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浩然的身影很快凝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林瑾瑜转回身,同练剑的一众弟子打了招呼。
有个玩心重的看到这边有新面孔,手上虽还在比划着剑法,眼睛却挪不开了,身体东倒西歪,不经意撞上身边的人,木剑重重敲上对方脑门,惹来一声训斥。
“不想练了就滚下山去!”
这位同门显然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完全不把这种责骂当一回事,嬉皮笑脸地吐着舌头:“对不起嘛,没看见。”
若是其他人,道歉卖个笑这事也算过去了,可惜,今天他撞到的是弟子里最为严肃古板的沈思,不止第一天看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舒坦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当即拎着他的衣领出列,要同他比斗。
其他弟子拱火的、劝架的,叫嚷声如炮仗一般炸响整座山头。
沈思将阮承宣拖到人群未至的空阔地带,将人重重一甩,语气冷肃道:
“你若输了,便滚出玉虚剑派,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若输了,便从此不再执剑!”
“我又打不过你,”阮承宣鼓着脸嘟囔道,“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你上山九年,我上山七年。”沈思并不吃这套,抬手便是一记起手式,“接剑!”
剑风重重贯下来,还没碰到阮承宣的油皮,他便惨叫一声:“杀人啦!”拔腿跳出战圈三丈。
他的动作实在太滑稽,像只踩了香蕉皮的鸭子,原本要上前劝架的弟子们也忍不住一声笑。
沈思的脸在哄笑声中一阵青一阵白,抄起剑柄,不管不顾跟追去。
林瑾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放心不下一天未见的年糕,本想拜托一名弟子领季明煜前往正厅,谁知还没张口,人群就先乱成一锅粥。
她讪讪看了季明煜一眼,声若蚊蝇:“走吧。”
腿还没抬起来,阮承宣已风一般围着广场跑大半圈,一头扎在她身后,缩成一只鹌鹑:“师妹救救我!”
沈思的遍布灵力的剑指着林瑾瑜脖颈:“让开!”
阮承宣两手张开,死死抓着林瑾瑜腰侧的衣服,嘴里杀猪一般惨嚎:“不要啊!他会杀了我的!”
话虽这么说,脸却从她腋下露出扮了个鬼脸。
林瑾瑜畏惧地看了一眼沈思的剑,喉咙向下滑动。
她和这位沈思师兄,相处得也不怎么好。
他一天练剑八个时辰,放到现代也堪称卷王,而自己只用两个时辰,还不如躲在身后的这位勤奋,应当都是沈思十分看不上的那号差生,而沈思也从没给过她好脸色。
林瑾瑜都害怕自己一开口,沈思会把他们一剑串了。
但身后抓着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林瑾瑜只能硬着头皮:“师兄,消消气,他也不是故意的。”
沈思面皮白,可能是常年浸润在功课中,颇为俊逸的面庞卷了层书生气,平日里言行举止一板一眼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却像个老学究。
因此发怒的时候,情绪外泄得就尤为明显。
此刻那张脸是红的,脸上的眼睛更红,沈思抿着唇,手中的木剑因过度用力而愈发颤抖。
他的目光落在林瑾瑜散乱鬓发上,牙关咬紧:
“你们都不配留在玉虚!”
*
林瑾瑜脑仁嗡嗡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众人道别,踏上去往前厅的路上。
临行前阮承宣的喋喋不休还回荡在脑子里:
“师妹你别听那小古板胡说,师尊既然收了我们,自然有其道理,难不成他老人家的眼睛还没沈思明光?咱们修仙是修自在,又不是考取功名,还争什么状元榜眼啊?”
林瑾瑜点头表示附和,她也只是难受一阵儿,回忆了一下过去有没有得罪过沈思,让他这么直接地表达出讨厌。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我帮你杀了他?”
“什么?”
林瑾瑜沿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季明煜微微弯起唇角,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
“算是还你的。”
不是幻听。
林瑾瑜立马斩钉截铁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还用问为什么?
林瑾瑜摇头:“太过了,他没做什么恶事。”
季明煜不以为意地一耸肩:“只帮你这一次,无论你答不答应,你予我的恩情都一笔勾销。”
这怎么算得上是帮她?林瑾瑜想,她本来也没想过要他报恩,何况是以这种方式。
林瑾瑜再次确认,他们不是一路人。
厅堂白日里处理门内俗物,大门向两侧敞开。
二人刚走到门口,便见其中立着一位白衣道人,鹤发童颜,气质超然,犹如一朵绽放于昆仑山巅的玉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林瑾瑜没想到惊动了常年闭关的师尊,心中一愕,正要行礼,那人雪袍翻飞,一道温柔的灵力托举她起身。
“师尊!”
季明煜倒是结结实实磕在地上:“季明煜拜见玉虚掌门。”
太华君的脸上无悲无喜,完整受他一礼后,才开口道:“起来吧。”
季明煜未动,只从腰间解下一物举过头顶:“家母曾将此物托付于我,说若有机会上玉虚剑派,一定要交给太华君。”
那是一只浅绿色香囊,以青碧、浅绛双色丝线勾出一朵半开的菡萏斜倚水波的姿态,针线精细到在花瓣尖儿缀出米珠似的露水,将坠未坠时被时光凝住。
林瑾瑜下意识看向季明煜腰间。
他黑色的衣摆干净爽利,好似本就不应挂什么累赘之物,就算要装饰,也应当是些弯刀匕首之类的杀器,才贴合他的气质。
林瑾瑜在心里泛起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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