夕诶!你没吃团圆饭?”
话筒里不发一语,坐在摊位前的表兄妹们开口叫她:“姐……你的馄饨好啦,赶紧过来吃!”
宋予凝点了点头,捂着话筒小声道:“老大,我……”
这回苏砚和终于说话了,语气冰冷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去吧,多吃点。”
电话“嘟——”地一下被挂断,男人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在冷风里哆嗦小半天,这段插曲很快被宋予凝抛诸脑后。
她小跑着回到摊位前,拉过塑料凳,埋头开始大快朵颐。
小表妹是最早吃完的,撑着手臂侧身打量她,笑嘻嘻地问她八卦:“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宋予凝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囫囵吞下嘴里滚烫的馄饨,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别问这么多。”
小表妹不服气:“明年我就要高考了,考完就是成年人了!你别想骗我。”
宋予凝哭笑不得:“我没骗你……你看我这碗馄饨,再不吃就该凉了。”
“又转移话题!”小姑娘不吃这一套。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试探地:“老实说,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吧?”
宋予凝感到不自在,旋即反驳答:“当然不是!你误会了!”
为防止泄露自己莫名其妙地心虚,她又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信誓旦旦道:“放心啦!等我交了男朋友,一定带回来先给你看,总可以吧?”
小表妹被哄开心了,闷声笑说,“那行,咱们可说好了,不许耍赖。”
宋予凝稍稍松了口气,“好啦!就你人小鬼大!”
一整个春节,宋予凝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外公外婆走得早,陈女士娘家的长辈几乎没什么往来了;爷爷又被大伯接到海南过春节,因而往年需要串门走亲戚的流程便都省了下来。
宋予凝躺了三天,到第四天自己也躺不下去了,早早地在手机上买了回程的车票。
晚上吃过饭,陈女士来她的闺房,母女俩难得敞开心扉。
“宝,你跟妈妈说……在外头是不是谈恋爱了哇?”
宋予凝头皮一麻,紧跟着鼻尖渗出了汗:“我真的没有……有的话不会瞒着你和爸爸的。”
“那萱萱还……”陈女士叹了口气,失意道:“你现在长大了,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宋予凝嘴角随之一抽,有些无语:“妈妈,你到底是希望我谈还是不希望我谈啊?”
“只要是你喜欢的,怎么都好。”
说话间,陈女士伸手将她侧脸的几缕头发勾到耳后:“妈妈是怕你还年轻,被人欺负了去。”
宋予凝抬手蹭了蹭鼻尖,红着脸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分寸……你就放心吧。”
隔天一早,宋予凝起床收拾回程的行李。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二老见女儿才住了这么几天又要回去,面上难掩失落情绪。
宋予凝见此,出言安慰说:“上半年假多,过两个月我又回来了,你们不要这样啦。”
宋父背过身擦桌子,陈女士上前悄悄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你爸明天有同学会,一早要出门……就不送你了,明天陪你去车站。”
宋予凝应了一声“好”。
吃过午饭,她回房小憩。
卧室里拉着厚重的遮光帘,就在她昏昏沉沉即将进入梦乡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叮铃铃响起。
听到那串铃声,宋予凝当即清醒过来,抹了把脸头皮一僵,点开来电。
“老大?”她的嗓音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含含糊糊的。
话筒里苏砚和语气平静,冷冰冰地问他什么时候回程。
宋予凝老实答说明天一早的动车。
说完抹了把脸,坐起身莫名道:“老大,你有什么事吗?”
苏砚和言简意赅地吩咐,让她明天下午来趟悦湖湾把房子清扫干净。
最后又煞有介事地补充,“这回没骗你……是真得收拾。”
宋予凝在心里暗骂他剥削,垂下肩膀兴致索然地回说我知道了。
那人听出她语气里的闷闷不乐,并不意外地低声笑了起来,“还有一件事,大年初七我请了年休不在公司,有事的话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宋予凝下意识地皱了下眉,话里话外把握分寸:“……比如?”
“我指工作。”苏砚和隔了很久才问,“……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怕别人乱想就不要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啊,宋予凝暗暗鄙夷。
男人没再多言,径自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陈女士开着私家车送她去车站。
检票前,母女俩站在入口又是一番依依惜别。
“妈妈,我真的该走了。”陈女士眼圈一红,她就受不了了:“你也早点回家。”
“好,进去吧……妈妈看你进去了再走。”
大清早候车室里鲜有乘客,不多时,动车进站了。
宋予凝回头,透过玻璃窗向外望,陈女士的身影沐浴在晨曦的阳光中。
四目相对的一瞬,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挥手道别。
宋予凝不敢多看,鼻腔泛起酸意,慌忙间推着行李箱顺着人潮刷票进站。
从西澜到东港,她一路昏昏欲睡。
下了高铁,宋予凝家也没回,拦了辆车直奔悦湖湾。
来过这么多趟,小区保安都快认识她了。
也没拦人,抬了抬手直接放她进去。
宋予凝熟门熟路地上电梯,解锁,开门,最后点亮屋里的灯。
只一眼,她马上理解了苏砚和那句“这回真得收拾”是什么意思。
沙发上杂乱无序地堆着靠枕和薄毯,纸巾被咬成絮状物丢地满地都是,电视机旁两盆绿植被啃得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一摞需要手洗的昂贵衬衣和西裤餐桌上堆成了山……
她这是走错门了吗?
