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此刻只觉得满身血气直冲脑门,耳边听着众人的耻笑,不禁垂下两行清泪,说道:“太太若是觉得蓉娘哪里做得不好,便是打骂也好,又如何让蓉娘这般难堪呢?”
马车内的邢夫人一听火气上来,便撩开帘子,咬牙切齿地道:“你要当个明白鬼,我也如你愿。”
说完,便发号施令两个小厮押着财来上来,指着其中一个小厮拿马鞭抽财来。
谁知这小厮早前与财来有过恩怨,今日听得邢夫人吩咐,正中下怀,连忙应声跟马夫拿过马鞭,对准财来,用尽吃奶的力气,一下一下地抽,只把财来抽得如杀猪一般大喊大叫。
“太太,奴才错了,我奴才该瞒着您。”
“太太,您饶了奴才这条狗命吧。”
“太太,不是奴才的问题,是蓉娘,是蓉娘!是她用计勾引老爷的,老爷被下迷魂汤才这样的,太太,奴才什么都没做啊!奴才知错了,您饶了我吧!”
伴随着小厮不住地抽打,财来也不断地哀嚎、求饶,直至说出邢夫人心里所想,邢夫人才抬手止住抽打。
蓉娘跪坐在地上,猛地看到邢夫人发怒要抽打财来本就一惊,听着财来的哭嚎声,脸上的血色尽失,心里的石头不断像是跌进悬崖一样没个着落,直到财来骂着她是狐狸精迷得老爷,那块石头才落地了——邢夫人就是要来闹她的。
没等蓉娘反应过来,王善保家的便走到蓉年身边,对着蓉娘化得精致的小脸便左右开弓,劈劈啪啪地连着七八嘴巴子,力度大又打得准,直把蓉娘打得耳鸣眼花,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另外一个有眼色的婆子也作势提起了月云的头发,巴掌噼里啪啦地打了好几下,月云的小脸一下子肿得老高,直喊着妈妈太太饶命。
看着蓉娘两主仆接连被打,邢夫人的那口气才稍稍顺了些,又觉得两人被打还一脸妖媚样,更是气得说道:“你们是没吃饱饭出来吗!”
王善保家的几人听出邢夫人的意思,更是毫不客气,每个下劲的巴掌就如同放一门大炮似的,轰得蓉娘两主仆的耳朵都快成聋子了。
连着打了十几下,月云实在扛不住,挣脱开婆子的手,哭着求道:“太太,您饶了奶奶和奴才吧,您让您做牛做马都可以,奴才给您供长生牌。”
不听还好,一听更是惹得邢夫人暴跳如雷。
邢夫人气得指着小厮去抽月云,一边骂道:“你是哪门子的奴才,敢来唤我!你们这班下作的娼妇,是寻不到男人,竟敢勾搭老爷。想给我做牛做马,呸,也不撒泡尿照照那贱样,也配?”
小厮奉命抽打月云,害怕邢夫人嫌弃他力气小,更是卖了力地抽打,就连月云的脸上添上横七竖八的抽痕,自是不用说身上的血迹早就渗透出来。
蓉娘被打得没了心神,听到月云的惨叫声顿时有股力量涌了起来,推开王善保家的,扒拉着邢夫人的腿,哭喊道:“太太,是奴家的错,是奴家不该勾引老爷,求您放过我们吧。”
邢夫人猝不及防被抱住腿,二话不说便蹬开蓉娘,说道:“就你这没起倒的人家,还想我饶你们,我这是在替天行道。”
“你是替谁行道!”突地一声暴响,喝得王善保家的、婆子、小厮们都面如土色,齐齐地跪地喊老爷。
原来是贾赦赶急赶慢地赶了过来,身后还随着王善保家的儿子,却不见通风报信的严安。
王善保家的儿子还拼命跟王善保家的使眼色,引得王善保家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只顾埋头不语。
邢夫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干笑道:“老爷,您怎么来了?”话说完,眼睛就瞄了贾赦身后,只见到王善保家的儿子与王善保家的眉来眼去的,心里顿时堵了起来。
这时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原是看到正房太太来惩治外室,现在连主角都到场了,这场戏能不好看吗?
