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前线传来消息,说负责押送粮草的祁太师现已失踪许久,只怕是凶多吉少。”
他的话轻飘飘的,又如铁锤重重地砸在宋令仪的身上,砸得她气血上涌,天旋地转间只觉荒唐。
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出事!
手中茶杯快要脱手坠地时,宋令仪手指蓦地捏紧茶杯才不至于让它摔落,浓密长睫垂下遮住眸底惊骇波澜。
齐信在说话时,马车里的三双眼睛齐齐落在宋令仪的脸上,以及握着茶杯的那只手上。
只是她长睫垂下令人看不分明,就连手中茶杯都稳稳当当地握着,别说摔了,亦连水珠都不曾洒出半滴。
难不成他们真是猜错了,否则她怎会得知她丈夫的死讯后都能无动于衷的稳如磬石。
宋令仪不信他真的出了事,克制着发颤的指尖端起茶水呷上小口,“可有派人去找过吗?”
“自然是找了,只是找了许久也只找到那位祁太师的贴身玉佩,被群狼啃咬干净的几具尸体。”齐信怜悯地长长叹道,试图要从她脸上看出破绽,“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只是找到他的玉佩又没有找到他人,说不定情况并没有先生所想的那么糟糕。”
一直缄默不言的秦殊接过她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后,指腹摩挲着茶盏边缘,“夫人好像很关心那位祁太师。”
手中茶盏骤然被夺的宋令仪怔了下,摇头否认,“夫君多虑了,只是我年少时曾在闺中听过不少祁太师的事迹,难免会多好奇几分。”
“你有没有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姐妹嫁进了祁家?”许素霓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认为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直到她说起祁这个姓氏后,许素霓才后知后觉想到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她两年前曾和父亲去过一趟建康,当时还参加了京中贵人举办的赏花宴。
因为她不喜欢和那些除了会讨论衣服首饰,就是男人的闺阁千金玩,就故意躲到没有人的地方等宴会结束。
没想到她都躲得那么偏僻了还能遇到,正要叹一句晦气时,忽然隔着人群中看见一张清冷又矜贵的脸,那张脸旁边围着好些张对她不屑鄙夷的面孔。
许素霓下意识问,“那是谁?”
“那位是祁太师去年新娶的夫人。”
那日惊鸿一瞥的脸逐渐和眼前这张脸重叠,直到变成同一张脸,她才确信是在哪里见过。
宋令仪倒是淡然,“我家中姐妹众多,但在我同夫君私奔前并没有姐妹嫁到祁家,想来是在我离开后发生的事。”
“哦,那不知………”
“行了,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又不是没有,何况她都离家三年了。”秦殊强势打断许素霓的问题。
昨晚上一夜没睡的宋令仪上了马车后,在被靥靥暖意一熏,脑子昏沉沉得就要睡去。
原本正在看书的秦殊捧过她的脑袋让其靠在肩膀,又打开暗阁取了条毛毯给她盖上,动作轻柔地拍着她的腰,“睡吧,等到了我在叫你。”
这体贴的模样看得许素霓活以为自个见了鬼,遂牙齿发酸地凑到齐信旁边,“你昨晚上不是说他遇到了狐狸精吗,他现在会不会是被狐狸精给上身了吧。”
这殷勤的肉麻劲,看得她鸡皮疙瘩狂冒。
齐信目光直白得带着能看出他心软的锐利,“将军,许小姐问你,是不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心窍。”
秦殊被齐信怀疑的目光看得如鲠在喉,如芒被刺,如坐针毡,仍不紧不慢道:“我没忘。”
“她只是太困了,我让靠一下而已。”
齐信嗤笑,“太困了靠在阿满身上不是正合适,她们还同为女子。”
一句“不用。”带着斩钉截铁的拒绝,且藏着他不知不觉中软化的态度。
这一觉宋令仪睡得并不踏实,梦里不时浮现夫君那张满是血污的脸,质问她是不是忘了她是自己的妻子。一会儿又是秦殊拎着个血淋淋人头,咬牙切齿的怒骂她为什么骗他。
好在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落霞院,梦里狰狞恐怖的人脸都烟消云散。
听到声音的喜商推门走了进来,欣喜不已,“夫人你醒了,肚子饿不饿?还是要先沐浴?”
她那天脚崴后,都已经无望的准备等死了,没想到正好遇到赵将军带兵剿匪,说一句福大命大都不为过。最感激的是那天能扔下自己,仍带着自己这个累赘一起跑的夫人。
“沐浴吧。”昨晚没有沐浴的条件,现在有沐浴的条件了,宋令仪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更别提她身上还残留着对方的口水,算是膈应了她许久。
也许她久违做梦梦到夫君,也何此事有关。
热水很快抬了起来,宋令仪正解了累赘的外衫,就从镜中见到了喜商瞪圆了的眼珠子,又在注意到她目光时忙垂下头。
“何故一直看我,是我身上沾了什么污秽之物吗?”
把头低下的喜商连连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又悄悄抬起,“夫人,昨晚上你和将军。”
身体浸泡在热水里,暖意四面八方涌来,连疲劳都散去几分的宋令仪听出她的欲言又止,解释道:“我身上有伤,又是在佛门圣地,岂能做出亵渎佛祖的伤风败俗之事。”
就算是在佛门圣地做出凤倒鸾颠之事,也应是和自己丈夫,而不是和一个注定会死的叛军首领。
谁知喜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可是婢子曾听过村子老人说,要是夫妻长久没有孩子,可以到佛门之地敦伦,这样,佛祖看到他们是诚心想要孩子的,就会降下个孩子给他们。”
“夫人要是和将军在寺庙里多住几天,倒是能求个孩子。”
宋令仪:………
她难不成忘了,她一开始被派过来的目的是监视她吗?
况且她和秦殊又不是真夫妻,她也不信长年无子的夫妻到佛祖面前敦伦,就真能怀上子嗣。
许是白天睡够了,宋令仪在晚间倒是不困,只是俯身在案桌前,不断划掉刚写出的计划。
每一条都可行,又都带着不确定因素。
因为一个人出逃的风险太大了,现在外面又在打仗,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独自外出,就是落入狼群的肥美羔羊。
宋令仪躺着椅背,伸手摁着眉心,就听到有人用石子敲窗的声响。
要是下人,都会敲门,即使是秦殊也是直接推门进来,而不是敲窗。
推开窗户,一张陡然放大的脸横冲直闯的撞进眼球里,吓得宋令仪在发出尖叫时迅速咬住下唇。
“夫人,是我,沈确。”顶着满头树叶,还穿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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