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他们离开客栈的时候开始，就有人在跟踪他们了。因为狄飞惊太好看了，好看到只要他一出现，就很难移开视线。更何况他那低垂的颈骨实在太特殊了，柳叶镇与楚河镇又相距不远，只要有心查查，总能查出零星半点的消息。
这些狄飞惊知道吗？
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在客栈里等了太多的时间，也幸好他的耐心足够长。
“娘子认为，是金人还是辽人？”
坐在前往城郊义庄的马车上，狄飞惊忽而问叶琉笙。
叶琉笙以为这个问题已经过去了，不想他竟又问了出来。此时此刻她不禁再次发出了“这人好难糊弄”的喟叹。
系统说：【狄飞惊可是六分半堂的智商担当，就凭你三脚猫的谎言能糊弄？】
叶琉笙不满道：【我就说说嘛！】
叶琉笙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哪斗得过黑/帮的智商担当呢。
“答对了有奖励吗？”她偏头看着他。
狄飞惊轻笑，“那娘子想要什么奖励？”
叶琉笙愣了愣，她只是顺口这么一提。如今他那么爽快，她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了，只好诚实说:“我还没想到。”
狄飞惊道:“那奖励就暂且留着吧。娘子想到了，我便给。”
叶琉笙忍不住问:“任何奖励都行吗？”
“是。”
“你可真大方。”叶琉笙撑着脸颊，眼珠子一转，问他:“那么你也行吗？”
她话音刚落，车厢内忽然陷入一股莫名的寂静。车轮滚滚的声响无限放大，甚至就连风吹过的声音也是如此清晰。
叶琉笙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早知道就不多嘴了，不过嘴上还是不认输:“你在干嘛？为什么不说话？”
狄飞惊叹了口气，“我在忙着害羞。”
叶琉笙:……
“我现在真恨自己这双没用的眼睛……”
“怎么说？”
“因为我想看看你害羞的样子，那一定很好看。”
没谈过恋爱，但调戏人的手段真是一个都不少。好不容易占了上分，怎么样都得把失去的面子挣回来。
狄飞惊真诚地道谢:“谢谢。娘子害羞的样子也十分好看。”
叶琉笙笑了:“说得好像你见过我害羞的样子？”
狄飞惊道:“我没有见过。所以娘子肯为我害羞一次吗？”
叶琉笙笑不出来了。
她输了。
于是一直到城郊义庄，下了马车，叶琉笙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狄飞惊倒是心情挺愉悦的。
“所以娘子认为是金人还是辽人？”
话题又转移到了这个问题上了。
叶琉笙没好气地道:“自然是金人。死的那个是金人，跟踪我们的自然就是金人。”
她的提示可不会出错。上了马车后，她就回头看了，跟踪他们的人头顶着各种金人的名字。
“娘子怎么知道死的跑堂是金人？”
“我，我猜的……好吧，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狄飞惊淡淡道:“自然是真话。”
“其实吧，我会算命。”叶琉笙在心中已经组织好了语言，“我算了下，契丹气数已尽，北方女真部落得崛起了。辽灭了之后，咱们大宋也得玩完。”
女真早已崛起，待完颜阿骨打灭辽，再计划灭宋，那才是真正的崛起。
狄飞惊不知道有没有信她的话，但没有出声戳穿。
因为北方的局面，他们自然心知肚明。
失了燕云十六州，等于失了北方的防线。打仗花费的代价太大，还不如花点钱安抚边境，在内大搞经济划算。
况且宋朝的骑兵真的太垃圾了。没有草场，骑兵自然比不上北方游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义庄。狄飞惊扶着她下了马车。
时值春暮，天气渐热，尸体更是容易腐败。庄内虽点了熏香，但肉质腐败的气味还是隐隐地从棺椁内散发出来。叶琉笙皱了皱眉，掩着鼻口。
狄飞惊牵着她的手，顺着中间的小道过去。两边都停放着棺椁，大都是些横死的异乡人，或许也有死在路边的武林人士，无人收尸，只得由官府入殓。停个七日，再埋葬，也算有葬身之地了。
“跑堂的尸体就在那儿。”
明知叶琉笙看不见，狄飞惊还是说了“那儿”的话。
叶琉笙撇撇嘴。
这时狄飞惊又问:“娘子可知金人为何跟踪我们？”
叶琉笙侧头:“你这一问是指我上个问题答对了？”
狄飞惊道:“自然。”
叶琉笙说，“跟踪自然是有所图。”
狄飞惊问:“所图为何？”
叶琉笙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按照王捕头所说的，金人的目标是她，那么一定是她身上携带了某个东西。但这话叶琉笙可不会说出来。她得将金人的目的往外引。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个奇怪法？”
“一个金人，先伪装成了辽人，再伪装成宋人。我怀疑他先前是在契丹做密探，而后又被派到大宋。双重密探的身份，有没有可能他已经被策反？所以这次的死，其实是金人在清除内鬼？”
“嗯，娘子说得很有道理。”
狄飞惊：“不过，还有一点漏了。”
叶琉笙正要问什么，一只手掌不知何时已经附在她的后脑，她全身一阵颤栗，霎时间便不省人事了。
失去意识的叶琉笙，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狄飞惊手臂一揽，将她揽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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