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皮带的有效威胁下,池翼成功坐到了椅子上。
他很委屈,但敢怒不敢言,苦着张脸,只吃碗里的东西。
池木是坏好人。
池木饭后还要喂池翼吃特别难吃的药。
池木是世界上最坏的好人!!
池翼坐在小凳子上,仰头看着池穆在饮水机前冲药。
接一点热水,又接一点冷水。
又接了一点热水。
好麻烦!
“温度合适了,”池穆转身先把消炎药递给池翼,说,“要喝完。”
池翼接过杯子,看了眼池穆的表情。
颇有一副“你要是剩一滴,我就抽你”的架势。
池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闭着眼睛把药喝了下去。
药水进入嘴巴里的时候,池翼已经做好了被苦到吐出来然后挨骂的准备,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
消炎药不是苦的。
他咂咂嘴,竟然觉得还挺好喝。
池穆看见他的小表情,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将杯子拿回来,冲别的药。
所有药都喝过一遍后,池翼觉得消炎药是最好喝的,铁是最难喝的。
但并没有苦到让他受不了的药。
池木不是世界上最坏的好人了。
“衣服我都整理好放在你衣柜里了,你一会儿自己去洗澡,我出去一趟。”池穆把小杯子洗干净,说。
“嗯。”池翼应了声,却站在他身后没动。
“想问什么直接问。”池穆抽了张纸,一边把小杯子擦干一边走回客厅。
“你要去哪?”池翼跟着他走,很小声地开口问道。
池穆将杯子摆回桌面,纸巾扔到垃圾桶里。
他没有说话,走到沙发前坐下,看向依然跟着他的池翼。
“去给你贴张寻人启示。”池穆说。
池翼没说话。
池木想把他送回去。
池木不要他了。
他垂眼,点了一下头。
“开玩笑的,我去买点明天的菜,”池穆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我就回来了。”
池翼就抬眼看着他,又点了点头。
今天的澡洗得额外艰难。
身上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裂了,被水冲到是阵阵刺痛,刚溢出的血珠又被冲掉。
后背的伤是最多也是最痛的。
好像有许多小虫子在啃食他的皮肤,密密麻麻的痛觉让他几乎直不起腰,脸上挂着的水不知是汗还是淋浴,不知是淋浴还是泪。
各种各样的回忆翻涌而至,玻璃碎裂的场景,高处坠落的失重感,医院的消毒水味,一男一女的尖叫。
池翼只觉得眼前发黑,正准备去拿洗发水的手失了力气,腿上的伤开始卖力地疼,不停地发抖。
好痛。
好吵。
好难过。
他就要向前倒去,一只手忽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绕过来了,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腰身,头顶上的淋浴没再落下雨滴,一个软软的小毯子围到了他的身上。
他靠在了一个臂弯里,被抱了起来。
面前是一张已经不陌生了的脸,从下往上看,对方戴着眼镜,有些反光,看不清眼底。
池翼伸手紧紧抓住了池穆的衣领,眼睫轻颤,张了张口,低声说:“……哥哥,我好痛。”
“我知道。”池穆叹了口气,打横抱着他,将他从浴室里带出去,进入客房,放他到床上。
池穆让池翼趴着,帮他把浴袍打开,就看见他背后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腿上也有。
看伤形,估计是被殴打过,不止是拳打脚踢,大概率还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砸过。
不幸中的万幸,池翼并没有受致命伤,这些伤虽然不浅,但也不算深,只是池翼以前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伤口一直干裂才看着这么触目惊心的。
现在开始好好养着,以后应该不会留太深的疤。
“你在这待着,我去拿医药箱来,你别动了。”池穆摸了摸池翼的头,之后就转身出了房间。
池翼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很疼。
池穆的温柔就像把他泡进了温水里,一点一点地煮化他的防线。
池穆回来的时候,发现池翼的后背一抖一抖的。
“怎么了?”池穆赶紧走过去,弯腰看他,问,“疼?”
