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霓虹灯很美,为这座在凛冬中寂寞许久的城市曾光溢彩,常胜楠接到易焯的电话,开车过去接常絮语。
女人指间夹着根烟,黑夜里,寒气里夹杂着些许怅然,路灯下,仿若微熹的光洒在人的对立面,投射出两个高挑的人影。
高跟鞋的声音缓缓逼近,看见人,女人将抽了一半的烟掷在地上,眯了眯眼。
易焯将常絮语接抱紧车里,俯身,深深的再最后看她一眼,眼底偶有熠熠星辉。
“惊蛰要到了,想了想,她还是在您身边好些。”
易焯淡声,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常絮语,喉结滚了滚。
常胜楠深吸一口气,看着白雾缓缓从眼前升起,忽然笑了一声,一只手拍了拍男人的肩头:“谢谢你,易焯,絮语她...”
她欲言又止,低眸,想了想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因为无论怎么说,意思都好像是要强迫易焯体谅或是原谅常絮语,可这个世上没有谁一定要无条件的迁就谁。
在常胜楠眼里,易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而已。
缘分就是这样,若即若离,在拐角处相遇,可能又会在下一个街角分别,一个去往梦想的天国,一个奔向喧闹的市井。
易焯眼底的的光分外黯淡,缓声:“我知道,您不用为这件事为难,都是我主张的。”
他跟常胜楠有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常胜楠皱了皱眉,看着他,诚挚问他愿不愿意再跟她合作一单,大头的钱归他。
这也是商人之间,能想到的最好的交涉方式,最真实的,也是她现在能想到唯一的慰藉方式。
易焯凝神。
“常总真的不用因为这件事心有芥蒂,之前也是我沾了您的光,本来也该好好感谢,现在这样也是絮语的选择,常总也知道我,无论她要怎样,我都没有异议,”他垂眸,忽然在风里笑了一声,“只是这一次,我可能,不能再随时陪在她身边了。”
前一段时间,他接到过一通分外陌生的电话,像是从另一个时空循迹找上了他。
是时隔多年,那位不能再被他称作是“父亲”的,父亲。
易建业的声音已经明显苍老了不少,在电话那头压抑着愤怒,他也没想过会再跟这个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的儿子有交集,毕竟当初生意失意,他好不容易追到了某商业巨亨的女儿再次步入婚姻殿堂,那家人的要求就是他不准再和前妻生的儿子有关系,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巨亨换了一批又一批人,时代不断发展,这两年更甚,当年火热的生意早已经换了风向标,易建业的生意越做越大,风头愈盛。
可现任妻子的身体不好,早年受了点挫,再也怀不了孕,导致这位新晋的商业巨亨至今都没能有孩子。
所以,易焯成了他唯一的继承人。
血缘割舍不掉,易建业再想重拾这段关系不用再看人脸色,可他现在已经老了,两鬓花白,孤注一掷,生意场上,往往讲究旗鼓相当的两家人珠联璧合、齐心协力,可他膝下无儿无女,怎么可能做成这件事?
找不到帮手和伙伴,下场一般只有被慢慢吞没。
所以他迫切需要易焯回去,跟某家的千金结婚联姻。
易焯眯了眯眼,喉间干涩,有点犯烟瘾。
从卫衣的的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舒了口气。
常胜楠有点听不明白,仔细想想,大概是他觉得絮语不会再跟他有什么后缘之说。
“哎,易焯你也算是年少有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早了,我就带着絮语先回去。”
女人摆了摆手,是真心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就算跟絮语没有什么缘分了,不过不妨碍他们两个都有大好前程,也好在易焯不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是个成熟的男人。
原本以为,絮语可以和易焯好好过下去,烟火繁盛,有个美好光明的未来。
易焯笑,点头。
不过只有他知道,他和常絮语或许真的再难回到过往任何一个时候了。
“会的,谢谢您。”
他释然道。
*
这一觉睡得不太好,常絮语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好不容易挣扎出逃,醒来发现竟然在姑姑家。
她的头很晕,有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串联不起来,只记得易焯跟简嘉岳打了一架,她辞职了。
温馨的房间,墙面刷着淡粉色的漆,贴着些好看的墙纸,花花草草、风景和嬉笑的孩童。
落地窗前还还规整的摆着颜料箱,画架上摆着半开的木质画板,一把2B、8B、14B的铅笔躺在敞开的笔盒里,地上还散落着几块零碎的橡皮。
常絮语穿好鞋下去看,画板上贴着一幅半开的素描人像,全因素素描,各个部位的明暗交界线和黑白灰三个面的颜色上好了,揉擦了一小部分,还剩下一部分,揉擦棉和擦笔随意的被摆在画架上,显然能看出创作者大概是中途突然有急事,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然后又过了很久才回来,因为胶带和纸的接触面已经充满了空气,凸起一块又一块,纸张也在春冬灿阳的暴晒下泛起黄色。
常絮语恍神,伸手摸了摸画面,指腹上有些一样的触感,很长时间过去了,画面上布满了灰尘。
她想起来了,没结婚之前,她一直都在姑姑这里住,后来跟易焯领了证,某天从这房间收拾完离开,一关门,好像就再也不用回来了一样,里面是从前那个她,而外面则是新的世界。
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她脑子里的记忆重重叠叠,相当混乱,现在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想做一件事——
常絮语跑出房间找到常胜楠,彼时的常胜楠刚洗完澡,在镜子前敷面膜,常絮语轻轻从后面抱住她,头放在她的肩头,像只小猫似得,毛茸茸的蹭一蹭她,闭眸缓声:“姑姑...”
常胜楠动作一顿,微微转头,温和的笑着应声。
常絮语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一转头,还看到了几个行李箱,是她的。
她皱了皱眉。
“快到惊蛰了,絮语,易焯那边有些事,姑姑就干脆把你接了回来,你忘记啦?”常胜楠面不改色道。
常絮语有点懵,摇了摇头,完全没印象。
“没事,你不是说要考研吗?你的房间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依旧还是什么样,我没敢动你的东西,叫了保洁过来帮你打扫了一下地板和床铺,给你买了套新的床单被罩,都在柜子里,想用的话记得拿出来,啊。”
常胜楠捏了捏她的脸,眼底满是宠溺。
“还缺什么就跟姑姑说,姑姑比较忙,不经常回来,你也知道...我在想要不就给你请个保姆阿姨过来,至少给你做几顿饭什么的。”
“不用啦姑姑,吃饭的事好解决,我比较喜欢安静。”
“行,那就先这么着,”常胜楠顿了顿,“这件事,你还没跟你妈说吧?你妈那个德行...算了,等这周末姑姑抽时间陪你回趟家里。”
常絮语抿唇,点点头。
今天她要回机构收拾东西,在手机上跟徐佳约了一起。
徐佳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左右都找不到工作,那她必须杀回去,她不好过,始作俑者简嘉岳也别想再有头有脸的待在这一行。
常絮语收拾完,下楼打车,有时候她觉得应该考个驾照,攒攒钱买辆车什么的,当初易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