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动作不像是调情,更像是...要打他一巴掌。
温热的触感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男子陡然后退,如避蛇蝎,仿佛沾到什么污秽之物。
温晚笙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转头就若无其事地看起了表演。
女伶着月白长裙,水袖一展,欲勾眼前人。
男伶着青色长袍,折扇开合,欲拒还迎。
他退,她就进。
几个回合下来,水袖自空中划出一弧,将男伶勾到身前。
伴随着琵琶声渐急,男伶俯首称臣,半跪于她裙畔。
温晚笙渐渐看得入了迷。
有张力,又不俗,没有她想象中的露骨。
落幕后,她随众人鼓掌叫好。
“不知廉耻。”
叫好声中插入一缕冷声,并未刻意压低。
温晚笙的掌声顿住,淡淡瞥他一眼。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偏生配了把玉石般清越的嗓子。
见男子目光定在自己身上,温晚笙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说的是呢,你们这些男子,一向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锦衣华服的男客十占□□,而女客零零散散,她在其中倒是显得突兀。
青天白日尚且如此,夜里只怕更要“热闹”得不成样子。
男子唇线紧抿,下颌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
少女眼里凝着霜,先前‘调戏’他时的那点笑意,已然褪得干干净净。
“啊!”
一声细而尖的惊叫自三楼炸开。
众人纷纷向上望去,就见珠帘被撞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连滚带爬地跌了出来。
老鸨反应极快,当即就奔上前去,显然要在事态扩大前先压下去。
可掀帘望进去时,饶是身经百战的她,脸色也陡然一变。
几乎同时,同桌的男子霍然起身,一言不发地朝楼上走去。
温晚笙迟疑片刻,也随骚动的人群涌上三楼,挤到那间包厢门外。
她被推到最前面,可那男子的身影已然杳无踪影。
一股甜腻中混杂着腥铁的气味直冲鼻端。
帘内不见想象中的狼藉,也无仓皇失措的登徒子。
只见锦毯中央横着一具尸身,一群蜘蛛密密麻麻自四面攒来。
这样的景象,于这笙歌曼舞之地,骇人的紧。
尸体双眼暴睁,瞳孔涣散,凝固在最后的恐惧里。他的嘴巴张得极大,像是来不及喊出声,就被扼住呼吸。
下一瞬,那团黑影无声爬动,争先恐后沿着鼻翼、齿缝与皮肉裂隙钻入。
温晚笙的后背“唰”地一凉,汗毛尽数倒竖。
她猛然别过脸,胃里一阵翻涌,喉头发紧,忍不住连连干呕。
“快去报官!”老鸨强压住嗓音里的颤,挥手命人关门,以免那群蜘蛛朝他们涌来。
随后喝令下人将跌倒在地的艺伎扶起,厉声逼问:“说!里头究竟出了什么事?”
“妈妈,我真的不知情……”艺伎惊魂未定,倚在下人臂弯里,哭得气息不匀,“我只是去给郑公子取些糕点,谁知一回来郑公子就、就……”
幸而那群蜘蛛仿若被看不见的线牵引,只在尸身周遭爬动。若是四散开来,恐怕她今日也要遭殃。
温晚笙还没从恶心的劲缓过来,无心去听他们的对话,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怕了?”
微凉的吐息拂过她的耳尖,温晚笙顿觉寒意再生,毛骨悚然的颤栗顺着脊背一路攀升。
说话就说话,干嘛非要凑到她耳边!
她猛地往旁边挪了挪,冷着脸不作回应。
这人似乎很想看她的笑话。
目光从他脸颊一掠而过,温晚笙攥紧袖口,同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那道目光仍黏着她不放,像蛛丝无声缠上背脊。
步子不自觉越迈越急。
见到台阶,她便疾步而下,一口气连下两层,全然没察觉,这处阶面与方才上楼的那道并不相同。
一楼依旧灯火明媚,歌声婉转。显然,还无人知晓三楼发生的惨剧。
有人因她步履匆促而侧目打量,也有人因她的好颜色,目光多停留了片刻。
这间歌舞坊大得惊人,曲折的回廊一道接一道,到处都是垂地纱幔。
温晚笙一路穿行,绕开一个又一个试图拦她去路的醉客。
不知道第几次绕回同一扇仕女屏风前,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肯定迷路了。
刚才一直不问路,是怕一开口,胃里的翻涌会失控。
但眼下实在别无他法,她只得抬手拦住一名端盘经过的小厮,询问出口的方向。
小厮面带疑惑:“姑娘,您不是刚从那边过来吗?”
随即恍然,他抬手一指大门方向,“哎哟,姑娘您走反啦!得先往左走,再往右,最后再往左边直着走便能出去。”
温晚笙扶额,简短道谢,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但没走出几步,小心脏又被震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郑盛!你给我滚出来!”
不远处,一名素衣女子一路粗暴掀帘推门,未见要找的人,便“哐”地一声又重重阖上。
她双眼猩红,手里提着一柄还未开刃的佩剑。那气势,哪里是寻人,分明是索命。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怪事还真是一件接一件。
温晚笙心里暗骂一句,眼看女子离自己这里越来越近,下意识退入一侧暗角,贴着梁柱屏息敛声,将存在感压到最低。
还是等那位杀气腾腾的女子走远以后,再出去为妙。
她小心翼翼从柱后探出头,露出的右眼恰能看清对方相貌。
乍一看,她竟觉得有几分眼熟,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郑盛,今天这样的日子你还敢来这里,你扪心自问,对得起爹爹吗?!”
不像是为情所困,反而像是因为别的。
又是一位姓郑的。
脑海里闪过昨天在马车上听到的那番闲言碎语,温晚笙双眼逐渐瞪大。
是郑亦瑶。
之前宫宴上拦住她的那位npc贵女。
那时她盛气凌人,浓妆艳抹,今天却素面朝天,一身素雅。
思绪飞扬间,一只黑蜘蛛悄无声息爬来,细足在地板上点着,近得几乎要攀上她的足踝。
温晚笙不经意垂目,脸色“唰”地一白。
她猛地侧身跨了两步,想跑出去,但郑亦瑶还提着剑在外面。
不是它死,就是她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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