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仙来客栈。
此处非是一般客店,处于修仙界与魔都的交界处,内外灵气杂乱、鱼龙混杂。
“哥几个听说了么?合欢宗宗主竟然就是玄天宗的妺颜仙子。”
“什么!怎么可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可是亲眼见到的,没想到昔日的宗门双杰之一,竟然堕落至此。”
众人新添了温酒,继续叙话。
楼上的包厢之中正坐着一位遮面青衣女子,正是妺颜。
她饮下一碗清酒,两个英俊男子伺候左右。
“堕落?真是笑话。”
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这是她重生的第十次,前几世的身份各异。
她曾是宅门夹缝生存的婢女,主子升为皇后,她一个激动,和热茶被呛死了;卫国戍边的女将军,战后庆功宴吃大锅饭被撑死;祸乱众生的妖女,被一黄口小儿驾车撞死……
此生她是宗门中一名普通修士。
每次都会死在不同的人手中,但不可自杀,对于死亡她早已麻木,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回家。
白净的手把玩着茶杯,看似漫不经心,鬓角已经生出些许薄汗,口鼻呼出阵阵粗气,心跳持续加速。
嘴角荡开一抹苦涩的笑,接着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册子,这是这一世的剧本,只剩最后一页白纸,只要挺过最后一关,身死道消。
妺颜每次重生都会得到一个剧本,开始剧本上还能有些剧情指引,后面就都是白纸,只有当剧情走完才会显现全部内容。
她继续翻,到最后一页,“表白”两个字眼很是显目。
正文出现一个地点——天山绝岭,是沈师兄约她决斗的地方。
宗门双绝,就是她与沈暮白,十年间决战了千万次,始终未曾分出个胜负。
只是她与沈暮白决战,这个表白是谁对谁的?当然不可能是她,更加不可能是沈暮白,他们都敌对多少年了。
白净的手指快将这二字抠没了。
暗处透进一股凉风,将册子翻过几页,妺颜的手指正好落在“妺棋”二字上。
妺棋,她的庶出妹妹,因父亲犯下的情债,她们从来不和,如今她大劫将至,妺氏仙脉不可无人看守,只能妺颜低头了。
这时又进来一位容貌清秀的美男子,将一本美男画册交给她。
“宗主,请过目,都是新来的。”
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妺颜收下画册,屏退旁人,只留下一个姿容平平的男子,虽说姿容欠缺,但周身气度不可忽略。
妺颜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人收服。
“别忙活了,我还需要你帮我走一趟,这是去除魔尊身上的魔障的方法。”
她取出一个个锦囊,丝带上下了禁咒,三日后解除,以他的速度怎么说也不会误了时辰。
无名不断摇头,“你是让我去救你未婚夫?怎么就这么会打算呢。”
言语句句含酸,他早知她心意似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番撩拨让他无可自拔却又抽身离去,无名无可奈何,只要能多看看她也是好的。
“不然我自己去好了,下次再见可就是喝喜酒了,他性子执拗,我这一去定是难以脱身的。”
无名脸都黑完了。
“我去,但你要答应我,完完整整地回来,我永远等你。”
“好,我答应你。”
男人转身就走,丝毫不知她眼底持续散发的冷气。
*
天山绝岭——与沈暮白决斗的地方,她缓缓走着,但是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
无休止的决斗其实没什么意义,这么多年,他们二人始终分不出个胜负。
妺颜提前给妺棋传信,让她到此,就算不能冰释前嫌,至少为了整个妺氏她们至少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
在历经第三十三到冷刀刮过脸庞,那人终于来了。
来人也带着斗笠。
“早知你不会守……”
妺颜先一步到他身前,卸下自己所有的伪装,牵着他的手。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今后让我好生照顾你,好么?”
妺棋是父亲一场意外种下的因果,亲母也因为这场意外淹没在贞洁的声讨中。
妺棋杀了父亲,此事情有可原,妺颜也不会因此想要报复。
同样被抛弃的女子,妺棋却把一半的仇恨分给了她母亲,往事已矣,没什么好说的。
她扼住沈暮白的手腕向前一提,而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
两人的高度相距不多,这让妺颜震惊不已,妺棋的个子足足小她一个头,而且妺棋的身子也没这么壮。
眼前人下巴微仰,“你刚才是对谁说的?”
清凉的音色中带着薄怒。
她也真正看清了他的脸,瞳若点漆、肌白胜雪,是沈暮白。
妺颜冰凉的手一热,原是他的手指插进了自己十指的缝隙中。
“与你无关。”
她扯开手,轻抚长剑,随时准备与他对打,谁料男子突然来了一句:
“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妺颜。”
斗笠双双落下,此刻天山下起了鹅毛大雪,如絮雪花将二人与世界隔离。
沈暮白闪身到她眼前,手竟挪到了她的腰上,妺颜一时无所适从,她以为他是妺棋,准备先下手为强来着。
妺颜心慌,大雪漫漫,妺棋必定在暗处埋伏,她的目标只是妺棋,于是掐了个剑诀遁入白云之间,寻觅妺棋的气息。
良久,无果。
她紧张许久,方疏了一口气,气息渐稳,忽一把利剑直接穿入她的身体,双龙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肢体也被缠住,不能动弹。
剑刃同时穿透了怀中的书册。
小册金光闪闪,直接在剑锋上转动起来。
“好个沈暮白,你我是对手可并非敌人,罢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唇角微扬,她可以不用以别人的名义生存于世了,同时眼角落下一颗清泪。
眸闭上——血,眼里艳红一片,是属于她的血。
“啊!”
妺颜如梦初醒,浑身冒大汗,右手按着剧烈跳动的胸口。
手心里也有血。
那血变得稀薄,中间的凝固的血液竟然凝成一串文字《宿敌文白月光觉醒后成了合欢老祖》[1],与前世的名字又不一样了。
字眼还是红的,其他的血液变成一个本子,月白色的本子。
妺颜打开册子,里面先是空白一片,忽然有一阵白光射入她的双眼。
刚才的画面从脑海里一一浮现。
腚下忽觉一阵刺痛,妺颜将那玩意儿整根拔出。
是荆棘草,此草末端带刺,扎一次疼一整天。
“我这是又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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