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趁着天气晴好,谢家全员动手,将后院原本堆放杂物的角落彻底清理了出来。
谢蕴寻来些结实的木料和竹竿,王氏和秦梅则将干燥的稻草捆扎好。一家人齐心协力,没用多久,一个虽然简陋但足够结实、能遮风避雨的鸭圈便搭建完成了。
鸭圈有了,接下来便是鸭子。王氏心里盘算得清楚,如今时节,想买刚孵化的鸭苗是不易了,便决定带着谢慧去县城,看看能否买到些半大的鸭子,这样养起来周期短,见效快。
母女俩在县城的集市和禽畜行转悠了大半天,费了不少口舌和周折,才总算从一个相熟的贩子那里,挑挑拣拣地买回了二十只精神头还算足、已褪去绒毛的半大鸭子。
这二十只鸭子一入住新家,谢家后院顿时热闹了许多,“嘎嘎”的叫声不绝于耳。家里的活计也无形中又多了一项,每日需准备足够的菜叶、谷糠和水来喂养它们。
而谢家小院的变化,远不止于此。
谢明昭每日从族学下学回家后,除了雷打不动地教导谢澜和谢屹认字、背诵启蒙读物之外,又郑重地添了一位“学生”小姑谢慧。
她将一本自己手抄的《千字文》和一套简单的数字写法交给谢慧,从最基础的笔画和数字开始教起。
谢慧年岁已长,学起来自然比孩童吃力,但她心性坚韧,知道这是侄女给自己的机会,也是自己未来安身立命的一份倚仗,故而学得极为认真刻苦,常常在忙完家务后,就着昏暗的油灯,用手指在桌上反复比划,口中念念有词。
许是被谢慧这股劲儿感染了,又或许是看到了识字算数对管理家业的重要性,一向沉静温婉、以刺绣补贴家用的秦梅,心思也活络起来。
她平日飞针走线,绣品换来的银钱是家里一项稳定且重要的进项,但以往记账都只凭心算或简单的符号。
如今见小姑子如此上进,又想到女儿明昭规划的未来可能更需要精细管理,她便也放下了针线篮,主动坐到了小姑子旁边。
“慧娘,你学的这个数字,再教嫂子认认。”秦梅指着书页,语气温和却坚定,“我平日里记些绣品的出入,若能把字认全,把账算清,心里也更踏实些,将来也好帮衬家里,不至于阿辞说什么,咱们都似懂非懂。”
谢慧闻言很是高兴,连忙拉着嫂子一起学。于是,谢家小院的夜晚,便常常出现这样一幅景象:谢明昭在一旁耐心教导,下方坐着大小不一的学生。时而懵懂、时而吵闹的谢澜谢屹,以及神情专注、互相砥砺的谢慧与秦梅。
见家中学习步入正轨,一切井然有序,谢明昭便寻了个下午族学无课的日子,向阿奶禀明想去县城探望好友郑婉,顺便走走。王氏如今对这个孙女越发信任,只叮嘱她早些回来,便应允了。
再次来到县城,谢明昭径直去了鸿运酒楼。作为酒楼的小股东,她如今前来,伙计们都认得,恭敬地引她进去。
郑婉正在后院看账本,见到她,欢喜得立刻放下算盘,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
谢明昭简单说了家中养鸭、教导家人识字的事,郑婉听得津津有味。
说笑一阵后,谢明昭寻了个机会,提出想见见郑伯伯。郑婉自然无有不允,很快便带着她去见了父亲。
郑长椿正在查看近期的采买清单,见女儿和谢明昭进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对这位心思活络、颇有见地的小合伙人十分看重。
“明昭来了,快请坐。正好,我刚在看后厨报上来的物料耗用。”
谢明昭行了礼,落座后便开门见山:“郑伯伯,今日过来,一是看看酒楼近况,探望您和婉儿,二是有件事想跟您打听一下。您久居县城,见多识广,对市面上的行情最是了解。”
“哦?你想打听什么?”郑长椿放下单子,颇有兴趣。
“家中前些日子买了二十多只鸭子喂养,便想着多了解些情况。想请教郑伯伯,依您看,咱们这县城里,鸭子整体的销售情况如何?除了咱们酒楼这样的需求,其他酒楼、食肆,特别是专做烤鸭、烧鸭的铺子,生意和用量怎么样?”谢明昭问得仔细,她想了解的是整个县城的市场需求,而非单单一家的消耗。
郑长椿闻言,捋须沉吟片刻,这才分析道:“你问这个,倒是问对人了。咱们县城,鸭子销售大致分几块。其一,便是如我们酒楼,宴席、点菜都用得上,每月消耗稳定,但对品质要求高。其二,就是你说的,专做烤鸭、烧鸭的铺子,这类铺子规模不大,但胜在专精,往往有固定的熟客,每日销量也颇为可观,尤其是‘刘记’烤鸭,在整个县城都颇有口碑,他们每日少说也得用掉五六十只鸭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者,便是寻常百姓家零买,多去东市禽畜行或沿街贩子处,这部分需求不算大,但逢年过节时会猛增。总体来看,县里人对鸭子接受度尚可,特别是烤鸭,价格实惠、滋味足,买上半只或一只改善伙食的人家不少。若论销量,那些专做烤鸭、烧鸭的铺子,加起来恐怕不比我们这些大酒楼少,而且他们需求稳定,几乎日日都要。”
“所以,若论销路,只要能养出好鸭子,无论是供给酒楼,还是卖给那些铺子,都不愁卖。关键还是在于鸭子的品质和稳定的供应。”他看向谢明昭,眼中带着赞许,“你能想到问这些,眼光很准。”
谢明昭将郑长椿的分析一一记在心里,这些信息远比她预想的更具体、更有价值。她心中对县城鸭肉市场的脉络清晰了许多。
“多谢郑伯伯解惑,您这一席话,真是让我茅塞顿开。”
又在酒楼与郑婉说了会儿话,谢明昭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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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鸿运酒楼出来,谢明昭心中揣着对鸭子销路的清晰盘算,脚步却未停,转身便往仁济堂走去。父亲的腿伤,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桩大事。
谢明昭进来,和王掌柜打了个招呼,便走向坐堂的周大夫处,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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