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楼外,茶楼酒肆皆亮若白昼。
里面坐着的人虽分散,但细看便会发现他们之间时不时会以眼神交流。
门窗皆大开,一直有神识汇于传送出口,每出来一人都会被细细审视辨别。
这时,传送阵处传来波动,一高挑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周身气息收敛仿若普通人,半张脸上尽是血迹,却不掩其五官的俊秀凌厉,一步踏出,笔直立于传送阵前。
周遭气息蓦地一沉,杀气渐起。许多魔修心知不妙,皆是避让,空间很快空荡起来。
隐在四周的人心中皆是一震。
终于,来了。
容川当先从黑暗中走出,立于顾迟身侧行了一礼,“主子。”
顾迟没有说话,因为四周抽刀拔剑的声音太过刺耳。
“退后。”他声音清冷道,抬眸时古井无波,不见一丝杀气。
宽阔的广场中央忽地响起怪异的吟唱声,低空中,一道黑色的洞口凭空出现,随着诡异的低吼声,一道道腐朽得面露全非的尸傀从洞口处扑了出来,源源不断。短短几息时间便达到数千之众,低吼着向着顾迟的方向冲去。
与此同时,数队灵修也向着他冲杀而去。这些人灵力路数皆是不同,修为也参差不齐,明显各为其主。但他们都没有“渔翁得利”的想法,皆是选择在这一刻一齐动手。
所有人都清楚,一个力压化神剑修,位列第八碑之首的对手,由不得他们心存侥幸。
顾迟手握上剑柄,缓缓拔剑。
寒气自他脚下弥散。
一时间,天地为之一静。
正在向着他冲杀而来的魔修和尸傀动作猛地一顿,霎时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咔咔咔”的声音从顾迟脚下向着远处传去,眨眼便冰封百里,上千尸傀,数百魔修尽皆被寒冰覆盖。
暗处观战的众人呼吸一窒,只觉一股可怕的凉意透入神魂,冰寒透骨。
天空中忽地凝现出晶莹的雪花。可这雪是黑色的,如墨般纯粹的黑,带着吞噬一切的可怕气息,笼罩整片广场。
长剑抽出半截,众人这才瞧见,那单薄的剑身上竟满是裂痕。但在剑尖离鞘的刹那,长剑散作漫天雪白的光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着四周飞散开去。
随着“砰”的一声清响,紧接着冰晶“咔嚓”碎裂的声响此起彼伏。白色的光点击碎被寒冰冻住的“冰雕”,墨色的碎冰混合着温热的血向着四周飞溅!
雪白的流光在空中划出亮眼的细线,瞬间穿过一道隐在空中的黑影。
“啊!”黑洞不远处骤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惨叫,那黑影直挺挺地撞在对面阁楼上,显露出原本惨白如鬼的面貌。
众人这才认出,此人竟是赤魅座下王将,驱尸人,林荫!只是他双目圆瞪,身体顺着楼墙飞速下坠,砸在墙角。其眉心处一个细微的小孔缓缓渗出血来,气机已然断绝!
静!死一般的静!
最强大乘境!
众人背心发凉,一时间,脑子里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几个字。
在此之前,没有人能称之为“最强”。因为谁都不能断言大乘境的极限会到何处。
可今日,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大乘境的极限!
一剑出,有死无生。
这样可怕的大乘,便是化神又能耐他如何?
但出剑的人不以为意,手中剑柄微动,细碎的流光又从四周汇聚而来,重新拼凑出剑身。
他向东方看了一眼,收剑。
“带路。”
容川这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道:“主子,这边。”
两人抽身离去,留下满地橫尸。
此处东方五百里外,碧眼重瞳的少年猛地睁眼,手中珠串断开,佛珠散落一地。
他却浑然未觉,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
那人分明察觉到了他。若他再靠近些许,此时怕已与林荫一般下场了。
……
青黛在魔域混过两百多年,也参加过几次御冥节,对扶风城十分熟悉。她早想着要在出去看看,奈何因为洛川牧的病情,一直没寻到机会。
这下终是有了空闲。
主要是那两位给她月奉的小主子都不乐意他们跟着,一早就溜没影了。
古色古香的阁楼上,人来人往,隔着珠帘仍能听见大堂中嘈杂的议论声。
“听说这顾迟就是奔着皇位来的。”
“自然,若非如此,来这御冥节作甚?我看啊,八九不离十。”
“这两日听你们吹嘘,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再厉害也只是大乘境,能夸张到哪儿去?”
“哈,只是大乘境?林荫知道吧,他不就是高阶大乘?可那顾迟杀他如杀鸡仔!”
“唉,任他再妖孽,终究还是太过年轻。要同三位王座大人抗衡,玄呐~”
“王座又如何?那白刹王,传闻年岁尚不足三十,不一样叱咤风云?”
……
三楼最右侧的雅座,隔着珠帘隐约可见两道对坐的人影。
洛川牧手背抵着下颚看对面的人慢条斯理地吃东西,他看得很是专注,像在欣赏什么美景般。见对面的碗里空出来,他适时夹了块儿红烧排骨放到里面。
对面那人低头咬了一小口,“有点儿腻。”
“这糟溜鱼片还算香甜,尝尝。”
“好吃。”
洛川牧眼中带笑,又将那盘麻辣虾仁放到他面前,问他道:“这个呢?”
顾迟尝了一口,抿了抿唇道:“辣。”
虽这般说着,他却罕见地又夹了好几次,许是觉得这虾仁可口,辣度也尚可忍受。但很快,他便停下了筷子去倒茶,轻声道:“好辣。”
茶不解辣。洛川牧取过他手里的茶,将面前一小盅桂花元宵递给他道,“喝这个。”
他说罢,对着旁边侯着的侍女招手,“姑娘。”待她靠近随手打赏了她一块晶石,吩咐道,“麻烦再上一道龙井虾仁。”
“不用。”
侍女尚未应答,顾迟便出声道。他挥手屏退侍女,这才放下甜汤道:“你刚有好转,不要胡乱动用精神力。”
他们之间的桌子是长桌,桌上摆满了菜。每一道菜,洛川牧都会先尝上一口,再经由他手施加灵印,顾迟这才能吃出味道。
“小看我呀。”洛川牧抿了口手中的茶,又盯着他脸瞧了会儿,拿出手帕替他擦拭嘴角,语气温柔地逗他道:“再不济,自家夫君还是要喂饱的,你说是不是?”
顾迟被他这声“夫君”叫得哑了声儿,脑子里不知怎的琢磨出了另一层意思,加之原本擦拭他嘴角的手帕被移开了去,可对方却不见撒手,拇指还流连在他唇上轻轻按压摩挲着。
他脸上一热,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
许是察觉到他的别扭,洛川牧慢悠悠地撤回手,端正坐好。
顾迟这才找回了声音,呐呐道:“我饱了。”
他嘴唇被辣得微肿泛红,一双桃花眼看过来时不自觉地蕴着温和,俊俏得不近人情的脸上沾染了尘世的烟火气。
特别好看。
洛川牧这般想着,忽地趋身上前捧着他脸吻了下去。舌尖绕着红肿的唇舔舐着,而后滑入齿舌间,尝到了甜汤的味道。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撤开,舔了舔唇道:“我也饱了。”
顾迟愣愣地脸涨得通红,而后下意识便向着外间看去,满眼窘迫。
他们这处雅间虽然位置僻静,但这里正对走道,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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