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或者说“苔花”,其性格中那种看似矛盾的特质——对“祈求”的软弱与对“命令”的极端暴怒——根源深扎于她童年的土壤。她并非生来就是如此扭曲,而是被精心“修剪”成这副模样的。
“娇气”的烙印与“自省”的枷锁
她出生在一个看似严格,实则情感供给极其苛刻的家庭。父母,尤其是母亲,奉行一套畸形的“挫折教育”。幼小的杨静并非没有正常的需求和委屈,当她摔倒哭泣、当她渴望橱窗里的玩具时,得到的从来不是温暖的拥抱或合理的满足。她被要求“坚强”,被训斥“娇气”。唯一能换来父母一丝缓和态度,甚至偶尔满足她小小愿望的方式,是带着哭腔的、反复的“求求”。
“求求妈妈了,我下次一定考好。”
“求求爸爸,我不要那个娃娃了,你别生气。”
“求求”这两个字,成了她童年里打开微小馈赠之门的唯一咒语。这在她潜意识里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表达需求是可耻的,唯有放低姿态、自我矮化(“求”),才可能换取一点怜悯式的满足。
苔花(杨静)对“求求”二字的异常反应,根子在她五岁那年,被反锁在衣柜里的那个下午。
那是个老式的樟木衣柜,里面挂着母亲不爱穿的旧衣服,弥漫着樟脑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起因她已经记不清了,或许只是打翻了牛奶,或许是在客人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只记得母亲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和父亲冰冷的眼神。
“好好反省!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这是他们对待她“过错”的唯一方式——关禁闭。有时是黑暗的储藏室,有时是阳台角落,这次,是这个密不透风的衣柜。
狭小的空间里,光线从缝隙透进来几丝,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最初的恐惧过去后,是一种更深的绝望。她拍打着柜门,哭喊着“我错了”,换不来任何回应。喉咙哭哑了,力气耗尽,她蜷缩在冰冷的老式衣裙之间,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电视声、父母正常的交谈声,仿佛她被整个世界遗弃。
那种被禁锢、被无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窒息感,像冰冷的铁水,浇铸进了她幼小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衣柜门终于打开。光线刺眼,母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知道错了吗?”
她瘫软在地,只会哽咽着重复:“知道了…求求妈妈…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
就是从那次之后,她彻底明白了。“求求”,是打开这扇门的唯一钥匙。放下所有尊严,承认所有“错误”(无论那错误多么荒谬),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怜,才能换取短暂的“自由”。
这种模式,成了她生存的本能。
所以,当幼儿园里那些软糯的孩子,泪汪汪地对她说“求求老师了”时,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被关在衣柜里无助的自己。她满足他们,近乎一种移情,一种通过“施舍”来反向补偿自己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然而,当有孩子带着伤痕,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她惩罚别人时,这种姿态瞬间刺穿了她脆弱的心理防御。命令,意味着平等甚至居高临下,这让她仿佛又回到了被父母审判、被关进衣柜前的那一刻——那个她绝对无力、只能等待惩罚降临的时刻。
这种模式被她不自觉地带入了幼儿园教师的工作中。当那些粉雕玉琢的孩子,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软糯地说出“求求老师了”时,她仿佛看到了童年那个无助的自己。那一刻,她不是在满足孩子,而是在通过“施舍”怜悯,补偿那个从未被满足过的自己。她享受那种扮演“仁慈主宰”的感觉,这让她短暂地摆脱了自身“祈求者”的卑微身份。
然而,当有孩子带着被欺负的伤痕,用理直气壮甚至带有命令口吻的语气对她说:“老师!他打我!你快罚他!”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这种姿态,瞬间击碎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主宰者”幻觉。命令,意味着平等甚至居高临下的对话姿态,这触犯了她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禁区——她绝不允许自己再回到那个需要仰望他人、被动接受指令的卑微位置。更深刻的是,这命令勾起了她家庭教育的另一面核心:“凡事多找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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