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宇被关押在宫内的暗牢,守卫森严,宫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暗牢的存在。
暗牢一般收押的是皇室中犯重罪的人,一般由圣上的亲信亲自看管,一来防止犯人再与一类别有用心的高官见面,二来可以紧盯犯人,保证审查时,重要的机密消息不会泄露出去。
如今圣上都自身难保,孤竹京无令擅闯也没有人敢阻拦。
沿着阴暗潮湿的牢道行走,札云紧随其后:“主子,柳元霜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正如您所料,柳元霜要见到废太子。”
孤竹京眉头稍舒展,走到暗牢的休息室,几个小卒正围坐在一个桌上,哄闹不止。不知在做什么,颇为专注也没有发现孤竹京一等人悄然走过来。
看清楚后,孤竹京仍未开口,札云接到一个眼神,乍然大喊:“谁让你们在此玩摇骰的?”
话落,那几个小卒转头一瞥,吓的脸色发白,皆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待从在宫内玩摇骰是大罪,何况还是看守暗牢的小卒,札云指着队尾一直不坑声的主牢管:“你出来,”
主牢管闻令,压着眉头,捧着大腹,慢吞吞移了几步到面前。
“这些人你都是怎么管的?还敢在宫内玩摇骰?都给拉出去按罪发落!”
主牢管毫无异议,只得照做。
孤竹京人被带走后,札云才道:“他们有一部分人是二皇子的眼线,至于主牢管尚不清楚。”
“无妨,留他一个人知道便够了。”
——
孤竹宇在暗牢尽头,他带着人越走深处,那股阴冷之感愈加砭骨,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后背。
“皇兄。”
孤竹京站立在外,打量着孤竹宇,乱发披散,血迹斑斑,看样子没少吃苦头。
他又唤了一声,唯一回答他的是牢道呜呜的寒风。
孤竹京无奈吩咐:“泼盆水吧,要冰的。”
札云应声要转身离开。牢内的人蓦地爬起来,喉中发出一声怒哄:“孤竹京!”
“札云。”
孤竹京让他不必接水,目光回落:“皇兄,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孤竹京你来做什么?”
孤竹京凑前一步,语气缓和,“皇兄,我来陪你叙叙旧,”
“你我之前有什么可说。?”
“怎么没有?柳元霜你可记得吧?她对你可是用情至深,为了替你求情,还得罪了不少人。”
孤竹宇无甚耐心:“柳元霜若是当真用情至深,就不该这么做。”
面对孤竹宇满脸怒气和警惕,孤竹京不甚在意,自顾自说:“你知道吗,二皇兄马上要取代你的位置了。”
闻言,孤竹宇抓着门栏,
孤竹惇是太子?
不过冷静下来,并未相信,反倒是觉得孤竹京此番话,是有意要利用他。
“你又要诈我?”
“何来这一说?”孤竹京徐徐解释:“我在朝中一无重权,二无人脉,又怎么比得过二皇兄呢?你不该想想,坐收渔翁之利难道不是另有其人?”
这么一说,煞有介事。
孤竹宇沉吟半晌,到底说不出话。孤竹京说的确实是有理,如若他是老二,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孤竹京捕捉到他的动容之色,遂拿出一把钥匙,接着问:“想离开这里吗?你想让他捷足先登吗?”
孤竹宇捏紧了门栏,他知道自己不论如何都翻不了身,就算是出了这暗牢,又能如何,凝思良久,孤竹宇终是答应了,不过还提出一个要求:要保他一命。
孤竹京二话不说开了锁。
——
柳元霜如今就在柳府,他正打算立马出宫见人,札云急匆匆来报:“主牢管方才跑出去通风报信,对了,淳瑶公主身边的杨掌事忽然来,说是有要事一见。”
“孤竹宇先带出宫,”孤竹京说罢,回想杨掌事还没有主动寻来过,随后便问:“她人呢,带过来吧。”可越想越觉得不对,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蹙起眉忽然又改口:“罢了,我亲自去看看。”
杨掌事不知孤竹京在何处,只能在一直待在固定的接头处等待,接头处在一间废弃的厨房,杨掌事在屋里头坐立难安,一听外面有声响,忙不迭跑了出去,定眼一看,大喊:“四皇子,可算是见到了!”
一看这杨掌事顿时知道,事不对劲。还未等到孤竹京问起来,她急促的说:“公主她已失踪有两炷香的时间了,我拿不准主意才来寻您。”
孤竹京:“两炷香?她怎么失踪的?”
“有人给了她一封信,她看完了立马就出了皇后遗居,也不肯让我跟着,说是马上就会回来,不料至今未归。”
“谁给她的信?信呢?”孤竹京一连发问,杨掌事确哑口无言,支支吾吾:“我不大记得了,信是一个宫女给的,交了东西后,那宫女已经跑没影了,公主也没有给我看过信,她看完后脸色不大好看,却让我先回华棠殿,交代完,那信便一并带走了。”
杨掌事交代的事无巨细。
说罢,孤竹京却是无言,冷冷凝视,吓的杨掌事浑身发汗,僵着脸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札云再次跑过来:“主子,接到消息,二皇子要去柳府。”
思绪回笼,孤竹京无暇再多分心,
“先走吧。”
——
任舒映接过信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还以为是哪个有过节的人写给她的,打开一看,她人傻了。
信中空白一片,但信中似乎染了一种香料,展开瞬间馥郁香气扑鼻而来,而后她之觉得精神恍惚,鬼使神差的跟着一个面生的宫女离开。
记忆中,当时应该是被人敲晕了。
待她清醒时,又是一片茫茫云海,烟雾流蔼。红日悬空,犹如巨大的镜盘,近在眼前,抬臂可触。
爬起来,只见云海下的圆状漩涡,似乎颇为异常,像是有人故意翻到了血,把血放在漩涡中搅的均匀有浓稠。
流荧泛起微弱的光芒,她身边乍地出现一个白发老者。
任舒映惊讶一声:“是你,我记得你,我们在梦里见过……”说着,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莫非,我如今又在梦中?”
白发老者点点头,
任舒映又把视线移至云海,“我记得这里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老者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沉郁,背过身道:“这是红尘井要入夜了。”
他坐到一个石凳上,招呼一声:“你来看看这个吧。”
任舒映跟上去,顺着视线望去,
眼前蓦然出现一个画面,画面是中只有她一个人,倒在榻上,纹丝不动,应该是昏迷了。
“这是梦境外的你,你可知,你自己要死了?”
任舒映“啊”了一声,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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