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尘埃》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你明明知道的，我比灿灿好不到哪去，可能甚至比他还要差点，搞不好一个不留神，我死了都没人知道。”
洛耀眼神坚定，吐出心声：“这份送给你的大礼，不管你喜不喜欢，事已定夺，你也不用怀疑是不是有人逼迫我签的器官捐赠书，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件事，除了你我，暂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耀耀，你糊涂啊，你怎么不听我的劝，明明再等一段时间，你就能活下去了啊！”洛蔻心如死灰的留着泪，泛起一丝希冀，抬起眸子恳求道：“你听话，回去把协议书撕了，既然没人知道，我们就还有希望…”
洛耀推着轮椅一点一点往后推，固执的模样与女人如出一辙，“别想了，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改变过…”
洛蔻气的半死，任她挣扎手铐不见松动半分。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你不用怀念我，也别有任何心疼我的心思，我实在承受不起，如果你还有那么一丝善心，我求求你多一点愧疚给灿灿。”洛耀不忍哽咽。
“从你生下他的那刻起，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了，这颗心脏，本来就该属于他，就当是…我作为你的儿子，最后替你还的一笔孽债。”
洛耀敛住氤氲双眸，背着玻璃那边张牙舞爪的洛蔻，推着轮椅，离她逐渐远去。
这场玩闹似的游戏，终是要有一个人承担起背道而驰的结局。
而他作为那个没有存在感，带着一身伤病惶惶度日的人，是最适合不过的。
…
四月底的某天，阳光大好，万里无云。
穆清漓从机场接回卓筱，安排好小叔一家的住处，启程回公司处理紧急事务时，她连接蓝牙接到了楚迟迟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久久没能缓过情绪，穆清漓出声安慰了几句，让她慢慢说，楚迟迟这才哽咽着嗓子，一字一字呜咽道：“清漓，你快来医院，耀耀他，病逝了。”
“嗵”的声，手机砸进了车厢。
穆清漓惶恐不安的思索着，她第一反应是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明明病情已经得到了好转，怎么…怎么突然之间…
人就没了…
稳稳行驶的汽车忽然从下个路口极速打了个方向盘，转头奔向了相对的地方。
几乎同一时刻，穆昭他们也赶到了医院，几人见面一句话也没说，快速搭乘了紧急电梯，往医院顶楼赶。
洛耀的病房外，楚迟迟坐在长椅上，抱着一张协议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喻辞和肿瘤科主任交涉着，见到穆清漓夹着风靠近，楚迟迟扑倒她怀里，将眼泪浸湿的纸张递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楚迟迟怔愣，似有预感的打开纸张，顶端的标题一下子肯定了她的想法。
器官捐献协议书。
捐献人洛耀。
指定受益人洛灿。
穆清漓脚步不稳，踉跄的拿着这张纸冲到赵主任身前，颤抖着声音问：“赵主任，耀耀他，什么时候签订的这份协议？”
赵主任扶了扶眼镜摇摇头，从夹着的文件夹中拿出几张其他的鉴定书，交给穆清漓，“唉，我，只能说，让你们节哀。”
“这个孩子，他早已没了求生的欲望。我实话实说吧，在他刚清醒的那段时间，他便拜托我帮忙打印了捐献协议书放到了床头，那孩子一直让我瞒着你们，连同这两张心脏配型鉴定也是。”
穆清漓气息不稳的翻动着手上的资料，鉴定书上心脏的匹配值达到了98％，她红着眼睛不敢相信，即便是肯定了他的心脏一定能给灿灿换上，洛耀还是小心翼翼的去做了配型鉴定。
“他走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鉴定书就捏在手上。”喻辞沉默良久，惋惜的拍了拍穆清漓的肩膀安慰。
穆昭半扶着楚迟迟，同样不可置信的红了眼尾。他和卓修远尽最大能力动用所有关系，已经在帮助两个孩子寻找适合他们的腺源和心源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那个孩子默默不言安排好了一切，替所有人选择了一条对大家来说更容易到达的路。
强迫似的根本不容人拒绝。
一想到他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的一切，穆清漓心疼的不能自已。洛蔻入狱后，作为临时监护人的她同洛耀相处的这段时间，短暂又平常。
他还是那个偶尔说话会带刺的少年，不配合吃药，不想继续治疗，一副伪装成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模样，只怕是早有预谋，想在他走之后，能让自己同楚迟迟少点留恋，落笔“同意”时，更加迅速果断点…
喻辞拿来了给洛灿做手术的协议书，楚迟迟咬着哭出声的下唇，颤抖着手，久久没法心安理得的落下笔。
洛耀剑走偏锋赌的很对，可他唯一忽视了一点，他也是她和穆清漓的弟弟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又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为了其中一个活下去结束另一个的生命！
“签吧。”
穆昭双目和鼻尖哭的通红，接过卓修远递来的纸擦掉眼泪，终是站在一个多了些人生经历的长辈处建议道：“小漓，迟迟，这是耀耀自己做的决定，签吧…我想他也希望看着灿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这是他的一番心意，咱们也要尊重他的选择。”
“可是我不忍心啊…”
楚迟迟全身麻木跌坐到椅子上抱着头，“他怎么能那么自私的一个人做决定，天塌下来还有我和穆清漓顶着啊，哪能轮得到他背负这些责任！”
难怪他病重间执拗着也要见洛蔻一面，现在想来他说想她的谎言是多么的拙劣，他很早之前便去同那人摊了牌，一直隐瞒着所有人密谋一个天大的秘密，直至今日坦然离开，才得以将他倾尽全力所做的一切公之于众。
穆清漓靠着墙低头垂眸颓丧了很久很久，长廊尽头，窗外明媚的太阳划过天蓝如洗的明澈蓝布逐渐偏西，喻辞和赵主任回返了工作岗位，穆昭和卓修远也就这么候着。
直到穆清漓拢了拢遮掉眼角的耳边碎发，微微弯了弯僵硬的身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夹和签字笔，带了股明了后的释然撑开笔帽，往监护人签名处，无比平静的签下了“穆清漓”三个字。
楚迟迟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抱着穆昭的腰，埋在他怀里撕心裂肺的大哭。
“耀耀没了…穆清漓，小叔，耀耀没了啊…”
活生生的少年在他们眼前消逝…
穆清漓轻抚着她的背，哽咽着嗓音哄道：“迟迟，我想了又想，如果明天灿灿也突然离开了我们呢？你我又会如何…”
“耀耀他没离开我们，他只是换了种方式，想和灿灿一起，健健康康的去看以后乃至未来比今天更明媚灿烂的每一天。”
“他也在期待着美好，所以…就像小叔说的那样，我们…尊重他的选择吧。”
楚迟迟小声抽噎，泪水糊掉清丽的脸颊，她仰头看了眼穆清漓不比她伤痛的双眸，权衡之下，“嗯”了一声，握紧了她和穆昭的手。
灿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他很少进食，用营养液吊着风一刮就能散的性命，时盟耐心的陪伴守候，也只能无能的看着小孩一天比一天羸弱。
时间紧迫，心脏科的孙主任第一时间替他们安排好了手术场次，就在这周周五。
几位大人很是默契的隐瞒了心脏的来源，对外言道是运气好碰巧，他们不想在手术前出现一丝足以让洛灿知道并拒绝掉的意外。
周五下午，众人围聚在一块，凡是能到场的都到了。
纪离和乔牧他们特意请了一下午的课，坐不住的许松青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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