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会笑出声来的。
沈宥怜和他隔着大约4米的距离,对峙相望。裴识舟挑衅而欠飕飕的嗓音方才钻进耳朵里,她一口郁气堵在胸腔,好半晌,竟是凉凉一笑。
“你回来干嘛。”沈宥怜撇过前面的话题,耐着性子问。
裴识舟挑眉:“关心我啊?”
“有病就去治。”
“你出钱?”
“……?”
怎么能有人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沈宥怜闭了闭眼,深呼吸:“你自便,我可以帮你叫我的家庭医生。”
“我明白的,这种出现幻觉的症状挺严重,后续可能要花很多精力治疗。”她同情地看向他,“我的医生只能帮你做个初诊,建议你还是自己找家精神病院看病。积极配合的话,说不定能治好呢?”
甩下话,她头利索扭开,抬腿要往楼上去。
“喂,沈宥怜。”
餐桌边的人喊住她。
她已经踏上两级台阶,握着扶手。闻言,勉强侧头微微俯视着他。
裴识舟手臂曲着,握着水杯,另只手向后撑在桌面上。他掀起眼皮,嘴角弧度上扬:“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生气吧?”
“谁管你。”沈宥怜轻嗤。
裴识舟仿若未闻:“其实我有个问题。”
“不是很想回答呢。”
“……我还没问。”
“你的任何问题,”她加重开头的字,强调说,“我都不想回答。”
“原因?”他颇有兴趣道。
“……”
沈宥怜发现她错了,跟他在这儿一来一回地问答,她也病得不轻。
但她依然大发慈悲地告诉他:“因为你影响到了我的好心情,现在。”
特意加了句尾的限定词,是想表明,她在就事论事。
沈宥怜自认不是个记仇的人,她觉得讨厌这种情绪是无用的,留在身上除了消耗自己没有任何用处。她对任何人都如此,不愿意耗费太多情绪,尤其是和她无关、对她来说可有可无的人。
所以对裴识舟暂且还称不上讨厌,顶多有点烦人。非要说,沈元淮比他恶心多了。
她只由当下的感受下定论。
裴识舟表情似在思忖,大拇指摩挲着杯壁,而后缓慢灌了口水。
“你今天心情很好?”
沈宥怜不欲多言,拾级而上。
“是因为那个节目播了?”他说,“你看完了?”
“……”
楼梯上的女生一声不吭。
“行了。”裴识舟道。
“……勉为其难给你道个歉吧,别生气了,嗯?”
她恰好走到二楼,顿住脚步。
奇了。
这还是认识半年以来,裴识舟第一次向她低头。
可惜沈宥怜并不受用。
她没转身,总觉得怪异,拧眉:“你受刺激了?”
音量不大不小,但由于偌大的空间内过分寂静,这话依然清清楚楚地传进裴识舟耳朵里。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同样不自在地咳了声。
“……这周六,我在樵北有演唱会。”他脑袋低着,神色便被遮掩住,“邀请你来。”
这回沈宥怜彻底呆住。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才转过身:“什么?”
裴识舟轻啧一声,略显烦躁地抓抓头发:“你没听见?”
他不想再重复一遍。
“听见了。”
“那你还问?”
沈宥怜:“原来不是我听错了?”
“……”
裴识舟声如蚊呐,鼻腔里哼唧模模糊糊的字句,然后又兀地提高声音:“总之——”
“是我爸非要我来问,你爱去不去吧,反正我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张门票,放在身后的餐桌上:“……票我放这儿了。”
接着就匆匆忙忙离开,家门咔嚓合上,一时间,又只剩沈宥怜一个人。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刚刚短短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这人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沈宥怜心想你早说你要走啊,我就不上楼了。
她平时喜欢在沙发上待着,宽度能正正好好容纳她,不像房间的床那么大。
窝在这里有安心的感觉。
她挪到二楼的围栏边向下望,一张长方形的纸片安安稳稳躺在白色的桌子上。
沈宥怜盯着看了会儿,走下楼。
拾起门票,她垂眼打量上面的信息。
周六晚上19点,樵北体育场。
座位不是vip票,但还挺靠前。
沈宥怜以前没看过演唱会,更别说裴识舟的。
她听过几首他的歌,确实很有水平,随便拎一首出来都有悦耳的旋律。
不过关她什么事。
走到茶几边,拉开抽屉,沈宥怜将门票塞进去。
至于去不去……
看她心情。
*
“你干什么去了?”
焦莉坐在保姆车上,表情稍显不满。
裴识舟弯腰上车,坐下后拉上车门:“显而易见,回家。”
“……我没眼睛?”她无语道,“问你回家干什么了。”
他戴上口罩,向后靠进椅子里,双手放在腿上交握:“送门票。”
“……”
焦莉疑惑:“送门票?给谁?”
“我家还能有谁。”
“哦,你老婆。”她意识过来,点点头。
裴识舟目光如炬,瞬间侧头过去盯着她:“……姐,你能不能别用这个词?”
“那我用什么。”焦莉奇怪,“你夫人、你爱人?总不能是你女朋友吧?你们已经结婚了。”
“我跟你说过,我们只是联姻。”
焦莉说:“你又没告诉我她是谁,我怎么叫名字?这些词本来就是用来形容关系的,正常,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裴识舟话被噎回去,麻木地闭上眼:“随便,反正我没恋爱。”
“你和她不是关系不好吗?”
“是啊。”
“那你送门票?喜欢人家?”
“谁喜欢她啊!”他极力否认,“我是被迫。”
裴识舟说这话时身子都直起来些,良顷后又蔫巴巴地倒回去,小声嘟囔:“……都怪裴允平。”
保姆车颠簸行驶,他被晃得头疼。
想到沈宥怜那副样子,头更疼了。
指不定以后要被她拿今天这件事嘲笑多少次。
这头裴识舟郁郁寡欢,那头焦莉优雅地抿了口咖啡,瞥他一眼:“裴识舟。”
“嗯。”他闷声应。
“不是我说,你怎么碰上她就幼稚得跟个小孩似的。”
裴识舟扭头看窗外:“我没有。”
“嗯,你没有。”焦莉颔首,“下次把你工作时的状态录下来,和现在的你做个对比。”
“……”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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