看到小巷子人越来越多,贾赦一个甩袖冷哼,便往屋内走,邢夫人等人只得跟在身后进去,屋内躲了许久的婆子连忙出来搀扶着蓉娘走进去。
要说他们这等身份的男子,三妻四妾实在平常,就算有外室也只能说明他家财大气粗,禁得起花销。
贾赦对于瞒着邢夫人养蓉娘之事并无愧意,毕竟他还想等分家后,瞒着老太太那头抬蓉娘进府内,生米煮成熟饭,自然也没人敢说他。
如今邢夫人当众给外室蓉娘下面子,还是在一群平头百姓面前闹笑话,岂不就是在下他贾赦的面子?若是传出去,贾赦不就被人笑话,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一进屋里,贾赦坐在堂内正中位置,细看蓉娘委屈的小脸肿得像坐小山一样高,心里一抽,见邢夫人转着眼珠子打量屋子无事样,心里一气,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喝道:“太太好大威风!你今日来这又打又闹的,成何体统!把女诫的三从四德都扔了不成?”
贾赦一提到三从四德这座大山,着实让邢夫人心中怕了起来。
若说女子在家从父,邢夫人家中父母早亡,她排行最大便是拉扯着弟妹长大,娘家谁能越过她;若说出嫁从夫,那她何事都要听从贾赦的,那今日有失妇德之事被能被贾赦拿住借口,休了都说不定;更不用说夫死从子,她自己没生养个孩子,只有旁人所生的贾琏、迎春寄在她名下。
没有娘家人撑腰,又没有子嗣傍身,为今之计只有依靠住贾赦。
也顾不及贾赦发怒,邢夫人忙着走向前示弱道:“老爷,我也是一时气急,怕被老太太知道这事就不好了,便也做事没分寸了些,您可别恼了。”
“哼!我如何不恼!府内你如何闹都有人替你遮掩,如今你还不收心,连这外头都贸然来闹。你跟老太太请示了吗?老太太准许你做这事吗?刚你说替天行道,谁是你的天?我怕你是要反了天!”贾赦见邢夫人想要息事宁人,更是怒从中烧,若是今日他顺了她的意,明日岂不是被她骑到头上来。
邢夫人一听贾赦指责她倒反天罡,想着府里老太太还不知这事,若是知道的话,心里一震便软了骨头,跪坐在贾赦面前,只得哭丧着脸,说道:“老爷,您是我的天,我哪里敢拂逆您呢?”
见镇住了邢夫人,贾赦也长吁一口气,示意婆子扶起邢夫人到椅子上坐,又喊道:“没长眼的东西,还不去打盆水来给太太净面。”
贾赦对着王善保家的口出恶气也不是没道理,邢夫人做事鲁莽不经脑子,谁不知有几分是身旁的婆子推波助澜的,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王善保家的脸色一白,连忙赶出去外头打水给邢夫人净面,生怕下一刻遭受贾赦的打骂。
“你领你奶奶进去梳洗打扮下。”贾赦也看不过眼蓉娘这幅颓丧的模样,挥手让月云扶着蓉娘进屋去,蓉娘得了准便行了个礼进屋。
邢夫人想张口,又见贾赦脸色暗沉,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半饷后,贾赦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既然太太以我为天,自然就要听我的。难不成你忘了我前头说的事?”
一提及“分家”之事,邢夫人也停下了啜泣,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如今老太太心情一天比一天好,我瞅准时机去说这事,难保她一个开心便准了。你再是闹出这笑话,气着了老太太,这事就不好再提了。”贾赦反而把自己的错偷换概念,转而让邢夫人担起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名头。
邢夫人哪里敢反驳,心里也期待起分家后大展身手,也只能对着贾赦说是。
只见蓉娘缓缓从屋内出来,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粉却遮盖不住她的憔悴与委屈,看得贾赦心疼不已,连忙唤着月云倒茶给蓉娘拿。
一看贾赦这架势便是要蓉娘当场给邢夫人喝姨娘茶,月云顾不及身上的疼痛,欢喜地应是,不到半柱香时间,便拿着一个红色茶盘上头放着一杯茶碗递给了蓉娘。
邢夫人目瞪口呆地望向贾赦,不敢相信地问道:“老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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