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们在一家酒吧前停了下来。
车灯熄灭,风也停了。
但自由的心,还蠢蠢欲动地鼓噪。
陆宴安解开安全带,带我进入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津渡会”。
它的外观却一点都不像酒吧——冷灰色金属墙面、几何线条的灯光,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什么艺术馆。
不过一推门,就有一阵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混着香槟、香水和……说不出的甜腻味道。
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
大厅灯光昏暗,正对着我走来的是一队身材极高的兔女郎。
她们举着灯牌,嘴里喊着口号,踩着高跟鞋,从我面前划过。
我看呆了,第一次具像化见到这种职业,又不由恐惧。
侍者迎上来,笑着给我和陆宴安各戴上一个橙色手环。
“先生女士,橙色是消费者。您可以选择和绿色手环的人互动。”
“互动?”我皱眉,不确定地问,“绿色是员工的意思吗?”
侍者笑得一脸隐晦:“可以这么理解。”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兔女郎——她们手腕上的果然是绿色。
心里不由一紧。
这个地方真的只是酒吧吗?
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慢慢升起来。
我下意识地靠近陆宴安半步。
这时,一个穿西装的经理模样的人笑着迎上来。
“陆少,您可算是来了。”他说话的语气像在迎接什么老主顾,“卡座已经准备好了,Amber和Frank已经——”
他话没说完,忽然看了我一眼。
迟疑了一秒,脸上的笑容又堆起来,补上一句:“……等您和您妹妹很久了。”
经理伸手要握,我刚抬起手,下一秒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包住。
我怔住,不明白陆宴安为什么这么做,下意识瞪他一眼——
他无视我的目光,反而懒洋洋挡在我前面,和经理说着什么。
我走神,观察四周。
酒吧里灯光昏沉,空气里浮着酒精与香水的混味儿,我莫名心跳一紧,竟没敢出声。
我心下又不经怀疑。
电视剧里的酒吧不是这种样子——这里太晦暗,太暧昧,像地下世界的入口。
陆宴安到底把我带来了哪儿?
我偏头看他,恰好遇见他也正回头看我。
他朝我勾唇一笑:“走吧,带我妹妹见见世面。”
“妹妹”两个字说得又轻又低,尾音还勾了个弯。
我耳根一热,又暗暗责骂陆宴安。
他还牵握着我的手。
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挣开。
陆宴安的手很白,比我的还白,却是吸血鬼的死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像静曲的树藤,根根分明。
酒吧的浊雾中,在蓝白昏暗的灯光下,我们一步步穿进去,像是越过了什么不可说的界限。
空气里全是酒气、香水和一种说不清的甜腻味,混在一起像层油腻的雾,刚吸进去一口,就让人脑袋发涨。我晕乎乎的,像是独自走在画毯上。橙色和绿色的手环在空中晃啊晃,晃啊晃,就像昆汀的经典镜头,迷眩而混乱,留下一道道晕彩的痕。
我忽然觉得陆宴安是地狱的使者,专门来带人堕入深渊。
蓦得,我的天灵盖突然传来一股冷气。
我吓得跳起,惊向上看,才发现是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冷风。
我暗吁一口气,才注意到那简陋到生硬的天花板,只粗粗弄完了能用的上梁,钢筋和电线就那么随意缠挂裸露,像攀附榕树的寄生藤,像被人类抽干了的瘦蛇。
我一阵发毛,不自觉靠近陆宴安半步。
他低低一笑,脚步慢了下来,好像早就在等我靠过去。
-
卡座区灯光更暗了,像被人故意调低,只剩下几道散漫的聚光打在沙发和人身上,像舞台剧刚刚开场前的朦胧。
我们刚到,卡座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我第一眼就被那个女生吸引住。
她穿得极少,一条黑色抹胸和高腰短裤,身形笔直,坐得随意,整个人像一簇被点燃的火。
她的五官不是那种标准意义上的精致,但明亮而锋利,眼睛闪亮,嘴角天生带着那种挑衅式的倔强笑意,像浑浊空气中唯一闪光的生命。
我忽然想到自己刚刚穿个黑T都忸怩的样子,自惭形秽……
经理还在旁边嗡嗡地介绍着什么,声音像停不下来的蜜蜂。
等我回过神,我已经被安排坐在卡座右边,陆宴安大喇喇地坐在正中。
他落座的姿势一如既往地张扬。
他像脱了骨似的往沙发上一倒,长腿随意一翘,手搭在椅背,整个人像条晒够太阳的懒龙,闭着眼等人来伺候。
我忍不住看他一眼,腹诽了一句“中二病晚期”。
在我为陆宴安感到尴尬时,一个男音突然响在我身旁。
“陆小姐还是不要再看你哥哥了。”
我吓一跳,回神就见他做出请入座的手示。
我有点不好意思,“哦哦哦”了好几声,才遛坐进去。
如果陆宴安的落座是北京城里肆无忌惮的骄纵少爷,那我的落座就是长安街上灰不溜秋的落魄老鼠,缩着肩膀,一屁股坐下去后,就觉得沙发有弹簧,坐得极不安稳,一会儿想要不要往里面再挪一点,一会儿又想往外再坐一点。
男人看出了我的不安,却没有嘲笑我,反而很温和地坐在了我的旁边,让我镇定。
可我根本镇定不下来。
我忽然觉得我不是来泡男人的,而是来相亲的,上帝垂怜,我连手脚都不会用了……
“想喝点什么?”
他低声问我,语调温和,像怕惊着什么小动物。
“水?还是酒?”
“水。”我顿了一秒,想起这是酒吧。喝水,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哦不不……酒吧,酒就行。”
“酒吗?”他轻轻一笑,朝我确认。
“嗯嗯……谢谢。”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矿泉水,帮我洗涮了杯子,再倒了点清亮的液体。
动作莫名带着点矜贵仙气。
我这才有心思观察他。
实话实说,这个男生长得不如那个女生亮眼,五官既没陆宴安精致,也没付天钧热烈,但却有一种浑然天成,像一块泰山顶上被白云浅吻过千年的岩石,薄薄的单眼皮,让气质更加沉静。
他倒酒时,绿色的手环一晃一晃。
我疑惑锁眉,又撇了撇陆宴安身边的明艳姐姐。他们……怎么会做这个……又想起陆宴安昨天的‘头牌’……
我停了会儿,让自己打住,不再细思。
-
我好奇又无聊,四处张望时,视线不自觉落在陆宴安那边。
他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一搭,像个闲到发疯的二世祖。漂亮姐姐正夹起一颗红樱桃,举到他唇边。
他张嘴含住,嚼得慢条斯理。
我看着就不爽,还没等我翻完一个白眼,就见他不疾不徐地侧头,把嚼完的果核“啵”地一声吐出来。
果核落在了漂亮姐姐掌心。
???
姐姐却像早就习惯了,捧着那颗果核笑盈盈,又从杯子里挑出一颗新的递过去。
我顿时有点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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