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月虽然总是不着调,但他说楚韫当年在迎新晚会上惊艳四座倒是一点都没夸张。
时光给楚韫带来的不是指法的生疏,而是青涩少年经过岁月沉淀后的淡然深邃。这种深邃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闯进他的世界,看看那片波澜不惊的水面下是否真的那么平静。
傅砚珩又淡淡地欣赏了一会,刚想抬脚进去把傅承均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就听雅座那边传来一声尖叫:
“啊!你怎么了!!”
琴声“铮”地一下戛然而止,像是丝滑的绸缎被撕开一道口子。
女子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面色惨白,已经没了意识。
傅砚珩扫了一眼,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快步走过去想要救人,但有人比他更迅速。
楚韫拨开慌乱的人群,一面上前检查情况一面问:“打120了吗?”
有人捏着手机点头,语气颤抖:“打,打了。”
楚韫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按在了女子的颈动脉处。
三秒,五秒,指尖感受不到丝毫搏动。
他皱眉道:“是心脏骤停,来不及等救护车到。”
傅砚珩站在人群外面,但因为个子高能看清里面的情况。他沉声问道:“有AED吗?”
楚韫寻到声音来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有。”
与此同时,他双手掌根交叠,手臂绷直,用上半身重量往下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做到第四组,秦澜月拎着黄色的箱子匆匆跑来,楚韫嗓音平静,飞快地说:“我要对这位女士实施急救,需要解开她的衣服,请在场的男士回避一下。”
他看了一眼刚才尖叫的那个女生,对方情绪非常不稳定,看起来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想让她帮忙是不可能的了。
“请最外面的那位先生过来协助我。”
楚韫甚至没再给这边一个眼神,但傅砚珩知道他指的是自己。
傅砚珩走进中心,楚韫一面打开电源一面吩咐他:“帮我把这位女士的衣扣解开,内衣也要松开。”
傅砚珩照做,楚韫将电极片贴在女子胸前,等待AED的心率分析。
几秒钟后,绿色电击键亮起,楚韫说:“所有人现在不要触碰患者。”
然后他按下了电击键。
一瞬间,女子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胸廓剧烈起伏。楚韫用手探向颈动脉,那里已经有了微弱却连续的搏动。
“有呼吸了。”
女子喉结微动,嘴角溢出了白沫,楚韫迅速将她的头偏向一侧,傅砚珩已经抽过秦澜月递来的纸巾接住。
AED发出持续的滴滴声,楚韫却始终没敢放松,一只手一直按在女子的颈动脉上,数着搏动的频率,傅砚珩想接替他,被楚韫拒绝了。
五分钟后,救护车终于赶到现场,接走了女子。
楚韫额上微微出了汗,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跪了太久一时没能成功。
傅砚珩就在他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原本因为紧张而寂静的人群突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刚才尖叫的女生眼眶通红,哽咽着说:“谢谢,谢谢,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朋友可能已经出事了。”
楚韫的眼神里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他温声说:“没什么,你朋友只要醒过来就不会再有太大问题。”
女生点了点头,就听傅砚珩说:“她最近是不是总熬夜。”
女生愣了一下,一是意外他怎么会知道,二是因为他长相气质过于出挑,光是站在这里就与众人格格不入。
她点点头说:“是,是这样的。我朋友她是律师,最近她们律所接了家大公司的委托,几乎每天都要熬到凌晨。她昨天刚刚忙完,我想着今天带她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
傅砚珩语气淡淡:“连续通宵会让心脏长期处于高负荷状态,即使休息一晚,心脏的疲劳未必完全恢复,尤其对于心脏功能不好的人,这种情况下喝茶很容易出问题。”
女生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缓慢一点头:“……啊,嗯,你说得对。”
楚韫看了傅砚珩一眼,觉得这话从他这说出来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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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惊心动魄的急救过去,茶楼里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
楚韫接过陆俨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才说:“您是要喝茶吗?”
傅砚珩的目光落在他颈间的一段红绳上,想来是刚才救人时动作幅度太大,把衣领上的一颗扣子崩开了,这才露出里面的一抹颜色。
鲜红如火,衬得他的皮肤更加冷白如纸。
不过傅砚珩向来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那目光只是趁着楚韫喝茶时垂下眼睫才停留了半秒钟,随即便轻飘飘地移开了。
“我是来买茶的。”他似乎笑了下,“上次喝着很是惊艳,想来您这的茶叶品质都不一般。”
实际上这是傅承均交给他的任务,买二两茉莉花茶带回去。
在一旁偷听的秦澜月在心里使劲点头,心想那可不吗,你们喝的茶都是楚韫亲手做的。
楚韫放下盖碗:“和我来吧。”
这次楚韫把他领到了二楼的另一间茶室,里面一整面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瓷罐,每个瓷罐上面都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茶叶的名字。
楚韫问他:“您要上次喝过的白毫银针还是茉莉花茶,还是再换一种?”
傅砚珩:“茉莉花茶。”
楚韫搬来梯子,一级级踩上去,摸到最上层的一个罐子再抱下来。
“几两?”
傅砚珩停顿了一下:“三两。麻烦分装成二两和一两的。”
楚韫量好茶叶重量,用牛皮纸包好,外面捆上麻绳递给他:“下楼找经理结账。”
傅砚珩突然问了句:“你是怎么学会心脏急救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楚韫似乎不解:“上学的时候学校开过这门课。”
会心脏急救不奇怪,奇怪的是教科书般专业的手法,和不假思索的、几乎是下意识的熟练度,像是做过千百次。
傅砚珩点点头,没再问下去,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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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两包茶回到车上,坐在前面的司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老板,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天知道他在车上等着的这段时间里都在想什么,一会儿反省自己最近工作上有没有失误,一会儿担心自己是不是要被老板辞退了。
不怪他多想,自家老板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会用行动告诉他们这些下属他满不满意,但到了那个时候往往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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