池翼在枕头里摇了摇头。
池穆叹了口气,没再追问,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和双氧水。
“会有点疼。”池穆即将把沾有双氧水的棉签覆到伤口上时,提醒了一句。
“嗯。”池翼很轻地应了声。
刚应完他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刺痛,他小声地哼了一声,微微转头去看池穆。
池穆坐在床沿,认真而轻柔地帮他涂着药。
池木是男仙。
“你刚才是不是偷偷哭了?”池穆见他转头,就问了一句。
池翼把两只手叠在一起,下巴压在手臂上,歪着头看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池穆告诉他。
“哦……你刚才没有出去吗?”池翼转了转手腕,抬起手捏自己耳后的头发玩。
“嗯,我刚准备出去,跟你说了好几声我要出去了你都没理我。”池穆换了根棉签,去沾碘伏。
“……我没听见。”池翼说。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推门进来了吗?”池穆一边说,一边把碘伏轻轻涂到伤处。
池翼等那阵疼过去了,才弯眉笑了一下,说:“谢谢哥哥。”
“嗯,”池穆看着他的笑,也跟着勾起唇角,说:“以后多笑笑。”
“嗯。”池翼点点头。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池穆问。
“除了粥。”池翼非常嫌弃地说。
池穆没忍住笑了声:“好,不吃粥。”
涂完后背的药之后,池穆让池翼先晾一会儿再涂前面的。
“晾一会儿我就要睡着了。”池翼双手像青蛙游泳时的前爪一样向前趴着,歪头看坐在床沿玩手机的池穆。
“睡着就睡,现在也不早了,你前不久还吃了药。”池穆一边点着屏幕一边说。
“哦。”池翼收回视线,盯向自己的手。
“不高兴吗?”池穆问。
“有一点点。”池翼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你现在想做什么?”池穆把手机放到一边,向后倒到床上,偏头和池翼对视。
“我想出去玩。”池翼说。
“明天可以带你出去玩。”池穆说。
“真的吗?”池翼将信将疑地问。
“我不骗你。”池穆说。
池翼把手伸到他面前,说:“你要和我拉勾。”
池穆就无奈地用小拇指勾住池翼的小拇指,说:“拉勾。”
池翼把大拇指抬上去,和池穆的碰在一起。
“那我可以吃那个,克爱抚西吗?”池翼眼巴巴地看着池穆。
池穆立刻就把拉勾的手收了回来,并绝情地附上一句:“不行。”
池翼难过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不过可以吃冰淇淋。”池穆说。
池翼没抬头,但脚后根带着小腿左右晃了晃。
池穆微微勾起了唇角。
房间里的空调是二十六度,很舒适,床也是软绵绵的,能感觉到身旁有人,并且是一个不会伤害池翼的好人。
池翼的安全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的,只记得自己迷糊间被人翻了个身。
他做梦了,梦到他在观看一场世界比赛,舞台上打打杀杀了许久,到最后胜出的人名字叫克爱抚西,却顶着一张池木的脸。
池木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克爱抚西?
池翼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晕。
他没穿衣服,皮肤间满是药味。
于是他就下床,到衣柜里拿衣服穿。
他的头发是有点长的,扎眼睛,还盖过了耳朵的一半。
这会儿刚睡醒,炸起来了几戳。
他穿好衣服后,走向门口,刚打开门就看见池穆从客厅走过来。
“嗯?”池穆应该是想来叫他起床的,见他自己先醒了,便顿住了脚步,一边转身一边说,“去刷牙。”
池翼应了声。
池翼比洗手台高挺多的,起码有半个脑袋可以照到洗手台上的那面镜子。
他一边刷牙,一边伸手试图把炸起来的那几戳头发压下去。
他的发质明明很软,但不知道为什么翘起来的那几戳就是压不下去,刚老实一会儿就又重新炸了起来。
池翼非常生气地吐掉嘴里的泡泡,非常生气地喝进一口水,非常生气地把水吐掉。
他坐到餐厅的椅子里,整个人都是红色的,感觉头发丝都快要被点燃了。
直到脑袋被人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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