宋予凝重新瞥了瞥门牌,确定自己眼神没出问题。
阳台处接连传来一阵又一阵恼人的动静,她又循声望去,萨摩耶的脑袋露了半个。
宋予凝暗自庆幸这回留了个心眼,复又捉弄似的点了点一门之隔的玻璃,低声嘟囔:“臭狗。”
苏砚和临走前把它关在阳台,好不容易见到人影,这狗激动地两腿趴在窗前,张嘴流哈喇子。
宋予凝没工夫逗它,卸下行李任劳任怨地开始打扫卫生。
一个钟头过后,屋子内外从一片狼藉恢复成窗明几净。
她忙得脚不着地,整个人像是被抽筋扒皮,累得连腰都伸不直。
好不容易将理出的两大袋垃圾丢出去,宋予凝去而复返,做最后的检查。
阳台上那只傻狗已经憋不住,两只爪子扣住门把试图闯进来。
外头多冷啊,她暗道,犹豫了好半天还是不忍心,开了门把狗放了进来。
宋予凝打小就怕狗,尤其这种大型犬,飞扑过来像要把人生吞活剥。
她心虚地牵着狗绳,拉着脸佯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嘘——听指令,不乖还是要把你扔出门!”
“撒娇没用,坐好了!”
“嘴巴闭上,是饿了吗?怎么一直在流口水?”
宋予凝试图用人类的语言驯服这只乖顺的傻狗。
事后背过身满屋子地去翻狗粮,自言自语地咒骂着苏砚和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哪儿去了。
这狗看着憨傻没想到居然有两副面孔,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松开狗绳一溜烟往里间飞奔。
“要死了你——”宋予凝拖鞋没穿好,被狗绳绊了一跤直接摔倒在地。
楼板传来翻桌倒柜的动静,她吓得浑身冒冷汗,顺着狗绳消失的去向冲进书房。
“臭狗——不乖扔你出门!别闹了!”宋予凝双手叉腰,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萨摩耶被称为天生聪明、对人类绝对忠诚的狗狗,却也因为它强壮的身体、灵活的奔跑速度以及充满活力的天性,令无数养狗人士无比头疼。
书房大门敞开,不过眨眼的功夫,臭狗已经顺着书桌攀上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亚克力展示柜。
宋予凝眼疾手快地从狗爪里夺过其中一只苏利文。
疾言厉色地怒道:“要死!还敢动你爸的东西,马上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书桌上的日历和相框应声倒地,她又手忙脚乱地将玩偶摆回去。
俯身拾起狗绳的间隙,目光不经意地瞥见了相框里的人,宋予凝瞬时定在原地。
照片里的一老一少,正透过镜头和她对视。
少的那位自然是苏砚和不必说,照片里他比现在年轻,脸上带着几分稚嫩的学生气。
宋予凝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
心道:真傻。
他身穿灰领学士服,一手扶着学士帽,另一只手挽住身旁的老人。
老人的眼尾和唇角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却精神烁矍。
她的余光注视着身旁这位孙辈,面容慈祥,满怀笑意。
这应该是苏砚和的长辈吧?
宋予凝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末了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摆回原位。
牵着狗绳走出书房,宋予凝在电视机柜前找到了成包的狗粮。
剪开袋口倒了大半在瓷盆里,她蹲在地上看着傻狗吃得直摇头,不由失笑。
天近傍晚,收拾完所有的一切,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宋予凝将自己的战果里里外外拍了个照,发给苏砚和,并说明——
“屋子打扫干净了,狗粮喂了,狗也溜了,没有其他指示我就回家了。”
直到出门前,手机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兜里。
看来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啊,宋予凝有点臭屁地沾沾自喜。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辛苦一下午连句夸赞也没有,无情!
临走前,狗狗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咬着她的裤腿不松口。
宋予凝俯身,鼓足勇气伸出手,抚摸着它的脑袋:“好啦……我是没办法把你带回家的。”
萨摩耶不听。
臭狗还知道倒地上撒娇卖萌,露出自己的小肚肚给她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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